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只有一口鍋,到底是先做飯?還是先燉雞?
“蕭昱,我們家裏還有別的鍋嗎?”
蘇晚又去前面問蕭昱。
“沒做過飯,我也不清楚。”
蕭昱答的理所當然。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蘇晚決定自己去找。
廚房裏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庫房,裏面亂七八糟的堆了一堆東西。
蘇晚翻了半天,還真在裏面找到了一個爐子和一個砂鍋。
砂鍋的蓋子早就沒了蹤影,鍋沿也有兩個大豁口,但是鍋底完好無損,沒有裂縫,似乎還能拿來用一用。
她把砂鍋洗好,爐子清理幹淨,發現這爐子還是用上好的紅泥做的。
買的時候也是好東西。
“這麼看來,這蕭昱剛來村子的時候也是有點錢的吧?不然怎麼舍得買這好東西?”
蘇晚沒有多想,將爐子生着火,添了一點水在砂鍋裏,查看砂鍋的情況。
砂鍋裏的水慢慢沸騰,鍋底沒有一絲水珠滲出。
確定能用後,她便把砂鍋重新洗好備用。
雞肉要先放進大鍋裏煸炒,等雞肉變了顏色,雞油被煸炒出來,她便將多餘的油盛到壇子裏,又將雞肉全部盛出,放進砂鍋。
裝了雞肉的砂鍋重新回到爐子上。
蘇晚在砂鍋裏添上適量的水,在空間裏挑了幾樣可以燉湯的藥材……調整了小火慢慢燉煮,然後又將大鍋刷洗幹淨,燜上了米飯。
……
太陽一點點偏西。
天邊一片紅彤彤的火燒雲,將整個村子都映在了紅霞裏。
砂鍋裏的水已經開了半天,咕嘟咕嘟冒着泡,水的表面浮着一層金黃色的雞油,雞肉的肉香味也隨着上升的蒸汽,飄散到廚房的每一個角落。
咕嚕咕嚕!
蘇晚聽見自己的肚子又在叫了。
這也難怪,本來就是頂好的胃口,遇到這麼好吃的雞肉,誰忍得住。
但是雞肉還沒熟,蘇晚只能捧着臉,蹲在爐子邊,不停的咽口水。
“你去哪裏買的這麼多雞?”
蕭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廚房門口。
“你終於想起來問我了,我還以爲你不關心呢!怕我亂花錢嗎?”蘇晚回過頭。
蕭昱扭過頭,有些不耐煩,“我不是關心你,只是想知道這雞來路正不正。”
“這雞是我娘賠給我的呀,以前我給她買了那麼多燒雞,她又沒有燒雞賠我,只能用這個活雞頂。”蘇晚爲他解惑。
“你娘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蕭昱不信。
按照他以往聽到的風聲,蘇晚的娘並不是個好相與的,怎麼會把雞賠給她?
“她當然是不想給,可是她們娘倆都沒有我拳頭硬啊,敢不答應,我梆梆兩拳,就把她們給打服了。”
打服了?
聽到這兒,蕭昱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昨晚被壓的感覺到現在還十分清晰。
這女人所言非虛,就她那身子板,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未必頂得住。
只是,她爲什麼突然對娘家發瘋了呢?
“我知道你在琢磨什麼。”
蘇晚往灶膛裏添了一塊柴,“昨天和你說過了,我會和你好好過日子。
我與蘇家已經恩斷義絕。
從今往後,只要你不作妖,我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的。”
蘇晚說的是真心話。
今天出門這趟,她在路上看見不少人。
一個個不是黑就是土,還有的就是純長的醜,蕭昱這樣的,要是參加選美,絕對是野豬村的村草。
同樣是過日子,她寧願守着一棵草過,也絕不和一坨大糞過。
“保護我?”
蕭昱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竟低頭輕笑了起來,
“想不到我蕭昱,已淪落到需要女人保護的地步。”
“女人怎麼了?不都是人嗎?誰規定的女人不能保護男人?”
蘇晚說的理所當然,“你現在眼睛不方便,我又身強力壯的,保護你就是順手的事。
況且咱倆是夫妻啊,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等你眼睛好了,你可以再照顧我啊!”
蘇晚不提,蕭昱好像壓根意識不到兩人是夫妻這件事。
因爲從嫁過來開始,蘇晚就一直視他爲仇敵,他一度覺得,這世上最想讓自己死的人就是蘇晚。
所以竟然是夫妻嗎?
蕭昱想了想。
“要是我的眼睛一輩子都治不好,難道你要照顧我一輩子嗎?”
“照顧一輩子唄。”
蘇晚回答的很幹脆,“我看你現在自理能力不錯,其實也不用我照顧什麼,而且你還能劈柴,這點就比我強啊。”
“你不嫌棄我?”
蕭昱的內心似乎有一絲絲觸動。
自從被流放,眼睛又看不見後,他聽到了太多惡毒的或者同情的話。
無一例外,大家都覺得他現在是一個廢人了。
現在苟延殘喘的活着,不過是等死而已。
蘇晚竟然從他一個廢人身上,找到了可取之處!
“你說的倒是好聽,沒準過幾天就翻臉了。”
蕭昱冷聲道。
“誒呀,你還怕我翻臉呢!”
蘇晚想了想,“那你也別當這是什麼海誓山盟,你就當咱們是合約夫妻。
反正你走不了,我也走不了,我們就先湊合過日子,都樂樂呵呵的!
萬一將來你先翻臉了呢,是不是!”
想了想,蘇晚又覺得自己不能吃虧,補充道,“不過眼下的情形,還是我做的更多一些,我做飯洗衣服,收拾家,這些都是需要花時間和精力的,將來我要是想走也就算了,你要是想走了,你必須得給我一些補償。”
“什麼補償?”
蕭昱皺眉。
“當然是銀子了。”
蘇晚道,“你就把我的勞動力換算成錢,按照一天二兩銀子給我結算,結算完了,你就可以走,如何?”
“行。”
談錢當然比談感情更容易讓人接受。
蕭昱很高興蘇晚能拎的這麼清。
他摸了摸裝着石子的袋子。
如果蘇晚真的能做到剛才說的那樣,這兜裏的石子就不必用在她身上,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蕭昱正盤算着,忽然感覺蘇晚來到了自己身邊,而且靠的很近。
“你又想幹……”什麼兩字還沒有說出口,蕭昱的嘴裏就被塞了一塊溫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