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呃…咳咳…”

狄星是被嗆醒的。

鹹腥冰冷的海水混着機油味,瘋狂地涌進他的口鼻,火辣辣地灼燒着氣管。他猛地睜開眼,視野裏是晃動的、渾濁的灰綠色水波,頭頂上方有微弱的光亮透下來。窒息感像鐵鉗扼住了喉嚨。

“咳咳…噗!” 他本能地掙扎,手腳胡亂撲騰,更多的水灌了進來。

“蠢貨!別撲騰!浮上去!肺沒炸算你命大!”吳名那氣急敗壞的破鑼嗓子在腦子裏炸開,帶着劫後餘生的虛弱,“那瘋婆子的意識沖擊加上你小子的‘自爆卡車’式爆發,差點把老夫這點真靈都震散了!趕緊的,狗刨會吧?往上遊!”

狄星被罵得一個激靈,混亂的意識稍微回籠。冰冷的海水刺激着神經,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忍着全身骨頭散架般的劇痛,尤其是右腿深處傳來的、雖然減輕了但依舊尖銳的餘痛,奮力蹬水,朝着頭頂那片模糊的光亮掙扎。

譁啦!

破水而出的瞬間,他貪婪地、劇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帶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卻也帶來了生的真實感。他發現自己漂在一個廢棄的、滿是油污和漂浮垃圾的小碼頭邊緣,距離他跳海的那個集裝箱堆場,已經有一段距離。天色陰沉,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着海面。

“呼…呼…”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鹹澀刺得臉上的舊傷疤一陣麻癢。環顧四周,除了海浪拍打水泥樁的譁譁聲,一片死寂。那三個蝕氣傀儡,還有李跡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意識,似乎都消失了。

“人呢?那三個黑衣服的…”狄星啞着嗓子問,聲音在水裏泡過後更顯嘶啞。

“哼,算你小子命不該絕。”吳名的虛影在意識裏浮現,比之前更加黯淡模糊,像個信號不良的投影,“你那最後一聲‘鬼嚎’,超頻超得太離譜,連帶着老夫的本源都差點燒光,威力也超乎預料。再加上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白影’…嘖,李跡的狗腿子估計也夠嗆,不死也脫層皮,暫時追不上來了。”

“白影?”狄星猛地想起昏迷前最後模糊的感知,“是…誰?”

“鬼知道!”吳名沒好氣,“速度快得像道光,氣息藏得嚴嚴實實,撈起你就往海裏扔…嗯,方向倒是精準,把你扔到水流會往外漂的地方。沒惡意,但也別指望是朋友,神神秘秘的,八成是哪個躲在暗處觀察的‘第三方’。”

狄星沉默。不是李跡的人就好。他掙扎着爬上溼滑冰冷的水泥碼頭,癱在滿是污垢的地上,像條離水的魚,只剩下大口喘氣的力氣。身體仿佛被掏空,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抗議,右腿更是傳來陣陣虛脫後的抽搐。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臉。口罩早就不見了,冰冷的海風直接吹拂在疤痕上,那劇烈的麻癢感似乎…消退了一些?觸感好像…沒那麼凹凸猙獰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腿。褲子被撕破了好幾處,露出皮膚。膝蓋附近,原本因爲鋼釘植入而異常凸起和扭曲的肌肉輪廓,似乎…平順了那麼一點點?雖然依舊跛,但剛才掙扎爬上來時,似乎…沒那麼鑽心的疼了?

“老…老頭?”狄星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我的腿…還有臉…”

“哼,現在才注意到?”吳名哼了一聲,語氣復雜,“你小子剛才玩命‘自爆’,戲魂暴走,引動的不僅是共鳴值,還有你積壓了那麼多年的怨氣、恨意、不甘…這些極端情緒,在那一刻被藝魄珠強行轉化成了最霸道的修復能量。簡單說,你靠‘發瘋’燒掉了體內一部分‘雜質’(鋼釘熔蝕),也刺激了深層組織加速修復。代價就是老夫差點被你抽幹,外加你現在虛得像只瘟雞!”

狄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污泥和血漬混合着海水,髒得不成樣子。但一種從未有過的、微弱卻真實的力量感,正從身體的深處,從那減輕的痛苦中,一絲絲滲透出來。他…真的在變好?不是幻覺?

“別高興太早!”吳名立刻潑冷水,“修復是透支換來的!共鳴值現在是多少?零蛋!零蛋!藝魄珠都快熄燈了!趕緊給老夫找‘能量’!不然別說修復,下次李跡的狗再來,我們連跑路的力氣都沒有!”

清晨,陰霾未散。

狄星裹着一件從碼頭附近廢棄工棚裏順來的、又髒又破的帆布工裝外套,溼透的頭發胡亂貼在額前,低着頭,拖着那條依舊微跛但明顯輕快了不少的右腿,沉默地走進了喧鬧的星海高中。

他臉上戴着一個新的、更厚實的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卻異常沉靜的眼睛。帽檐壓得很低。經過校門口時,幾個正在值日的學生幹部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迅速移開目光,帶着點習慣性的疏離和不易察覺的畏懼。

“喂,看,是那個怪人狄星…”

“聽說昨天又沒來上課?估計又躲哪兒發黴去了吧。”

“嘖,可惜了那張臉…以前多帥啊…”

“噓!小聲點!別被他聽見,陰森森的…”

細碎的議論聲像討厭的蒼蠅,嗡嗡地鑽進耳朵。換做以前,狄星會像被針扎一樣,把帽檐壓得更低,加快腳步逃離。但今天,他只是微微側了側頭,冰冷的目光透過帽檐的陰影掃了過去。

那目光不再僅僅是躲閃和麻木,而是淬煉過生死後的某種沉冷。像深秋的潭水,看似平靜,底下卻藏着刺骨的寒意。

幾個議論的學生被他這一眼掃過,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後面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裏,訕訕地閉上了嘴,不敢再看他。

“哼,一群小屁孩。”吳名在腦海裏嗤笑,“感受到沒?‘生活藝技·氣場壓制’的雛形!雖然沒消耗藝能,但老子教你的‘眼神戲’沒白練吧?以後共鳴值多了,點開這技能,一個眼神嚇哭他們!”

狄星沒回應,只是沉默地穿過人群。身體還很虛弱,每一步都牽扯着疲憊的神經,但右腿傳來的那種“輕鬆感”,讓他每一步都踏得更實。他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目光,無論是好奇、同情、還是厭惡,落在他身上時,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

像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蕩開一圈幾乎看不見的漣漪。然後,一點極其細微的、如同螢火蟲般的光點,從某個偷偷打量他、眼神裏帶着一絲“這家夥今天好像沒那麼嚇人了”念頭的學生方向飄來,悄無聲息地融入他體內。

【共鳴值 +0.1(來自路人甲的微弱好奇與情緒波動)】

【當前共鳴值:0.1】

意識深處的光幕上,那可憐巴巴的數字終於不再是零!雖然只有0.1,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但狄星的心跳,卻因爲這久違的“進賬”而漏跳了一拍!

真的…有效!即使他什麼都沒做,僅僅是自身狀態的變化,引起了他人一絲絲的情緒漣漪,也能產生共鳴值!這比他預想的…更直接!

“嘿嘿,嚐到甜頭了吧?”吳名得意洋洋,“藝之氣無處不在!你強大了,自然能引動他人的情緒,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這就是‘存在即共鳴’!蚊子腿也是肉!積少成多!”

狄星的目標很明確——醫務室。他需要處理一下身上的擦傷,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嚐試恢復一點力量,以及…觀察。

推開醫務室虛掩的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校醫秦老師不在,只有她的助手,高二的學姐蘇曉,正背對着門口,踮着腳在藥櫃最上層翻找着什麼。陽光從窗戶斜斜照進來,給她扎着馬尾辮的發梢鍍上了一層淺金。

聽到開門聲,蘇曉轉過身。她有一張很幹淨清秀的臉,眼睛很大,眼神清澈,是學校裏少數幾個對狄星沒有明顯排斥或過度同情,只是保持着禮貌性距離的人。

“狄星同學?”蘇曉看到是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他沾着污泥污血的外套和溼漉漉的褲腿上,眉頭立刻蹙了起來,“你…怎麼弄成這樣?掉水裏了?還有傷?” 她的聲音帶着職業性的關切,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有純粹的詢問。

狄星沒說話,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走到靠牆的一張空病床邊坐下。動作間,右腿似乎又靈活了一點。

蘇曉快步走過來,蹲下身,仔細查看他褲腿破損處露出的皮膚。那裏有幾道不算深但被海水泡得發白的擦傷,還有些淤青。她的動作很輕,帶着醫用手套的指尖冰涼。

“傷口需要清洗消毒。褲子…最好換掉,溼的容易感冒。”蘇曉抬頭看他,語氣平和,帶着建議而非命令,“秦老師去開會了,我幫你處理?那邊有幹淨的病號褲,雖然難看點。”

狄星再次點頭,喉嚨裏含糊地“嗯”了一聲。

蘇曉起身去準備消毒水和紗布。就在她轉身的刹那,狄星清晰地看到,幾縷比剛才校門口更明亮一些的、帶着柔和暖意的光點,從蘇曉身上飄出,融入他的身體。

【共鳴值 +0.5(來自蘇曉的純粹關切與善意)】

【當前共鳴值:0.6】

這0.5,比剛才那0.1要“厚重”得多!狄星垂着眼,感受着那點微弱卻真實的暖流匯入腦海深處黯淡的藝魄珠,珠子似乎極其輕微地…亮了一線?

蘇曉的動作很麻利,也很安靜。她用鑷子夾着碘伏棉球,小心地擦拭狄星腿上的傷口。冰涼的觸感傳來,伴隨着些許刺痛。

“忍着點,很快就好。”蘇曉輕聲說,語氣依舊平靜。

狄星沒吭聲,目光落在蘇曉專注的側臉上。他能感覺到,隨着她輕柔而專業的處理,那份純粹的“關切”在持續,共鳴值又極其緩慢地跳動了0.2。

【當前共鳴值:0.8】

就在蘇曉處理好最後一處擦傷,準備起身去拿紗布時——

“砰!”醫務室的門被粗暴地撞開。

一個穿着籃球背心、人高馬大、滿臉橫肉的男生闖了進來,是校籃球隊的趙大勇。他右手捂着左胳膊,齜牙咧嘴,胳膊上有一道明顯的、還在滲血的擦傷,看樣子是打球時摔的。

“喂!蘇曉!快給我看看!疼死老子了!”趙大勇嗓門洪亮,旁若無人地嚷嚷着,一屁股就擠開旁邊的凳子,朝着蘇曉和狄星這邊走來。他的目光掃過坐在病床上的狄星,看到他腿上剛處理好的傷口和那身狼狽的打扮,毫不掩飾地撇了撇嘴,眼神裏充滿了輕蔑。

“嘖,晦氣。”趙大勇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狄星聽見。

蘇曉的眉頭立刻皺緊了,語氣冷了下來:“趙大勇,受傷了就排隊。狄星同學先來的。”

“排什麼隊?就他這點小破傷?貼個創可貼不就完了?”趙大勇不耐煩地揮揮沒受傷的左手,指着自己流血的胳膊,“看到沒?這才叫傷!耽誤了訓練你負責?” 他說着,就大大咧咧地要往狄星面前的診療椅上坐,完全無視了狄星的存在。

一股熟悉的、混雜着汗臭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這種被當成空氣、被肆意輕視的感覺,像一根刺,狠狠扎在狄星心底某個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疤上。換做以前,他會沉默地縮緊身體,把頭埋得更低,用無聲的退讓換取片刻安寧。

但今天,身體裏那股因“戲魂暴走”和鋼釘熔蝕帶來的、尚未完全平息的“餘燼”,混合着剛獲得的0.8共鳴值帶來的微弱底氣,猛地竄起一股邪火!

就在趙大勇的屁股即將沾到椅子邊緣的瞬間,狄星那條受傷的右腿,突然動了!

動作並不快,甚至因爲微跛而顯得有些怪異。但角度極其刁鑽!膝蓋如同一個精準的撞錘,帶着一股巧勁,不偏不倚,“咚”地一聲頂在趙大勇支撐身體重心的右腿腿彎麻筋上!

“哎喲臥槽!”趙大勇猝不及防,只覺得右腿一軟,半邊身子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像個笨重的麻袋一樣,狼狽地向前踉蹌了兩步,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他捂着受傷的胳膊,又驚又怒地回頭瞪着狄星。

“你他媽找死?!”趙大勇怒吼,臉漲得通紅,揮起沒受傷的左手,作勢就要朝狄星抓來!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平時陰鬱得像影子一樣的“毀容怪”,竟然敢反抗?還敢偷襲他?

醫務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蘇曉驚得捂住了嘴,看着狄星,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狄星緩緩抬起頭。帽檐的陰影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卻像淬了寒冰的刀鋒,直直地刺向暴怒的趙大勇。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挺直了背脊。一股無形卻異常沉冷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是經歷過生死搏殺、被逼到絕境又掙扎爬出後,沉澱下來的某種東西。不再是單純的陰鬱,而是一種…令人心悸的靜默的凶狠。

趙大勇揮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對上狄星那雙眼睛的刹那,他心髒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那眼神…太冷了!冷得沒有一絲情緒,卻仿佛藏着能將人拖入深淵的寒意。尤其想到對方那毀容的臉和殘疾的腿,這種反差帶來的詭異感更加強烈。

他想起了一些關於狄星背景的模糊傳聞…還有對方剛才那精準到詭異的一頂…這家夥…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順着脊椎爬上來。

“你…你…”趙大勇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舉着的手放也不是,打也不是,僵在原地,色厲內荏地“你”了兩聲,卻連一句完整的狠話都說不出來。

【共鳴值 +1.5(來自趙大勇的強烈驚懼、屈辱與困惑)】

【共鳴值 +0.8(來自蘇曉的震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

【當前共鳴值:3.1】

意識深處,藝魄珠的光芒,因爲這筆“意外之財”,明顯亮了一小截!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力量暖流,瞬間涌向狄星的四肢百骸,尤其是疲憊的右腿,酸軟感減輕了不少!

爽!

一種前所未有的、帶着點報復性快意的“爽”感,順着脊椎直沖頭頂!原來讓別人吃癟,看着對方從囂張變成慫包,是這種感覺!原來掌握一點點力量,能帶來這麼直接的反饋!

狄星依舊沒說話,只是冷冷地收回目光,仿佛剛才只是拂開了一只聒噪的蒼蠅。他轉向有些呆住的蘇曉,嘶啞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比剛才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底氣:

“紗布,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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