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露水墜在月光草葉尖,凝成半透明的珠串。林硯屏住呼吸,用玉簪輕輕挑起三滴,銀輝在簪尖流轉,像捉住了三縷月光。他將露水混入清靈草汁時,液體突然泛起細碎的金芒,咕嘟冒泡如煮沸的星子。
“這是……” 他剛將混合液飲下,丹田便涌起一股清涼。閉眼刹那,周遭的靈力竟在視野裏顯形 —— 淡青色的絲線纏繞着月光草生長,隨月升西斜緩緩流動,軌跡柔和得像少女的發絲。
《清風御靈訣》的心法在識海翻涌,“氣流感應” 四字突然變得滾燙。林硯試着抬手,指尖真的觸到了那些絲線,冰涼的震顫順着指尖爬上來,與經脈裏的靈力共振。他分明聽見布丁的機械音帶着驚嘆:“靈力運轉效率提升 30%,宿主已能捕捉一階氣流軌跡。”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指尖的震顫才漸漸平息。月光草的露水在玉簪上留下淡銀痕跡,像一枚未幹的印章 —— 蓋在他修仙之路的新篇章上。
聚靈陣的紋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林硯剛將第七株月光草移栽進陣眼,陣紋突然亮起,與草葉的銀輝連成一片。布丁的光幕驟然彈出:“檢測到共鳴!夜間空間靈力濃度 + 5%,形成月靈場,持續至寅時。”
他盤膝坐進陣中,立刻被溫潤的靈力包裹。往日運轉《清風御靈訣》時,“風隨心動” 的要訣總像隔着層霧,任憑他如何凝神,靈力都在經脈裏磕磕絆絆。可此刻,那些靈力竟順着月靈場的軌跡自然流淌,如月下溪流繞過卵石,順暢得讓他想嘆息。
“風不是要去‘控’,是要去‘隨’。” 林硯猛地睜開眼,指尖的氣流突然化作細小的漩渦,卷起落在膝頭的草葉。月光草的葉片沙沙作響,像是在爲他喝彩。布丁的數據流瘋狂刷新:“《清風御靈訣》領悟度提升至 40%,解鎖基礎身法‘流風步’。”
月靈場消散時,天邊已現魚肚白。林硯起身時,發現衣擺沾着片月光草葉,銀輝在布料上暈開,久久未散。
李師兄的靴子踏在靈田小徑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接過林硯遞來的聚靈草時,目光突然頓住 —— 少年眼底還殘留着淡銀色的微光,像未褪盡的月色。
“你這靈力波動……” 李師兄突然扣住林硯的手腕,指腹碾過他的脈門,“比上次交易時精純了不少。”
林硯心頭一緊,指尖悄悄在袖中掐碎片斂氣草葉。苦澀的汁液滲入皮膚,丹田的靈力立刻變得滯澀,像摻了沙的水。“許是前些天采的清靈草有用,” 他垂下眼瞼,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怯懦,“弟子愚鈍,只懂些粗淺的調理法子。”
李師兄的指尖還在用力,目光像鉤子似的要鑽進他的經脈。林硯能感覺到對方的靈力在自己脈門裏試探,幸好斂氣草起效快,靈力波動被壓得平平無奇。
“清靈草?” 李師兄嗤笑一聲鬆開手,“那種廢物草能有這等功效?” 他掂了掂手裏的聚靈草,轉身時丟下一句,“下次多采些來給我瞧瞧。”
林硯望着他的背影,揉了揉發紅的腕子。袖中殘留的斂氣草碎屑泛着苦味,像在提醒他 —— 被盯上的滋味,從來不好受。
次日卯時,林硯剛把新收的聚靈草捆好,就被堵在了靈田入口。李師兄將塊測靈玉簡摔在他懷裏,玉簡上 “65%” 的紅色數字刺得人眼疼。
“這就是你交上來的東西?” 李師兄的靴子碾過捆靈草的麻繩,“庫房檢測純度最高才 65%,當宗門的靈田是讓你養雜草的?”
林硯捏緊玉簡,指節泛白。他故意壓低了這批靈草的純度,就是怕太過扎眼,沒想到李師兄會突然較真。“師兄,這幾日月華紊亂,靈草吸收不太好……”
“少找借口!” 李師兄突然踹向旁邊的石碾,石屑飛濺,“下月起,靈草純度必須達 80%,少一分,就把你的靈田使用權交出來。” 他俯身湊近,唾沫星子噴在林硯臉上,“外門想搶這靈田的人多了去,你算什麼東西?”
林硯盯着對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想起昨夜月靈場裏順暢流淌的靈力。他緩緩鬆開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紅痕:“…… 弟子,盡力而爲。”
李師兄滿意地笑了,轉身時,誰也沒看見林硯眼底掠過的冷光。
酉時的陽光把靈田染成金紅色,林硯捧着個竹籃候在李師兄的住處外。籃子裏碼着五株聚靈草,葉片泛着健康的青色 —— 純度剛過 70%,不多不少,剛好夠勾人又不惹眼。
“師兄近來辛苦了。” 林硯把籃子遞過去,腰彎得像株被風吹拂的靈草,“這點東西不成敬意,您補補身子。”
李師兄掀起籃子看了眼,指尖在草葉上捻了捻,嘴角撇出譏誚:“就這?70% 的貨色也好意思拿出手?” 話雖如此,手卻沒停,三兩下就把靈草塞進了袖袋。
“高階靈草難培育,” 林硯揉着衣角,聲音帶着哭腔,“弟子已經拼盡全力了,可這靈草性子倔,實在養不肥……”
“行了行了,” 李師兄揮揮手,不耐煩地轉身,“下次盡力吧。”
林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立刻讓布丁調出監控畫面。光幕上,李師兄正把那五株聚靈草丟進私人儲物袋,連庫房的登記冊子都沒碰。“標記:李師兄私藏 70% 純度聚靈草五株,未入庫。” 林硯輕聲下令,指尖在虛空劃過,像在籤署一份無形的判書。
晚風卷着靈草的香氣掠過臉頰,他摸了摸懷裏那株偷偷留的、純度 81% 的聚靈草,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布丁的光幕在識海裏亮起時,林硯正在給月光草澆水。畫面裏,李師兄正把幾株 70% 純度的聚靈草混進 80% 的批次裏,動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遍。
“檢測到李師兄虛報靈草品質,以 70% 冒充 80%,換取庫房三瓶聚靈散。” 布丁的機械音毫無波瀾,卻字字敲在林硯心上。光幕右下角跳出交易記錄,李師兄的名字旁明晃晃標着 “貪墨三次”。
林硯直起身,望着遠處庫房的方向。夕陽正從飛檐滑落,給那棟石樓鍍上金邊,像給肮髒的交易蓋上華麗的封章。“三次……” 他低聲重復,指尖的水流突然斷了,“這把柄,夠你喝一壺了。”
他沒讓布丁繼續深究。有時候,握在手裏的刀,比捅出去的更有用。林硯轉身看向空間裏泛着銀輝的月光草,突然加快了澆水的動作 —— 是時候讓李師兄看看,他能拿出什麼樣的 “誠意” 了。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林硯就被布丁的警報驚醒:“檢測到靈田異常震動,坐標…… 您負責的三號區域。”
他披衣趕到靈田時,心猛地沉了下去。自己分到的那片低階靈草歪倒一片,根部齊刷刷斷了,斷口處還留着新鮮的掐痕。可表面看來,又像是被夜風吹折的,僞裝得極爲拙劣。
“左側田埂有半個腳印,尺碼與張猛的靴碼吻合。” 布丁的光幕投在泥地上,一個模糊的鞋印清晰顯現。
林硯蹲下身,指尖撫過斷裂的草根。張猛自從上次被他用迷蹤草捉弄後,總找機會使絆子,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下作。他望着靈草枯萎的邊緣,突然冷笑一聲 —— 既然你要耍陰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天剛蒙蒙亮,林硯就在靈田周圍撒了圈淡綠色粉末。那是迷蹤草的根莖磨成的,觸碰後會引發奇癢,卻又查不出毒性,最適合對付張猛這種貨色。
果然,辰時剛過,張猛的身影就出現在靈田外。他左右張望片刻,貓着腰溜進來,腳尖剛踏上田埂,就 “嘶” 地吸了口涼氣。
“怎麼回事……” 他撓了撓小腿,很快便癢得直跺腳,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抓撓,轉眼間衣衫就被扯得破爛,臉上也多了幾道血痕。
“何人在此喧譁?” 巡邏弟子的聲音突然響起。張猛嚇得一哆嗦,想藏卻已來不及,被逮了個正着。
“擾…… 擾亂靈田者,罰抄門規一百遍!” 巡邏弟子看着他狼狽的模樣,皺眉訓斥。張猛想辯解,可渾身的癢意讓他說不出完整話,只能眼睜睜看着林硯站在遠處,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
林硯轉身離開時,聽見身後傳來張猛氣急敗壞的怒吼。他摸了摸袖中剩餘的迷蹤草粉末,陽光穿過靈草葉片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 對付小人,不必講君子之道。
聚靈草的嫩枝在指尖泛着青色,林硯屏住呼吸,將它嫁接到月光草的斷口上。靈力如細線纏繞接口,試圖讓兩株靈草的脈絡相融。
“成功率 15%,需聚靈陣持續供能。” 布丁的聲音在識海響起。
話音未落,接口處突然發黑,聚靈草的嫩枝像被火燒過般枯萎。林硯嘆了口氣,將失敗品扔進竹筐 —— 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筐裏的失敗品堆得像座小山,每株的接口都泛着死氣,連帶着周圍的土壤都染上了灰敗。“是不是方法錯了?” 他捏着眉心,看着聚靈陣的光芒在月光草葉上流動。
布丁調出數據流:“聚靈草屬陽,月光草屬陰,陰陽相斥導致融合失敗。建議提升聚靈陣功率,強行壓制排斥力。”
林硯望着陣眼中央的月光草,突然咬牙 —— 第七次,賭一把。
聚靈陣的光芒亮得刺眼,幾乎凝成實質。林硯將第七株聚靈草嫩枝接上月光草時,故意將陣紋引向接口,讓靈力如潮水般沖刷那處脆弱的連接。
“排斥反應加劇!接口瀕臨壞死!” 布丁的警報聲尖銳刺耳。
就在林硯以爲又要失敗時,接口處突然泛起金芒。那光芒先是一點,隨即擴散開來,將兩株靈草的脈絡染成金色,原本排斥的靈力突然相擁相融,發出細碎的嗡鳴。
“嫁接成功!” 布丁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雀躍,“新靈草命名‘月聚草’,靈力純度 82%,成熟周期 10 天,兼具聚靈與夜視輔助功能!”
林硯看着那株新生的靈草,葉片一半泛青一半含銀,在陣光中微微顫抖,像個剛睜眼的嬰兒。他小心地將三株月聚草混入給李師兄的批次,果然換來對方難得的贊許:“這幾株不錯,以後就按這個標準來。”
看着李師兄滿意離去的背影,林硯輕撫月聚草的葉片。金芒在指尖流轉,他知道,自己終於在這青雲宗外門,握住了第一柄真正屬於自己的劍。
晨露還掛在靈草葉尖時,李師兄的皂靴已經踏碎了靈田的寧靜。他身後跟着兩個庫房弟子,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掃過齊腰高的聚靈草。
“聽說你最近培育出了好東西?” 李師兄的靴底碾過田埂,幾株剛冒頭的淬體草應聲折斷,綠色的汁液濺在他的鞋面上。林硯垂着眼,看見對方的指尖在袖袋裏摩挲 —— 那裏藏着他昨日送去的月聚草。
“師兄說笑了,不過是些尋常靈草。” 林硯彎腰去扶被碾斷的淬體草,指腹觸到草莖時,突然想起布丁昨夜的預警:“李師兄今晨靈力波動異常,疑似服用了催功丹藥。”
“尋常?” 李師兄突然俯身,鼻尖幾乎碰到聚靈草的葉片,“那這株怎麼回事?” 他捏起一株月聚草,金色的葉脈在晨光下泛着微光,“純度少說 80%,你當我瞎?”
林硯的心沉了沉。這株是他特意留下的誘餌,沒想到李師兄如此敏銳。他正想辯解,卻見李師兄將月聚草丟回田裏,靴底狠狠碾過:“看來這靈田的地力不錯,以後多多種這種。”
那語氣裏的貪婪,像蛇信子舔過皮膚。林硯望着被碾爛的月聚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 這哪裏是檢查,分明是在宣示所有權。
日頭升至正中時,林硯故意將幾株枯萎的聚靈草扔在田埂最顯眼的地方。草葉發黑,根系蜷曲,像被抽幹了所有生氣。
“林師弟,這是怎麼了?” 路過的王二驚道,“前幾日不還好好的?”
“別提了,” 林硯抹了把臉,露出恰到好處的沮喪,“高階靈草太難養,昨夜一場露水下來,就成這樣了。” 他從懷裏掏出兩株 65% 純度的聚靈草,葉片蔫蔫的,“也就這些還能看,怕是入不了李師兄的眼。”
話音剛落,李師兄的身影就出現在靈田入口。他一眼瞥見田埂上的枯草,又看見林硯手裏的低純度靈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
“看來你確實盡力了。” 李師兄接過靈草,掂量了兩下,“罷了,先湊合用吧。” 他轉身時,林硯分明看見他袖袋裏露出月聚草的金色葉片 —— 昨夜送去的三株,竟被他藏了起來。
布丁在識海裏輕笑:“檢測到李師兄靈力波動平穩,戒心指數下降 30%。” 林硯望着李師兄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獵物放鬆警惕的時候,正是設陷阱的最好時機。
三日後的黃昏,李師兄突然出現在林硯的宿舍外。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裏把玩着一塊刻有 “內” 字的木牌。
“知道這是什麼嗎?” 李師兄晃了晃木牌,“內門聽課令牌,每月一次,能去聽長老講道。”
林硯的心跳漏了一拍。內門!那是所有外門弟子的向往,那裏的功法、資源,是外門無法比擬的。
“師兄這是……”
“你每月額外供我十株月聚草,” 李師兄打斷他,語氣帶着施舍的傲慢,“這令牌就借你用一次。記住,是借 —— 表現不好,隨時收回。”
林硯盯着那塊令牌,指尖微微顫抖。他知道這是誘餌,李師兄定是發現了月聚草的特殊,想用這點好處榨取更多。可內門的誘惑實在太大,那裏或許有《清風御靈訣》更完整的口訣。
“弟子…… 遵令。” 林硯低頭,掩去眼底的算計。
李師兄滿意地笑了,將令牌丟給他:“下月初一,去內門報道。”
握着內門令牌的第一夜,林硯就失眠了。月聚草的培育需要大量伴生草,而外門能找到的,只有藥園外圍那些被視爲雜草的品種。
“師兄,” 次日一早,林硯就在靈田攔住李師兄,“月聚草培育極難,需用伴生草調和靈氣,可外門的伴生草品質太差……”
“想要什麼?” 李師兄不耐煩地皺眉。
“弟子想去藥園外圍采些伴生草,” 林硯低頭,“只需外圍即可,絕不靠近核心區。”
李師兄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上面刻着 “外園” 二字:“每月三次,每次半個時辰,別耍花樣。” 他頓了頓,語氣陰惻,“藥園有執法陣,擅闖者,廢去修爲。”
林硯接過令牌,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多謝師兄成全。”
轉身的瞬間,他聽見李師兄低聲自語:“等拿到足夠的月聚草,這令牌……” 後面的話被風吹散,但那貪婪的語氣,像淬了毒的針。
第一次踏入藥園外圍時,林硯刻意放慢了腳步。青石鋪就的小徑旁,長滿了低階靈草,清靈草的香氣混着泥土的腥氣,格外清新。
“往東南走,亂石堆後有異常能量反應。” 布丁的聲音在識海裏響起。
林硯依言繞到假山後,果然看見亂石堆縫隙裏,幾株葉片殷紅如血的靈草正悄然生長。葉片邊緣泛着微光,觸碰時指尖傳來一陣細密的麻癢,像有細小的電流竄過。
“赤血花,” 布丁的聲音帶着興奮,“三階療傷靈草,需與清靈草伴生,否則極易枯萎。成熟周期 15 天,藥效堪比中品療傷丹。”
林硯的心跳驟然加速。外門弟子受傷,通常只用低階藥膏,見效慢不說,還容易留疤。若是能培育出赤血花……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 —— 看守要換班了。
換班的間隙只有 30 秒。林硯屏住呼吸,看着兩個看守交接完令牌,其中一個轉身離去,另一個剛掏出腰間的水囊。
就是現在!
他閃電般出手,指尖扣住赤血花根部的泥土,輕輕一旋。五粒暗紅色的種子從土壤裏滾出,被他迅速用淬體草葉片包裹,塞進袖口最內側的暗袋裏。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兩秒。
“有人!” 看守突然喝道。
林硯猛地轉身,裝作賞花的樣子:“弟子只是看看,這就走。” 他慢慢後退,眼角的餘光瞥見赤血花的葉片依舊挺立,仿佛從未被觸碰過。
回到宿舍,林硯立刻在空間開辟出一塊新區域,用朱砂筆畫出簡單的隔離陣。他將赤血花種子埋進混了靈泉的土壤裏,又在周圍種上清靈草,恰好形成伴生格局。
“聚靈陣分出 10% 靈力專線滋養。” 林硯下令,看着陣紋亮起淡淡的紅光,將赤血花幼苗溫柔地包裹起來。
三日後,赤血花幼苗破土而出,卻比布丁描述的要纖細許多,葉片也帶着病態的淺紅。
“怎麼回事?” 林硯急道,“不是已經伴生了嗎?”
“土壤酸鹼度不符,” 布丁的光幕上跳出一串數據,“需調整靈力屬性。” 它突然歡呼一聲,“找到解決方案了!”
陣紋中突然分出一縷淡紅色的靈力,像遊蛇般鑽入赤血花根部。那靈力帶着溫熱的氣息,與聚靈草的青色靈力截然不同。
“專屬靈力流,針對赤血花定制。” 布丁解釋道,“配合靈泉水澆灌,成熟周期可縮短至 12 天,療傷效果提升 15%。”
林硯看着赤血花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飽滿,紅色也深了幾分,終於鬆了口氣。他摸了摸暗袋裏的臨時令牌 —— 還有兩次機會,足夠他收集更多伴生草了。
演武場的青石地上,張猛舉着木劍,劍尖直指林硯的鼻尖。他剛突破煉氣三層中期,氣息不穩,卻偏偏要擺出高手的架勢。
“林硯,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張猛的聲音在演武場回蕩,“輸的人,交出所有靈草!”
周圍的弟子紛紛起哄。他們大多見過林硯被張猛搶木劍的狼狽,都等着看他出醜。
“張師兄說笑了,” 林硯拱手,“師弟靈力低微,哪敢挑戰師兄。”
“不敢?” 張猛嗤笑,用劍鞘拍了拍林硯的肩膀,“我看你是怕了吧?聽說你最近跟李師兄走得近,難道是靠拍馬屁得到的靈草?”
這話戳中了林硯的痛處。他眼神一冷,卻依舊笑道:“師兄誤會了,師弟只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好?” 張猛突然揮劍刺向林硯腳邊的空地,劍氣激起一片塵土,“今日你不打也得打!”
林硯後退半步,避開飛濺的塵土:“師兄非要打,也不是不行。” 他環視四周,朗聲道,“只是不知諸位師弟願不願做個見證?若是我輸了,靈草雙手奉上;若是張師兄輸了……”
“我輸了就給你磕三個頭!” 張猛脫口而出,隨即又覺不妥,改口道,“給你當一個月雜役!”
林硯笑了。他從懷裏掏出三瓶醒神液,遞給圍觀弟子裏修爲最高的三個煉氣三層:“勞煩三位師兄作證,這是一點心意。”
三人接過醒神液,聞到那清冽的香氣,頓時眉開眼笑:“林師弟放心,我們絕不讓人耍賴。”
張猛見狀,臉色鐵青。他本想仗着修爲高欺負林硯,沒想到對方竟請來了證人。這些人雖不算頂尖,卻都是外門的老人,他若是輸了,顏面盡失。
“算…… 算你有種!” 張猛撂下一句狠話,悻悻離去。
林硯望着他的背影,將醒神液的瓶子收好 ——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張猛的仇,遲早要報。
第十二日清晨,空間裏的第一株赤血花終於成熟了。花瓣層層疊疊,像燃燒的火焰,中心凝結着一滴暗紅色的汁液,散發着淡淡的藥香。
“可以采摘了。” 布丁提示,“汁液效果最強,葉片次之。”
林硯剛將赤血花摘下,就聽見門外傳來王二的慘叫。他開門一看,只見王二捂着手臂,鮮血從指縫裏滲出 —— 竟是被靈田的荊棘劃破了,傷口深可見骨。
“快去拿療傷藥!” 有人喊道。
“不用。” 林硯攔住衆人,將赤血花葉片搗成泥,輕輕塗在王二的傷口上。
冰涼的觸感讓王二瑟縮了一下,隨即驚呼:“不疼了!”
半個時辰後,奇跡發生了。王二的傷口竟結痂脫落,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連疤痕都沒留下。
“這…… 這是什麼神藥?” 王二摸着手臂,滿臉震驚。
林硯笑了笑,沒說話。他望着空間裏成片的赤血花幼苗,知道一個新的機會,正在悄然醞釀。而李師兄和張猛,怕是想不到,他們眼中的 “廢物”,已經擁有了足以顛覆外門格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