扔掉小提琴後,沈清歡覺得自已心裏某個部分也跟着死去了。她變得更加沉默,像一具真正沒有靈魂的軀殼,日復一日地在別墅和公司之間往返。
顧沉舟依舊很少回家,即使回來,也當她不存在。關於他和蘇晚晴的緋聞,時不時會出現在一些八卦雜志的邊角,沈清歡偶爾看到,內心也已經麻木,掀不起任何波瀾。
這天,沈清歡因爲父親交代,去顧氏集團送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她不想上去面對顧沉舟的冷眼和前台的異樣目光,便讓前台幫忙轉交,自已則準備離開。
剛走到一樓大廳,就看到蘇晚晴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她今天穿了一雙鞋跟很高的新款高跟鞋,走起路來嫋嫋婷婷。
看到沈清歡,蘇晚晴臉上立刻堆起了甜美的笑容,主動迎了上來:“顧太太,真巧啊,你也來找沉舟嗎?”
沈清歡不想與她多做糾纏,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我來送份文件。”
“是嗎?”蘇晚晴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臉上流轉,帶着一絲憐憫和優越感,“沉舟也真是的,怎麼能讓你親自跑腿呢?這些小事,讓助理做就好了呀。”
沈清歡沒有接話,只想快點離開。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異變陡生!
蘇晚晴突然“哎呀”一聲驚呼,腳下一個“不穩”,身體猛地向旁邊摔去,而她旁邊,正是光可鑑人的大理石柱子!
“砰”的一聲悶響,蘇晚晴的額頭重重地磕在了柱子棱角上,頓時鮮血直流!
她痛呼一聲,跌坐在地,捂住額頭,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看起來楚楚可憐,淒慘無比。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沈清歡甚至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大廳裏的人都驚呆了,紛紛圍了過來。
“晚晴!”
一個焦急而熟悉的聲音響起。顧沉舟不知何時從電梯裏沖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驟變。他幾步沖到蘇晚晴身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傷口,眼神裏充滿了心疼和憤怒。
“怎麼回事?!”他抬起頭,厲聲問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還愣在原地的沈清歡。
“我……我不知道……”沈清歡下意識地辯解,“她自己突然摔倒的……”
“她自己摔倒的?”顧沉舟的聲音冰冷刺骨,帶着滔天的怒意,“沈清歡!這麼多人看着,你還想狡辯?!我就站在你旁邊,難道是我推的她嗎?”
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沈清歡的目光充滿了指責和鄙夷。
“我看到好像是顧太太撞了蘇小姐一下……”
“天啊,流了這麼多血……”
“也太狠毒了吧,就因爲蘇小姐和顧總關系好?”
沈清歡百口莫辯。她明明沒有碰到蘇晚晴!是蘇晚晴自已故意摔倒的!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害!
可是,誰會相信她呢?在顧沉舟心裏,蘇晚晴是單純善良的白蓮花,而她沈清歡,就是那個善妒惡毒的蛇蠍女!
“沉舟……好痛……”蘇晚晴依偎在顧沉舟懷裏,虛弱地哭泣着,聲音斷斷續續,“不怪顧太太……可能……可能是我自已不小心……你別怪她……”
她越是表現得大度善良,就越發襯托出沈清歡的“惡毒”和顧沉舟對她的“維護”。
“晚晴,你別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顧沉舟打橫抱起蘇晚晴,看也沒看沈清歡一眼,只留下一句冰冷至極的話,如同最終的審判:
“沈清歡,如果晚晴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抱着蘇晚晴,在衆人同情和憤慨的目光中,快步沖出了大廳。
沈清歡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投來的、如同實質般的指責目光。她渾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着地上那幾滴刺目的鮮血,只覺得無比諷刺。
蘇晚晴用一場苦肉計,再次輕易地贏得了顧沉舟全部的憐惜和信任,並將她徹底釘死在了“嫉妒成性、心腸歹毒”的恥辱柱上。
而她,連一句完整的辯解,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在這個男人心裏,她永遠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