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
屋門口。
屋主送幾個拜年的親戚離開。
就看見遠處的李長壽正匆匆的走過來。
對李長壽。
他本就沒有興趣。
一個潑皮無賴而已。
李家遲早被他敗光。
不過當看到李長壽手中的大魚的時候，不相信擦了擦眼睛。
是一條大魚，這李老三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三娃子，你這魚真大呀，在哪裏捉到的！”
“這是我小叔抓到的，你說我小叔厲不厲害。”李文揚着頭，別提多高興了。
“塘裏。”李長壽腳步不停。
“就西邊的這口塘？”
“對呀，我剛才看見我小叔捉起來的。”
冰冷的右腿已經打顫了。
他要快點回家才行。
這時候，相繼有村民見到李長壽的手中提了大魚。
紛紛走出家門來。
頓時間就聚攏了不少城西的村民。
這個時節。
收成本就不好。
誰家的糧食都不算充足。
都想着法子多存糧。
而這條大魚自然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而且看着那長度。
只比李文短一點。
少說重量都得超二十斤。
省着點吃的話，都夠吃一個冬天了。
也都十分好奇李長壽究竟是從哪裏打來的大魚。
竟然隱隱有將李長壽圍住的趨勢。
李長壽無奈。
“就那個池塘裏面，我運氣好！”
“真假？我活了一輩子，都沒看到那水裏有這麼大的魚，怎麼碰巧被你遇到了。”
“你不會騙人的吧…”
李文有些不服氣。
“我小叔就是在那裏捉到的。”
李文的話，他們倒是更樂意相信。
畢竟小孩子，也不會騙人。
不過這村西的池塘別人不知道，村裏的人可是知道的。
就是最老的老人都沒見過幹涸的時候，有大魚其實很正常。
可是河水那麼深，而且現在還是冬天，天寒地凍的，一個不小心。
就真的回不來了。
也就李長壽的運氣好。
更多的是遺憾這運氣爲什麼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
不過他們也看見了。
李長壽的右腿褲溼噠噠的。
這麼冷的天，多待一刻怕是凍傷的機率就大一些，大家讓開，讓他盡快回家吧。
不知道誰開口喊了一句。
李長壽順着聲音看去。
是村西的一家獵戶，姓張，早年和他爹李老漢也是過命的交情。
只是後來在一次打獵中傷了腿。
就再也沒有打過獵了。
“大家讓一讓。”李長壽喊道。
有村民開始慢慢給李長壽讓開一條路來。
“長壽呀，你說說是怎麼抓到這條魚的，也好讓我們也去抓一條噻，這麼冷的天，抓魚不容易。”
“都是鄉裏鄉村的，你說是吧！”
“魚在水裏，有本事自己去抓，沒本事別瞎BB。”李長壽十分氣憤。
“都他媽的讓一讓。”李長壽吼道。
他們這才想起。
李長壽村子裏的潑皮簡直是個混不吝。
凍了一夜都沒能要了他的命。
真是禍害遺千年。
不過若是真擾怒了李長壽。
還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時候。
“誰動我兄弟。”趙二峰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他本也是村東的人。
只是村西有親朋在。
這一大早便帶着兒子過來祝賀。
聽聲音，李長壽就知道這是趙二峰。
此時趙二峰的視線完全被李長壽手中的鱅魚給吸引住了。
而李長壽很明顯有些吃力。
自己這個時候出來解圍，肯定會得到一點好處。
“長壽，這麼大一條魚肯定很累吧，來，哥哥幫你拿着。”趙二峰說着就準備上手。
“不需要，滾！”
趙二峰裝作沒聽見李長壽的話。
還是上手，說道：“我就是看你累得慌，你大病初愈，想幫你而已，別這麼生分不是。”
李長壽兩手拖着鱅魚，掄起魚來。。
尾鰭結結實實的拍打在了趙二峰的臉上。
“李長壽，你……”也多虧他躲得快。
要不然這麼重砸下來，怎麼也得傷着。
這李長壽真對自己下手了？
“這李家三娃不是和這趙二峰關系不錯麼？怎麼今天？”他們本以爲趙二峰出場是給李長壽解圍的。
沒想到李長壽根本就不領這個情。
“你沒看到麼？要不是這趙二峰和他的親朋，這李家三娃早就回去了。”
“陳獵戶都說了，他褲子都溼透了，這麼冷的天，這不是把兄弟往外甩麼？”
聽着村民說自己。
趙二峰低着頭。
可是這魚他怎麼也要分下來一點。
……
“我看誰敢攔我兒子的路。”
從人群外。
李老漢帶着李長福，李長祿走了過來。
李老漢誰也沒看。
“長壽，先回去。長祿，把魚帶回去，我看今天我在這兒，誰敢打這條魚的主意。”李老漢的聲音中氣十足。
這可是他兒子冒着生命危險才抓到的魚。
聽到孫子說李長壽抓到好大的一條魚的時候，李老漢很高興。
聽到李長壽掉進河裏的時候，李老漢很慌張。
最後聽到李長壽被攔在了村西的時候，李老漢當即顧不得禮節，帶着家裏的人就往城西跑。
“李叔，我們沒有。”
“我們不是。”
“都怪這個趙二峰，不是他的話，三…長壽早就到家了。”
趙二峰，李老漢豈能不認識。
要不是他，李長壽怎麼可能會歪。
如果說李長壽的潑皮，趙二峰這個人占了一大半。
跟着好人學好人，跟着魔鬼學妖精。
“吶，你們不能亂說話呀，可不是我，是李長壽欺負我，大家也都看到了，是你兒子拿魚抽我呀！”
“大家都說說理。”
李長壽捂着臉。
趙二峰在邊岩村的名聲也不好，李長壽只是潑皮，而他趙二峰是‘壞透了’。
李老漢可不是李長壽。
那可是真真實實打過仗的兵，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趙二峰希望能夠有村民站出來，和他站在一起。
此刻，他害怕極了。
尤其當他看到李老漢殺氣騰騰的眼神，內心充滿了恐懼。
他趙二峰只是想吃魚，可沒想過要送命！
“還不是你突然站出來，非得出來湊熱鬧，還不回去。”不知誰說了一句。
趙二峰屁顛顛的準備離開。
李老漢看一眼，也姓趙，和趙二峰是本家。
“敢走一步，打斷你的狗腿。”李老漢的雄渾有力的聲音。
雖然他如今已經快到了‘知命’的年紀。
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可…
發起火來還是震懾住了村裏的這些人。
趙二峰很想跑。
可是他的腿卻不聽使喚。
腦子裏想的是打斷他的狗腿。
雖然說他很年輕。
可是李老漢身邊同樣有李長福。
而且，他小時候可是也聽過李老漢當兵的日子。
能夠全須全影的從戰場上回來。
沒點真本事根本做不到的。
“叔，真不是，我…就和長壽鬧着玩的，您別生氣。”
李老漢走到趙二峰的面前。
“以前長壽願意跟着你，我不說什麼？”
“若是以後，讓我在看着你糾纏長壽，我雖然老了，但是殺人的本事還是在的，不行你可以試試！”
李老漢的話語中是赤裸裸的威脅。
衆多村民都後退了幾步。
露出看戲的架勢。
見李老漢說這樣的話之後。
所有的村民都不敢說話，唯有粗重的呼吸聲。
趙二峰被嚇得不敢說話。
等反應過來後，才低聲說道：“再也不會了。”
“滾吧！”李老漢看着趙二峰離開的背影。
“還是得找機會把他徹底解決掉。”
眼見着李長壽現在有變好的跡象，可不能再被帶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