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窈皺眉看她,什麼話,昨天在廚房外聽到的話?
見她不明所以的模樣,劉佳惠像是驚訝的開口:“你不知道啊?不知道就算了吧,那些人都是亂說的,只要你別往心裏去就行了。”
童窈暗自嗤了聲,她這語氣說得多爲自個兒着想似的,但若是她不來說,童窈明明都不知道。
她挑眉:“說的我什麼?”
劉佳惠眼底有些猶豫:“你,你不知道就算了吧,免得你聽了...不高興。”
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一個在院外,一個在院子裏。
童窈的眼神淡淡的,不知怎麼,劉佳惠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
瞧見旁邊的許英看了過來,劉佳惠訕訕的笑了下,心裏卻是想着童窈不懂事,竟然就讓她站着,也沒說請她進去坐坐。
被人瞧着,一些話她怎麼好說。
她也沒什麼目的,只是想讓童窈自己覺得這部隊不好待,主動回老家就行。
只要童窈不在,夫妻兩地分居,人再漂亮也沒用,到時候肯定有她的可乘之機。
這個年代雖然離婚少,但也不是沒有。
人往高處走,徐稷堂堂一個軍官,舍棄掉一個村姑娶她一個大有前途的軍醫,也無可厚非。
童窈卻偏偏不是個會待客的,她可沒閒情招待人,更沒閒情招待一個明擺着想給自己添堵的人。
“那你就別說了。”她淡淡道。
劉佳惠臉上笑有些片刻的呆滯,似是沒料到童窈會這麼說。
怎麼可能,是個人知道被別人議論,不是都會好奇和生氣嗎?!
許英在管孫子,沒注意聽她們說的話,等孫子教訓好了,她抬頭見劉佳惠站在外面,叫了聲:“劉醫生。”
劉佳惠話被堵在喉嚨裏,難受的厲害,聞言牽強的朝許英笑了笑:“許嬸子。”
“今天怎麼有空走到這邊來了?誰家有人不舒服嗎?”許英以爲她是來串門的。
“不,不是。”劉佳惠又看了眼童窈,見對方看都沒看自己,尷尬的道別了:“許嬸子,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許英也沒在意:“行,下次來玩兒。”
等人走了,許英朝童窈看去,發現她已經拿着一本書在看,沒想到還是個文化人,她笑了笑沒打擾扭着孫子的耳朵回屋去了。
免得打擾到愛學習的童窈。
她卻不知道,童窈看得津津有味的是小說。
今天的天氣沒那麼好,童窈覺得冷了,就回房窩到床上看去了。
徐稷回來的時候,屋裏靜悄悄的,怕童窈還在睡,他輕手輕腳的先去了廚房,看到留下的饅頭和一個雞蛋時,他皺了皺眉。
難怪昨晚抱着瘦,吃這麼少。
拿出吃飯的碗放在客廳桌上,徐稷想了想才去輕輕打開了房門。
誰知不期然的和一雙透亮的眼眸對上
其實徐稷回來童窈就聽到了。
這大白天的,家屬院裏也不可能進賊的,就又安心的看書了。
直到他開門,她才看過去。
因爲昨晚的親密,兩人眼底都有片刻的不自然。
徐稷:“吃飯吧。”
童窈收了書起身下床,看到桌上的菜後,童窈去把早上的泡菜又拿了出來。
徐稷已經分好飯,菜都擺上了桌。
今天天冷,食堂是一道大鍋菜,酸菜燉排骨,排骨不多,多是酸菜。
這邊的人都喜歡吃這道菜,食堂便也常做。
見童窈拿的泡菜,徐稷微頓:“不喜歡吃這個菜?”
童窈:“還好。”
徐稷看她,神情很明顯,她不喜歡。
這邊大多是偏北方的菜式,很多人剛來是吃不習慣。
昨晚在劉師長家吃飯時,徐稷也觀察到她沒吃多少。
童窈的媽媽很會做泡菜,知道童窈要來這麼遠的地方後,給她裝了很多。
這次來行李沒帶多少,最多的倒是她媽媽準備的泡菜了。
想到這兒,童窈想起她媽媽的交代:“這邊會有人做這種泡菜嗎?”
徐稷看了眼罐子裏的酸豆角,酸蘿卜和泡姜。
這邊沒人做這些,做的多的也就是酸白菜。
他搖頭。
見狀童窈耷拉着臉。
“怎麼了?”徐稷問她?
童窈:“我媽說那些泡菜到了需要用泡菜水重新泡起來,不然沒多久就要壞了。”
若是這邊也有人做這些,還能想法子找點老鹽水,沒有的話就難辦了。
喬雲怕她吃不慣這裏的東西,加上知道童窈喜歡自己做的泡菜,真的給她裝了很多。
這不僅是糧食,也是喬雲的心血。
徐稷:“帶了很多?”
童窈朝角落的袋子示意,裏面全是用各種瓶子裝的泡菜,都是喬雲四處找的罐子,連夜洗出來的。
這些東西幸好是童有才和童春幫她提上了火車,不然她是肯定帶不過來的。
下火車的時候,也是好心的大叔大嬸幫她提了些。
徐稷起身過去看了看,看這樣子,喬雲怕是把家裏泡菜缸裏的都給童窈裝來了。
童家寵這個小閨女,是在村裏出了名的,他倒沒意外。
徐稷大概有了數,重新回了飯桌:“沒事,我下午去趟城裏買個缸回來,重新泡上就行。”
童窈清澈的眸子亮了些:“你會?”
徐稷淡淡“嗯”了聲,正吃着飯,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徐團,有任務!”
是徐稷的勤務兵小唐,若不是緊急情況,不會這樣來喊人。
童窈還沒反應過來,徐稷已經放下筷子快步到了門口,臨走他回頭看了眼童窈。
徐稷交代:“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去找下隔壁許英嬸子。”
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童窈沒耽擱他的時間,點了下頭。
沒時間交代什麼,徐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門外,伴隨着急促遠去的腳步聲,小唐壓低的匯報聲也漸漸聽不清了。
童窈看了眼他只吃了幾口的飯菜,不知怎麼,心底有些空落。
吃過飯後,童窈把碗筷簡單的收拾了。
她會做事,只是大多的時候不願意做。
屬於有條件就樂意耍懶,但一個人也能活的下去。
她把廚房收拾利索,又去打水擦了擦桌子。
忙完這些,屋裏屋外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這種寂靜和老家不同,老家的寂靜是熟悉的,充滿煙火記憶的,而這裏的寂靜,帶着一種陌生的空曠,讓她心頭那點空落感愈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