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敏芳被問訊之後,被關進了看守所。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是她偷了錄取通知書,即便何桓舟親自送她過來,也因爲證據不足,看守所最多只能關她十二個小時。
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是凌晨三點。
寒冷的北風夾雜着冰碴子,吹得她遍體生寒。
王敏芳飛快的抹了一下眼角,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倒計時:00:18:30】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只有一分三十秒了,要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呢?”
“我不想死得太難看,也不想太痛苦。”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後的願望。
系統的機械音,在她腦海中回蕩:
【前方六百米有一條河流,根據目前的氣溫以及你的身體狀況,你墜河之後一分鍾內將會窒息,寒冷的天氣不會造成巨人觀,是最好的死法。】
王敏芳拖着緩慢的步伐,走到了瀏洋河的岸邊。
看着黑黝黝的河流,她有些瑟縮,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你該不會是我在太痛苦的時候,幻想出來的東西吧?】
系統沒有回答,腦海中只有鮮紅的倒計時面板,仍舊在閃爍。
王敏芳喃喃自語:
“算了,真的假的有什麼所謂呢?”
“這樣的人生,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她說完,閉上了眼睛,往後倒去。
一只白皙的手,在河面飛快的晃了一下,隨即被冰涼的河水淹沒。
......
深夜,何桓舟聽到臥室裏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起初,他以爲是老鼠,可是隨即意識到,聲音不對勁。
他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拉開了床頭的燈繩。
悅悅站在書桌旁,正在小心翼翼的開着抽屜,試圖把那張錄取通知書塞進去。
何桓舟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一把奪過了悅悅手裏的通知書。
通知書上,滴了一個碩大的墨點。
他質問道:“通知書是你藏起來的?”
悅悅瑟縮着,點了下頭。
“那你爲什麼要污蔑媽媽!”他將錄取通知書扔到一旁,操起孩子就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兩下。
悅悅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豆大的眼淚譁啦啦的往下流,她小小的身軀掙扎着,一邊大聲哭嚎:“爸爸......我知道做錯了......我是不小心滴了墨的,我不敢告訴你......”
何桓舟看着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手微微顫抖。
這是他和王敏芳僅有的一個孩子,才六個月大,母親就坐了牢。
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孩子拉扯大,看得如同命根子一般。
何桓舟想起還在看守所的王敏芳,連忙換了衣服。
“我帶你去接媽媽,你要跟她說對不起,知道嗎?”
悅悅可憐巴巴的點頭。
深夜,吉普車借出去了,他騎着自行車,載着孩子往看守所趕。
悅悅坐在二八大杠的後座,拉着他軍大衣的衣擺:“爸爸,你會跟媽媽分開嗎?”
何桓舟在寒冷的冬夜,嘆了一口白色的氣。
“不會。”
他沉默的說完,忍不住將單車踩得更快些。
趕到看守所的時候,天光初亮。
他進了看守所,輕車熟路的進了辦公室,敲了敲所長的門。
“你怎麼來了?”所長拿煙招待他。
何桓舟擺了擺手:“我來接我老婆。”
他笑了笑:“女人家鬧矛盾,我嚇唬嚇唬她,你趕緊把人弄出來。”
劉所長一拍額頭,詫異的看着他:“嫂子啊?昨夜裏就放出去了啊,她沒回去?”
何桓舟臉色一變。
正在此時,門口又有人敲門。
“所長,接到群衆報案,海城河下遊的戈壁灘上,出現了一具無名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