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窈紅着眼,看着遞過來的杯子,咬着牙糾結了兩秒,還是氣鼓鼓的接走喝了起來。
又氣又累,她的胸口都像是要炸了。
徐稷看着她喝了,繃着的下頜鬆了些。
“我去隔壁許嬸子那兒燒點水來,你就在房裏洗。”徐稷喉間有些發澀:“這樣行嗎?”
聽到他的話,童窈抬頭,看了他一眼,生硬的“嗯”了一聲。
她因爲坐火車,已經兩天沒洗澡了,要是今晚不洗她也受不了。
徐稷見她點頭後出了門。
許英還沒睡,聽到徐稷來的目地連忙打開了門:“哎喲,我都忘了這茬了,我當初剛來的時候,對那大澡堂都抗拒的很,更別說你媳婦兒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你媳婦那身皮肉,感覺嫩的都能掐出水了,要真是去大澡堂,怕是全部的目光都得落在她身上,哈哈哈,誰能受得了。”
徐稷在她說的那句感覺嫩的都能掐出水了時,唇抿了抿。
“許嬸子,等我明天買了煤來還你。”
許英:“你們又不開火,買煤做啥,就這麼兩塊煤,說啥還的,你這不是見外嘛!”
徐稷:“她不習慣去澡堂,明兒我也買點煤回來,就在家裏燒水了。”
許英:“哦,那也不錯啊,這樣還可以自己在家做飯,你媳婦兒喜歡種菜不?我這還有種子,給她兩袋,過兩個月就有小秧菜吃了。”
因爲童窈剛來的原因,這些人還不了解她,徐稷也不好說。
兩人在一個村,他從小就起早貪黑的幹活,卻很少見到她出門,更沒看到她幹過活,怎麼可能會做飯和種菜。
“不用許嬸子,她應該不會種菜和做飯。”他朝許英道:“許嬸子你睡吧,我燒好水等下會把東西收拾好,把門關好的。”
確實晚了,平時這會兒她都睡了,許英打了個哈欠,便也沒多聊了:“行,那我先回屋了。”
十來分鍾後,徐稷提着兩桶水回來,他把水桶提到廁所邊:“在這兒洗嗎?”
童窈點頭:“行。”
徐稷是把水溫給她調好了後才走的,兩桶水,剛好她洗。
他也還沒洗澡,出門就端着澡盆又去了澡堂,怕童窈像剛剛那樣害怕,他的腳步放的很快,洗澡的速度也壓縮了很多。
等回到屋,房間的門是關上的,徐稷走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先敲了門:“你洗完了嗎?”
裏面童窈的聲音帶着被水汽熏過的軟糯:“穿衣服,等會兒。”
過了會兒,直到裏面應了聲後,徐稷才推開門進去,童窈正在系衣服的帶子,剛洗過澡的緣故,她原本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粉暈,像熟透的水蜜桃,透着水潤的光澤。
鬢邊的碎發還帶着溼氣,貼在臉頰上,襯得那雙眼睛愈發清亮。
徐稷的眸光頓了頓,移開視線時喉結滾了滾,走過去收拾桶裏剩下的水。
童窈看了眼他沉默的背影,又看了眼房裏的床。
兩人結婚一年了,別說一起睡,連正兒八經的手都還牽過。
想到等會兒要和他睡一張床,童窈又朝徐稷看了過去。
男人正躬身弄地上的水,洗過澡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露出的小臂線條結實,肌肉輪廓分明,後腰的布料被動作扯得緊繃,隱約能看到腰背流暢的線條,透着常年操練的利落勁兒。
童窈吞了吞口水,不可否認,看慣了村裏五大三粗的男人,徐稷這身板的線條看着就讓人心裏發緊。
連寬肩窄腰的比例都恰到好處,躬身時腰背繃起的弧度,渾身都透着力量感。
不過...也太有力量了。
想着自己和他身形的差距,童窈心裏莫名有點發怵,她幾步上床縮在了最裏面,蒙在被子裏靠着牆的方向。
徐稷弄好回來,就看到自己嬌媳婦的背影。
家屬院的床不算很大,童窈因爲縮在角落裏,給他留出了很多的空間,他走過去掀開一角的被子躺進去。
因爲軍人的習慣,他平躺的姿勢規整得像塊繃緊的鐵板,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側,掌心朝下,閉上了雙眸。
童窈是感受到他上床的動靜了的,她今晚不想和他發生那檔子事,正想着應該怎麼拒絕,就察覺他的呼吸已經平緩。
這是!
睡着啦?
她甚至不用拒絕,他自己就睡了?
童窈一下不知道自己復雜的情緒該怎麼形容,全然沒有開心,甚至有一種無語的荒謬感。
見到一年沒見的媳婦兒,他面無表情。
第一次和她睡在一張床上,他也沒打算睡她,甚至看起來想法都沒。
她願不願意是一回事,他有沒有這個想法卻是很大的問題!
什麼意思?一點都沒看上她,看到自己他一點沒想法?!
童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眼睛瞎了,還是審美出現了什麼問題!
睡不着了,越想這是越睡不着了!
童窈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習慣使然,徐稷瞬間睜開眼,眼底幾乎立刻恢復了清明,他的嗓音沒有睡着後的沙啞,反倒帶着軍人特有的警覺與清亮:“怎麼了?”
見童窈只是坐着,肩頭微微繃着,又立刻放緩了語氣:“那裏不舒服,還是冷?”
童窈皺緊眉頭看他,只有微弱的月色下,並不能很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但徐稷感受到她不善的情緒,他坐起身想要去開燈,被童窈叫住。
“你喜歡的那個女兵,長的很漂亮?” 童窈問他。
徐稷:“什麼?”
童窈突然又嗤了聲,覺得不可能 ,如果說他們這有比她還要漂亮的女人,她剛來的時候,那些人見到她就不會那個眼神。
興許就是徐稷眼瞎,把魚目當珍珠!
童窈冷聲:“我不要和你睡!”誰知道他幹不幹淨。
聽到她的話,徐稷也皺緊了眉頭,他不懂她大半夜的到底在折騰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童窈:“你去隔壁睡。”
徐稷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也隱隱有幾分不耐:“隔壁屋沒收拾,全是雜物,沒法睡。”
童窈:“你自己現在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