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雪走了兩步又返回去說了幾句話,“如果有人來跟你們打聽我賣了什麼,你們就說賣了一些野菊花,鐵皮石斛之類的。
就說我賣了一百多塊錢,我跟那邊斷親了,別說我賺錢,不然被人盯上我就麻煩了。”
雲霆看着她的背影:“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跟家裏斷親,她一個人總不能靠采藥賺錢,山上多危險。”
蔡惠陽反而不擔心:“不然,您以爲她爲什麼去深山采藥,這都是百年的年份,我估計着老爺子已經教給她武功。
他當年可是一個大人物,只不過是不想沾染俗塵才離開,師姑也是有大造化,我可得告訴家裏人,這可是我們家的貴客。”
“走走走,我們立刻回京。”
雲霆還是沒有忘記那個眼神:“蔡叔,你覺不覺得硯雪的眼神像誰,我覺得很熟悉,但又認不出來。”
蔡惠陽回想了下,默默的搖頭:“你是不是看錯了,你們家哪有那麼小的女孩子,唯獨你妹妹失蹤不見。
她如果生了孩子,應該也會十幾二十歲,你不是懷疑這個吧!
可是她都斷親,但凡母親活着的,都不會讓孩子單獨出來居住,你是不是想多了,這都過去幾十年,老爺子該放棄了。”
雲霆讓警衛員開車,直奔火車站,“老爺子和老太太是不會放棄的,誰能想到在大院附近還會被人偷走,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蔡惠陽也是見過那個小姑娘,很懂事,很聰明,很小就會熟讀名著,就是那一手字都看不出是一個小孩子寫的。
雲霆眼神帶着懷念,還有幾分的悔恨,找不到妹妹,他就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司硯雪拜別了對方,直奔村裏而去。
她從山上下來,手裏還提着野雞,野兔,很多村民都下工,都看到她大包小包的,不免得多說幾句。
“雪丫頭,你這是發財了,哪來的錢。”
“對啊!你爺爺奶奶家裏的錢,不會是你偷的吧!你這樣可不好,
畢竟你也是司家的孫女,你不應該做一個家賊,這樣沒人要你的,周邊十裏八村知道了,你名聲可就不好了。”
司硯雪把雞血甩她一身:“就你會說話,就你有嘴,我是一個活人四肢健全的,怎麼活不下去了。
我可以上山打獵,我可以上山采藥,打零工養活自己,憑什麼我不能賺錢。”
“我家裏什麼都沒有,還不能買點米面油鹽,我這是犯法了嗎?人家買了什麼都是司家的,司家那麼好,你怎麼不去跟司家過。
反正那個老頭子挺喜歡偷窺人家洗澡,有可能就喜歡你這樣的,你還不趕緊跟他一起過日子去。”
王大牙那是大隊裏最喜歡傳謠信謠的人,最是可恨,聽風就是雨。
“你這個小王八犢子,竟然敢戲弄我,看我不打死你,你一個沒娘的孩子,我看誰會幫你。”
司硯雪微微躲閃開身體,她圓滾滾的身體就摔倒在地上,大門牙直接掉了,嘴上都是鮮血。
“我告訴你了,不要欺負我,我看着那麼好欺負的嗎?”
“你既然幫着司家人說話,那證明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我對你不會客氣的。”
她提起地上的野雞野兔就大搖大擺的回家,關上門誰也不讓看。
胖嬸看到她這副樣子,真是沒眼看:“王大牙,你可真是出息,人家一個孤女你都敢欺負,可真是好意思,人家剛沒媽,你至於嗎?”
“大隊裏那麼多人你不說,偏偏找一個姑娘的茬,我真是沒法說你,你沒看到司家那麼倒黴,你也想被人砍掉四肢?
到那時候可沒人給你治病,你那個婆婆巴不得把你丟出去,這樣還挺省心,省的你整天出去惹禍。”
王大牙蹭的一下爬起來,她就是害怕婆婆,連話都不說了,直接往家裏跑,後面的人直接笑出聲。
圍着的知青有人嘀嘀咕咕:“這司同志真是變化大,本來還看着不起眼,如今那麼白,比我們知青院的同志還要白幾分,我以爲是城裏的姑娘。”
胖嬸看着他:“王文同志,我覺得你還是老實幹活才可以回城,指望那些歪門邪道沒用處,我們大隊又不是那些胡來的地方。”
白梅花在旁白應和着:“就是,在石溝子大隊想要回城就只能悶頭幹活,表現得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城了。
要不王文同志讓家裏想想辦法,只要接收函到位,我們這裏馬上就同意,你們城裏不是找工作很簡單,是不是這樣的,王文同志。”
白素素在人群中看到王文那麼尷尬,也有點看不過去:“嬸子,你這怎麼說話的,這些都是下鄉來幫助咱們的,不應該這樣對人家。”
白梅花看着這閨女就像是大傻子,不知道跟誰親,跟誰近了,甚至是聽不出好賴話。
“幫我們?在鄉下起到什麼作用了嗎?糧食沒高產,副業也沒整,甚至連娛樂都搞不好。
整天不是勾搭這個,就是勾搭那個,這天要個餅子,那邊吃個雞蛋,也就那幾個幹活的,真是笑死人了。”
“說是來這裏支援農村的,其實就是來這裏找食吃的,我們鄉下比不得城裏幹淨,可是養活一個小白臉,還是可以的。”
王文作爲知青隊長,真是沒臉繼續待下去,正準備離開就被陳海洋拉住。
“各位嬸子,我們回城是比較艱難,但不代表我們不能回城,一旦我們回城,你們可還是鄉下人。
我們做了什麼,你們可就無法反抗,是不是這個道理,咱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司硯雪拿着棍棒出來,臉上帶着怒氣,看着他們都覺得惡心的很,虛僞的嘴臉,天天在這裏演大戲。
“在我家門威脅我嬸子,你是不是找死,城裏人怎麼了,就算回城就一定找到工作嗎?
找到工作還不是一個月幾十塊錢,咋地,你以爲回城就可以翻天成爲大官,真是笑死人了,你有這個命嗎?”
“不要忘記,這裏是石溝子大隊,讓你幹活就幹活,哪來的那麼多話。
你的工分夠了嗎?吃飽飯了嗎?思想教育的功課做了嗎?
整天就知道在這裏叭叭叭,也不怕落下了鳥屎把你給噎死,再讓我聽到,老娘嘴給你撕了。”
陳海洋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被王文拉着直接跑了:“這司硯雪太邪門了,一句話說不準就開始發飆,我都覺得她是不是被鬼上身。”
陳亞茹推了下林紫薇:“紫薇,還是別這樣說,也許司同志只是嫌棄我們吵到她,她最近沒了母親,心裏不開心也是正常的,我們要體諒下。”
林紫薇冷聲道:“也就是你脾氣好,我覺得她就是古怪的很,接連兩天,整天窩在山上,不知道做什麼。”
陳亞茹眼神閃爍着,接着她的話題往下問:“她經常去山上嗎?我以前怎麼沒看到過。”
林紫薇不耐煩的走着,看着她手上的老繭,心裏更煩躁。
“誰知道什麼情況,前天晚上在山上一天,今天又在山上采藥,打獵,誰知道是不是與誰廝混,一副狐媚子樣。”
陳亞茹看着她的面容,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司同志以前會醫術嗎?怎麼突然間采藥,我以前都沒聽說過。”
林紫薇腳下踢着小土塊:“她媽就是一個狐狸精,身段那麼好,整天往山上跑,說是采藥不知道是去見什麼人。
就算是會醫術,那也是野男人教的,這十裏八村的誰會醫術,我可是一個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