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此均是捂嘴驚訝,驚訝過後,便齊刷刷看向梁懷月。
若真是如此,那她一個被人抱過身子的女子,即便謝大人不嫌棄,將來在的婆家的日子怕也不好過了。
一時間,剛剛羨慕她的眼神,都變成了同情和可憐。
周嬤嬤看到了她想看到的畫面,眼底瞬間閃過一絲譏不可查的得意,假意賠罪的時候,低聲在梁懷月耳邊嘲笑。
“大小姐可別怪老奴下你的面子,誰讓你這麼不識趣,不肯爲大少爺說情,那夫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梁懷月眼睛一眯,瞬間將其中的關竅想明白了。
先是壞了她的名聲,由此引出兩人的婚約,若是謝培青認下,那她這個妹夫就不能眼睜睜看着大舅哥在牢獄中受刑,總要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若是不認,她們便可放出消息說,對梁懷遠動刑,是謝培青對這梁懷月投懷送抱污蔑他的報復,謝培青顧及按察司公正的名聲,也不敢再動梁懷遠了。
不論如何,都是能保下梁懷月的。
算計的這樣深,果然是愛子心切啊。
可梁夫人愛子的辦法,偏偏是把她推到泥坑裏,受盡千夫所指。
這是要她的命啊。
周嬤嬤看到梁懷月眼底的傷懷,心中得意,“不過您放心,夫人也是爲您謀了出路的,老國公對您樣貌身段都是滿意的,也說了,不在乎您是不是壞了名聲,今晚落水那小廝便是國公府的,到時若真追究起來,也說的通,但若是謝大人不認,國公爺便順勢收您進府,給您個貴妾,而大少爺那,他也會親自打點。”
“要老奴說,小姐的命真是頂頂好的,國公府的妾,那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攀不上的高枝兒,偏您入了國公爺的眼,姑娘,別掙扎了,確實冤枉您了又如何,您啊,就認了吧。”
說完,周嬤嬤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萬分的渾身顫抖着,之後不管別人再怎麼質問,她都不說話了。
造謠的人不開口,那梁懷月便是渾身張滿嘴也說不清。
正一籌莫展,梁懷月忽然想到系統給的那個隨機獎勵,可以查看一個人的秘密。
若是有了周嬤嬤的秘密,興許可以不戰而降呢?
這麼想着,梁懷月打開系統,點開那個隨機系統禮包,選擇了秘密發掘人周嬤嬤。
正等待對方的秘密是什麼的時候,忽然彈出一條提示。
【周嬤嬤的秘密:愛偷看人如廁,曾因偷看七旬老漢如廁險些被強收爲老漢外室,被梁夫人拿了銀子贖回】
梁懷月:“……”
這是啥秘密呀?這有啥用?難道讓她現在在周嬤嬤身邊叉腰大喊:你偷看老漢如廁!然後她就能還自己清白嗎?
這個鬼獎勵,白費!
眼看着梁懷月就要被打上“棄婦”的名聲,一直在外面看戲的謝培青踏步進來。
一身殺伐氣質,使得廳內瞬間冷了三分。
周嬤嬤見正主來了,剛要抬頭準備對峙的說辭,卻見一雙黑靴直沖面門。
“嗷”的一聲,周嬤嬤整個人直接飛出去一丈遠,再抬頭,便是一臉的血。
謝培青收回腳,眼神冰冷。
“污蔑當朝一品大員,侮辱官員女眷清白,按大周律,掌嘴八十,杖三十到八十,處二十到一百鞭,收繳財產,發配苦窯十年。”
“你,”謝培青盯着周嬤嬤,“可認罪?”
周嬤嬤有些害怕。
她沒想到,這個謝培青連對峙都省了,直接動手,不,動腳。
哪怕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她也自信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可如今……
思量一下,周嬤嬤趕忙磕頭求饒,只是一張嘴,又噴了滿地的血。
“謝大人,您要處死老奴,老奴無怨,可老奴說的都是真的啊!您不能……”
“真的?”謝培青冷喝一聲,嚇得周嬤嬤直接把後面的話都噎了回去。
“我沒見過誰家嬤嬤會隨身揣着主人家信件的,若不是主人家指使,那就是仆役事先就預謀好了。”
“大周律,以奴告主,污蔑主家,杖一百。”
說到“一百”,周嬤嬤身子都抖了抖。
她能想象到自己若是挨了這一百杖,那會是個什麼光景。
不!她甚至都挺不過二十杖。
這麼想着,周嬤嬤的眼淚就唰唰流了下來。
謝培青懶得再跟她廢話。
一揚手,按察司的暗衛便如鬼魅出現,一左一右架起周嬤嬤就往外拖。
幾鞭子便能審出的真相,他懶得費口舌。
“不,不,我冤枉,謝大人我冤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啊!”
周嬤嬤被拉到街上,路過的百姓們瞬間圍攏過來。
“此人爲侍郎家梁家家仆,她當衆污蔑當朝一品大員,侮辱官員女眷清白,現執行大周律,掌嘴八十,杖八十!大周百姓應以此爲戒,律法不得觸犯!”
刑官兒唱和周嬤嬤罪行的同時,行刑架也搭好了。
將周嬤嬤按在架子上綁好後,便有行刑手舉着厚厚的板子過來。
周嬤嬤終於怕了,用眼神四處求救。
當看到梁懷月出現的首輔大門階前時,她撕心裂肺的求饒。
“姑娘!大姑娘救我,我是冤枉的,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啊!”
梁懷月眼神淡漠,看着周嬤嬤就像看具屍體。
一雙紅唇張張合合,周嬤嬤盯着她的嘴,看懂了那意思,頓時瞪大眼睛,背脊生寒。
掌完嘴,便是板子,但周嬤嬤已然受不住,只打了十板子就暈死過去。
謝培青只撇了一眼,冷哼,命人將血肉模糊的周嬤嬤抬去侍郎府。
得到消息的梁父氣的眼冒金星,連官府都沒來得及換,就趕快去了正堂。
一進院子,就看到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周嬤嬤、抹淚的夫人和自己那個白眼狼女兒,還有冷肅殺伐的謝培青。
不等他開口質問,就聽謝培青冰冷的聲音。
“梁侍郎指使家奴誣陷本官,可是爲着你兒子的緣故?”
“按察司最講究證據,謝大人爲何張口就是污蔑!本侍郎入朝爲官多年清白白,你……”
話音落,就見謝培青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
上面只有一行【萬望我兒保重,待爲娘想辦法,定叫那姓謝的閻王將你放了】
那字體,這語氣,不用審訊,梁父便知道是自己老妻的主意了。
梁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直接拍案而起。
“這信是假的!我分明只是口頭告知,並未書信……”
梁夫人不等說完就反應過來,立馬捂住自己的嘴。
“好個侍郎府,竟將手伸去了召獄,貴府大公子與軍餉貪污案有關已經確鑿,侍郎府看來也不能脫罪。”
說罷,謝培青起身,烏泱泱的按察衛便涌進來,眨眼就將侍郎府團團圍住。
“按察司辦案,侍郎府內上下不許人進出,違者一律按貪污罪緝拿。”
“是!”
說完,謝培青轉身就走,卻在門口時突然回望梁懷月。
“進獻給太後壽宴的貢品,梁姑娘可要抓緊了,若是怪罪,你們侍郎府可是罪加一等。”
謝培青悠悠的走了,卻引得他們將怒火盡數發泄在了梁懷月身上。
好在有謝培青最後那句話,他們便也沒太過分,跪祠堂自是少不了了,於是梁懷月就又去跪了祠堂。
月明星稀。
梁懷月借着祠堂的燭光,終於將鳳尾繡好,一條活靈活現的五彩紅鳳便跳了出來。
梁懷月剛要鬆一口氣,就聽到門外傳來淅淅索索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