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元帝在乾清宮剛剛下朝,蘇全便躬着身子,將連夜整理好的、安嬪神志清醒後的完整供詞以及翠兒的證詞,連同從李妙菱處搜出的物證(銀針、殘餘毒藥),一並呈了上去。
“啪!”楚元帝看完供詞,猛地一拍御案,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跳! “好一個柳如眉!好一個溫婉賢淑的德妃!真是演得一出好戲!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魑魅魍魎之事!謀害皇嗣!嫁禍妃嬪!驚擾太後!簡直罪該萬死!”
他昨日對柳德妃的禁足本就存疑,此刻鐵證如山,更是怒不可遏!這不僅僅是對皇權的挑戰,更是對他作爲皇帝尊嚴的無情踐踏!
“來人!”楚元帝聲音冰冷刺骨,“傳旨!德妃柳氏,心腸歹毒,陰險狡詐,指使宮人謀害皇嗣妃嬪,擾亂宮闈,罪大惡極!着,即刻褫奪封號,廢爲庶人!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其宮中所有宮人,嚴加審訊,凡有參與或知情不報者,一律杖斃!其父禮部侍郎柳文清,教女無方,縱女行凶,即刻革職查辦!柳氏滿門,男丁流放,女眷沒入掖庭爲奴!”
聖旨一下,如同晴天霹靂!柳德妃(柳庶人)昨日尚在德馨宮“禁足思過”,今日便被如狼似虎的侍衛拖了出來,剝去華服,摘掉釵環,如同拖死狗一般拖向那陰暗寒冷的冷宮——靜思苑!與她之前陷害葉貴妃(葉答應)的下場何其相似!甚至更慘!
“陛下!臣妾冤枉!是安嬪誣陷!是沈璃月陷害臣妾!陛下——!”柳如眉瘋狂的哭喊和詛咒聲響徹宮苑,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嘴,消失在重重宮門之後。她苦心經營多年的溫婉賢良面具被徹底撕碎,野心和陰謀暴露在陽光之下,落得個身敗名裂、家族傾覆的下場!
曾經依附柳德妃的妃嬪宮人,無不噤若寒蟬,瑟瑟發抖。宮中格局再次劇震!蕭皇後聽聞此消息,在鳳儀宮內摔碎了心愛的玉如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柳氏是她用來制衡甚至除掉沈璃月的重要棋子,如今竟被沈璃月連根拔起!沈璃月的威脅,比柳氏更大十倍!
而沈璃月,此刻正坐在長春宮怡然軒內,聽着婉娘匯報柳庶人被拖入冷宮的消息,神色平靜無波。她手中翻閱着協理六宮的賬目冊子,指尖劃過那些記錄着後宮用度、人事調動的字跡。
扳倒柳氏,只是清除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協理六宮之權,才是她真正踏入後宮權力核心的開始。她終於有機會,去接觸那些被皇後牢牢掌控的宮務,去了解宮中人事脈絡,去布置自己的耳目,去……尋找扳倒那最終目標——蕭皇後的契機!
“婉娘,”沈璃月放下賬冊,目光銳利,“從今日起,內務府、御膳房、針工局、慎刑司……各處的管事太監、掌事嬤嬤,着人詳細列出名單及背景關系。尤其是……與鳳儀宮往來密切者。”
“是,小姐!”婉娘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她知道,小姐真正的大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