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把下人都遣散了?”傅琮嘴角勾起,臉上浮起了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她倒是識趣,還知道把下人送去莊子,若是讓這些人回去蘭家,那就好玩了。”
“侯爺,依老奴看夫人還是識大體的,她遣散下人時特意叮囑下人不準把府裏的事說出去,處處爲侯爺着想,侯爺是不是誤解夫人了? ”
“哼!她那是怕下人說出,讓她沒面子。”傅琮才不相信蘭菀有這麼好心,光憑蘭菀鬧着不肯嫁他時說出那些羞辱他的話,就能判斷出蘭菀不會輕易向他妥協。
不過沒事,他就喜歡她的不肯妥協,她蘭家不是很了不起嗎?她不是張牙舞爪嗎?那好,他就一根一根的把她的牙拔掉,讓她後悔當初說出的那些話,讓蘭家爲當初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侯爺,下人都走了,誰來伺候夫人?”傅安小心翼翼地問。
“她不是還有一個貼身侍女嗎?”傅琮冷笑一聲,“她蘭家的家大業大,總不至於看着自己的女兒餓死,不用管她。”
…………
“你是我的陪嫁丫鬟,自然也算傅家的奴仆,如今偌大的侯府也就剩你和我兩人,我還有何好計較的?”柳桑拿出一兩銀子,“府裏沒廚子,你又不會做飯,去外頭買幾樣吃食回來吧,順便給我買一些作畫的紙筆。”
紅杏去了城裏的福滿樓酒家,讓店家給她打包兩葷兩素四樣菜,再買兩樣小點心,瞅着錢用去的大半才作罷,回來的時候順便進福滿樓旁邊的商鋪。
路人皆道她是進去閒逛,卻不知道她進去是托掌櫃給柳氏送口信,告訴柳氏柳桑把陪嫁的下人全都打發出去的事,這鋪子是柳氏名下的,掌櫃自然願意跑腿。
柳桑等了許久才瞧見紅杏回來,問她爲何去了這麼久,紅杏說賣文房四寶的鋪子離得遠,柳桑也就不疑有他了。
紅杏張羅着把碗筷飯菜擺上桌面,柳桑剛拿起筷子準備吃忽然又放下筷子,吩咐紅杏拿過一個大菜碟,每樣菜都勻了三分之一出來放在大菜碟裏,“紅杏,你裝一份米飯,跟這碟菜一起送到前院給侯爺吧!今日沒人在府裏,想必侯爺也沒什麼吃的。”
“小姐……夫人你真是太操心了。”紅杏一時改不了口又說錯了,趕緊改口,“咱們先前沒來侯府,人家也不見得挨餓。”
柳桑睨了一眼紅杏,“姑母讓你給我當陪嫁,可沒說我事事都得經你準許吧?”
“夫人說哪裏話,奴婢豈敢替夫人做主?”紅杏磨了磨牙,“奴婢這就把飯菜給侯爺送去。”
“快去快回,我等你回來一起用飯。”
紅杏盛了飯,和分出來的菜一起裝進食盒,提着出門去,卻沒去前院,而是往廚房的方向兜去。
她心想,這柳桑早上才說要與蘭家斷絕關系,下午便開始討好傅琮,若是讓她與傅琮扭成一股繩子,往後不曉得會使出什麼手段對待蘭家。
夫人如此看重她,將她派到侯府監視柳桑,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夫人的重托,決不能讓柳桑和傅琮和睦相處。
紅杏來到廚房,翻箱倒櫃地找了片刻,找到了一壇醋和一罐鹽,她想都沒想就舀一大湯匙的鹽巴灑在那碟菜上,又舀起 一大勺的米醋淋在上頭,這才滿意地提着食盒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