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聲極其低沉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共鳴聲,毫無征兆地響起!林簡握着印璽的手,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震動從印璽傳來!

緊接着,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印璽底部接觸的那片岩石上,那些扭曲的邪異符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竟蕩漾開一圈極其細微的、肉眼可見的暗紅色漣漪!那漣漪迅速擴散,覆蓋了周圍一片區域!

隨即,在暗紅漣漪的中心,那些原本刻在岩石上的符文線條,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瞬間亮起同樣不祥的暗紅色光芒!光芒閃爍了幾下,發出如同電流短路般的輕微“滋滋”聲,然後……迅速黯淡、消失!

不是被抹除,而是仿佛被強行壓制、隱入了岩石深處!

與此同時,林簡感覺到手中印璽的震動也隨之平息。

符文……被印璽的力量暫時壓制了?!

林簡的心跳如擂鼓!他看着岩石上那片符文消失後留下的、略顯光滑的痕跡,又看看手中溫潤如初的印璽,巨大的驚喜和更深的震撼交織在一起!這印璽的力量,遠超他的想象!

他立刻如法炮制,將印璽底部按向水泥牆與岩石接縫處其他刻有符文的位置!

“嗡…嗡…”

低沉的共鳴聲接連響起!暗紅色的漣漪蕩漾!邪異的符文被一一激發亮起,又在印璽力量的壓制下迅速黯淡隱沒!

當最後一個符文被壓制消失的瞬間——

“咔…咔咔…”

一陣細微的、如同冰面開裂的聲響,從面前巨大的水泥封堵牆內部傳來!

林簡猛地後退一步,警惕地盯着牆壁。

只見那厚實的水泥牆表面,以剛才符文被壓制的區域爲中心,迅速蔓延開無數道細密的裂紋!裂紋如同蛛網般擴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灰塵和細小的水泥碎屑簌簌落下!

“轟隆……譁啦!!!”

一聲沉悶的巨響!整面厚實的水泥封堵牆,如同被抽掉了骨架的沙堡,轟然向內坍塌!破碎的水泥塊混合着塵土,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在倉庫地面上堆起一座小山!

一個幽深、黑暗、散發着濃烈陳腐氣息和冰冷地底寒氣的洞口,赫然出現在林簡眼前!

洞口後面,是一條向下的、傾斜的、深不見底的廢棄隧道!鐵軌早已被拆除,只剩下碎石路基。隧道壁上殘留着斑駁的、早已失效的照明燈座。一股帶着鐵鏽和岩石氣息的冷風,正從隧道深處幽幽地吹拂出來,卷起地上的塵埃。

通往西山的地宮入口,開了!

林簡站在彌漫的煙塵中,看着眼前這個如同巨獸喉嚨般的黑暗隧道,心髒在狂跳,血液在奔涌。激動、恐懼、決絕……種種情緒在他胸中激蕩。

他成功了!他找到了進入西山核心區域的道路!

然而,就在他準備踏入隧道的前一刻,他的目光被洞口邊緣、坍塌水泥塊掩蓋下的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塊隨着牆壁坍塌而掉落的、半埋在碎石中的水泥塊。在它的斷面上,似乎嵌着什麼東西?

林簡蹲下身,拂開碎石和灰塵。

他的動作猛地僵住!瞳孔因極度的震驚而驟然收縮!

那塊水泥塊的斷面上,赫然鑲嵌着一小片……金屬殘片!

那金屬呈銀灰色,邊緣扭曲撕裂,表面有着極其精密的、如同電路板般的蝕刻紋路!紋路間還殘留着細微的、焦黑的灼燒痕跡!

這紋路……這材質……

林簡的呼吸瞬間停止!他猛地掏出手機,不顧屏幕的裂痕,顫抖着點開相冊,找到之前那張拍攝的、顯示着西山坐標的地圖截圖!

他死死盯着地圖上那個紅色的圖釘標記,然後又猛地低頭,看向水泥塊裏鑲嵌的那一小片帶有電路紋路的金屬殘片!

一股寒意,比這地底隧道的陰風更加刺骨,瞬間凍結了他的靈魂!

這片金屬殘片……其風格、材質、精密度……與他之前在網上查到的那條野史記載,康熙四十九年,直隸總督密奏鄉民獻上的“奇鐵”,其描述“堅硬無比,非金非石,上有奇異紋路(描述類似電路板?)”,完全吻合!

那件被欽天監收存的“異物”,那件來自未來的東西……它的殘骸,竟然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條通往通玄院核心節點的廢棄隧道入口!

這絕非巧合!

這意味着什麼?

難道……這條廢棄隧道,或者說通玄院在西山的節點,不僅在康熙時代就存在,而且……它曾經……連接過更近的未來?甚至……連接過林簡所處的時代之前?這片電路板殘骸,就是某個更早的“穿越者”或者“實驗品”留下的遺物?

那個術士……他不僅掌握着連接康熙朝的通道,他還在嚐試……連接不同的時空節點?而這片殘骸,就是一次失敗嚐試的證明?

林簡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通玄院的真相,遠比康熙紙條裏透露的更加恐怖和復雜!它像一張無形的巨網,不僅籠罩了三百年前的紫禁城,更將觸角伸向了不同的時間線!

他低頭看着手中那方溫潤的“體元主人”印璽,又看看眼前幽深黑暗、仿佛通往無盡深淵的隧道,再看看腳下水泥塊裏那片冰冷的、來自未知時空的金屬殘骸……

生路?還是通往更恐怖真相的絕路?

他沒有選擇。

隧道深處,仿佛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悠長的嘆息,混合着地底的風聲,幽幽回蕩。

幽深的隧道入口,如同巨獸張開的口腔,冰冷的地底寒氣裹挾着陳腐的鐵鏽與岩石氣息撲面而來。林簡站在坍塌的水泥碎塊堆上,腳下是那片鑲嵌着未來電路板殘骸的水泥塊,刺骨的寒意順着脊椎蔓延,幾乎凍結了他的思維。

通玄院的核心節點,不僅存在於現代,這條隧道不僅連接着康熙時代,更可能……連接着其他未知的時間線!這片來自未來的金屬殘骸就是冰冷的證據!那個術士的野心和能力,遠超最壞的想象!

沒有退路了。地面是術士操控的暴雨煉獄,唯有這條深埋地底、石壁隔絕的廢棄隧道,或許藏着一線生機,或者……更恐怖的真相。

林簡深吸一口帶着濃重塵埃的空氣,冰冷的空氣刺激着肺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他再次握緊口袋裏的田黃印璽,那溫潤的玉質觸感如同唯一的錨點。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電量已不足50%),慘白的光柱刺破前方深邃的黑暗,照亮了碎石路基和斑駁的隧道壁。

他一步踏入了隧道。

腳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和殘留的枕木碎塊,每一步都發出窸窣的聲響,在死寂的隧道中被無限放大,傳出很遠。空氣極其幹燥,帶着濃烈的塵土味,手機電筒的光柱只能照亮前方十幾米的範圍,更遠處是濃得化不開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黑暗。兩側粗糙的岩石洞壁上,殘留着早已鏽蝕脫落的燈座支架,如同枯死藤蔓的殘骸。隧道並非筆直,而是帶着輕微的弧度向下傾斜,仿佛通往地心。

越往裏走,空氣越冷,死寂感越重。手機電筒的光線似乎也被周圍的黑暗壓制,變得有些暗淡。林簡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留意着隧道內的每一個細節,尋找任何可能與通玄院節點相關的線索。

走了約莫十幾分鍾,隧道前方似乎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源?不是手機電筒的反光,而是某種……自發的、極其黯淡的幽藍色光芒?

林簡的心猛地提起,放輕腳步,關掉了手機電筒,將自己融入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

光源來自隧道右側的一個巨大岔洞。這個岔洞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開鑿的痕跡,洞口邊緣異常規整,甚至還殘留着一些粗大的、鏽蝕嚴重的金屬構件,像是某種重型機械的基座。那幽藍色的微光,正是從岔洞深處隱隱透出。

林簡屏住呼吸,再次打開手機電筒,光柱小心翼翼地探入岔洞。

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岔洞內部空間比隧道主路更加巨大!這裏顯然經過大規模的人工改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中央的地面被清理得非常平整,鋪設着厚重的、早已失去光澤的青黑色石板。而在石板地面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門!

那並非尋常意義上的門扉。

它由某種深沉如墨、非金非石的奇異材質整體鑄造而成,高度接近三米,寬度約兩米。門框上沒有任何鉸鏈或門軸的結構,仿佛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的、被掏空門洞的石碑。門洞內並非實體,而是如同水波般蕩漾着一層半透明的、不斷扭曲變幻的幽藍色光幕!那神秘而詭異的幽藍光芒,正是這光幕散發出來的,將整個洞窟映照得一片迷離!

門框的表面,布滿了極其復雜、扭曲、散發着古老邪異氣息的暗紅色符文!這些符文與林簡在入口處壓制過的符文如出一轍,但數量更多,結構更復雜,如同活物般在門框表面緩緩流動、明滅!它們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讓林簡手中的田黃印璽都開始微微發熱、震動!

而更讓林簡頭皮炸裂的是,在洞窟的角落裏,靠近那扇詭異巨門的陰影處,散落着一些東西!

幾件沾滿泥污、款式極其老舊、類似民國時期苦力穿的粗布短褂和褲子!旁邊,還有幾個早已鏽穿、看不出原色的鋁制水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這些破舊衣物的旁邊,散落着幾根已經完全白骨化的人類骸骨!骸骨姿態扭曲,仿佛在死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林簡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他想起了老木匠在天台囈語時提到的——修水道時挖開了不該挖的東西,血水涌出,淹死了三個壯勞力!

時間對上了!地點對上了!這就是通玄院節點失控導致的血腥事故現場!那些骸骨,就是當年慘死的工匠!他們的衣物和工具,被遺留在了這個時間夾縫的節點上!

這裏,就是通玄院的核心!這扇流淌着幽藍光幕、刻滿邪異符文的巨門,就是維系時空通道的“縫界之門”!它既是術士力量的源泉,也是他進行血腥祭祀、維系通道的祭壇!

手機地圖上那個西山的坐標,最終指向的就是這裏!

林簡的心髒狂跳,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好奇如同兩股激流在體內沖撞。他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避開地上的白骨,靠近那座散發着不祥氣息的巨門。

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那扇門的詭異。幽藍色的光幕如同活物般緩緩波動,光幕深處似乎有無數細小的、暗紅色的光點在閃爍明滅,如同無數雙窺視的眼睛。門框上流動的符文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鐵鏽和某種奇異能量的氣息。

林簡的目光掃過門框下方,在靠近地面的位置,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裏並非空無一物!

在門框底部的陰影裏,緊貼着地面,放置着一件東西——一個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深藍色、呈現出完美水滴形的奇異晶體!

這晶體材質非金非玉,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流動的液態光芒在緩緩旋轉、流淌,散發出比門框幽藍光幕更加純粹、更加深邃的癸水之氣!晶體表面光滑無比,沒有任何雕琢痕跡,仿佛是天然生成。它靜靜地躺在那裏,如同整個“縫界之門”的能量核心,源源不斷地爲那幽藍光幕和邪異符文提供着力量!

“癸水玄晶!”一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劈入林簡的腦海!康熙紙條裏提到術士“尤精水法”!這凝聚着至純癸水精華的晶體,必然是其力量的核心源泉,也是維系這扇時空之門的能量核心!

如果能摧毀它……是否就能關閉這扇門,切斷術士的力量之源?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般燃起!林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芒!他再次掏出了那方溫潤的田黃印璽!土克水!這蘊含大地精粹和皇道龍氣的土行至寶,是唯一能對抗這癸水玄晶的力量!

他不再猶豫,高舉印璽,將底部“體元主人”的篆字對準地面陰影中那塊深藍色的水滴晶體,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了下去!

“嗡——!!!”

就在印璽即將觸及癸水玄晶的瞬間,異變陡生!

整個洞窟猛地一震!那扇“縫界之門”上的幽藍光幕驟然爆發出刺眼欲盲的強光!門框上所有流動的暗紅符文瞬間亮到極致,發出尖銳刺耳的嗡鳴!一股龐大無匹、冰冷刺骨的水行之力,如同無形的海嘯,從光幕中狂涌而出!

林簡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這股力量猛地掀飛出去!手中的田黃印璽也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哐當”一聲砸在遠處的青石板上!

“噗!”林簡重重摔在地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骨頭像散了架。

他掙扎着想爬起來,卻駭然發現,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白骨,此刻竟然在幽藍光芒的照耀下,詭異地動了起來!

不是復活!而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拼接、操控!

散落的腿骨、臂骨、肋骨……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着,迅速組合在一起!三具由森森白骨勉強拼湊而成的骷髏架子,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它們空洞的眼窩裏跳動着兩點幽藍色的火焰,下頜骨開合着,發出無聲的嘶吼!它們撿起地上鏽蝕的鋁制水壺和粗布衣物碎片,如同握着武器,邁着僵硬而迅捷的步伐,朝着林簡撲了過來!

術士的反擊!他操控了這些慘死工匠的骸骨!用水行之力賦予了它們扭曲的“生命”!

更讓林簡絕望的是,那扇“縫界之門”的幽藍光幕劇烈波動起來!光幕中心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一個大洞!一只完全由渾濁污水凝聚而成的巨大手臂,猛地從光幕中伸了出來!手臂上水流翻滾,散發着濃烈的河底淤泥腥臭,五根由污水構成的利爪張開,帶着撕裂空氣的惡風,朝着摔倒在地的林簡當頭抓下!

上下夾擊!白骨傀儡近身纏鬥!癸水巨手凌空擒拿!

術士的殺招,毫無保留!他要將林簡徹底撕碎在這地底深處!

林簡渾身冰冷,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他離脫手的田黃印璽還有幾米遠!根本來不及撿起!面對這非人的攻擊,他赤手空拳,毫無抵抗之力!

難道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一聲沉悶至極、仿佛整個山體都在呻吟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隧道主路的方向傳來!緊接着,是岩石劇烈摩擦、崩塌的恐怖聲響!

整個地下洞窟都在劇烈搖晃!碎石和灰塵從洞頂簌簌落下!

那扇“縫界之門”上爆發的幽藍光芒猛地一滯!門框上流動的符文出現了瞬間的紊亂!那只抓向林簡的巨大癸水手臂也猛地頓在半空,水流劇烈翻滾,似乎有些不穩!

操控白骨傀儡和癸水巨手的力量,顯然受到了幹擾!

機會!

林簡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求生厲芒!他根本不去看那頓在半空的巨手和逼近的白骨,而是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手腳並用地朝着田黃印璽掉落的方向瘋狂爬去!

“咔嚓!”一只白骨腳掌狠狠踩在他剛才摔倒的位置,碎石飛濺!

“呼!”癸水巨手帶着腥風再次抓下,指尖幾乎擦到了林簡的後背!

林簡不管不顧,眼中只有前方地上那方溫潤的橙黃色光芒!他猛地向前一撲,手指終於觸碰到了那冰冷的玉質!

入手瞬間,一股沉穩厚重的力量感再次涌入身體!

他來不及起身,甚至來不及完全握住印璽,就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印璽底部,朝着地面狠狠一按!目標並非癸水玄晶,而是……印璽下方堅硬的青石板地面!

“土!給我力量!”林簡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

“嗡——!!!”

田黃印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太陽般的橙黃色光芒!一股浩瀚、沉凝、仿佛大地脈動的土行之力,以印璽爲中心,如同沖擊波般猛地向四周擴散開去!

轟!

橙黃色的光暈掃過地面!

那三具撲到近前、揮舞着鏽蝕水壺的白骨傀儡,被這土行之力掃中的瞬間,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機!構成它們身體的骨骼發出密集的爆裂聲,瞬間寸寸斷裂、粉碎、化爲齏粉!眼窩中的幽藍火焰如同被狂風吹滅,徹底熄滅!

而那只懸在半空的巨大癸水手臂,被橙黃光暈掃中後,如同沸湯潑雪!構成手臂的渾濁污水瞬間失去了活性,發出“嗤嗤”的恐怖聲響,大團大團地蒸發成惡臭的白氣!整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瓦解、化爲烏有!只留下一股濃烈的腥臭彌漫在空氣中。

一擊!僅僅依靠印璽激發的地脈之力餘波,就粉碎了白骨傀儡,蒸發了癸水巨手!

林簡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着,握着印璽的手都在顫抖。印璽的光芒緩緩收斂,但那股溫潤厚重的力量感依舊源源不斷地傳來。

洞窟內暫時恢復了死寂。只有“縫界之門”上的幽藍光幕還在波動,門框上的符文依舊閃爍,但光芒明顯黯淡了許多。角落裏的癸水玄晶依舊散發着深邃的藍光。

然而,更大的危機並未解除!

“轟隆隆隆——!!!”

隧道主路方向傳來的崩塌巨響更加劇烈、更加密集了!仿佛有千軍萬馬在撞擊山體!整個洞窟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船,瘋狂搖晃!大塊大塊的岩石開始從洞頂剝落,狠狠砸在地上!

“不好!是術士!他在引動山體崩塌!要把我們活埋在這裏!”林簡瞬間明白了術士的意圖!強攻不成,就徹底毀掉這個節點,連同他一起埋葬!

洞窟的出口——那個岔洞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滾落的巨石和泥沙堵塞!煙塵彌漫!

唯一的生路,似乎只剩下……那扇幽藍光幕流淌的“縫界之門”!

門後是什麼?是三百年前的紫禁城?是另一個未知的時空節點?還是……術士準備好的死亡陷阱?

林簡看着那扇詭異的大門,又看看正在迅速坍塌堵塞的洞口,巨大的抉擇如同兩座大山壓在他心頭。

留下,必死無疑!

進門,九死一生!

他沒有時間猶豫了!

林簡掙扎着爬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決絕!他握緊田黃印璽,不再看身後崩塌的隧道,而是將目光死死鎖定在那扇流淌着幽藍光幕的“縫界之門”!

他一步一步,朝着那扇門走去。每走一步,門框上的符文光芒就似乎跳動一下,仿佛在歡迎,又仿佛在警告。

走到門前,那幽藍的光幕近在咫尺,如同水波般輕輕蕩漾,散發出冰冷而神秘的氣息。林簡甚至能感覺到光幕中傳來的、混亂而駁雜的時空波動。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田黃印璽高高舉起。這方來自康熙大帝的土行至寶,是他唯一的護身符。

然後,在身後洞窟崩塌的轟鳴巨響和漫天煙塵中,林簡閉上眼睛,一步踏入了那幽藍色的光幕!

沒有想象中的撞擊或撕裂感。只有一種極其詭異的、仿佛穿透一層粘稠而冰冷的果凍般的觸感。隨即,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和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猛地襲來!

耳邊是尖銳的、仿佛無數玻璃破碎又重組的噪音!眼前是無盡的、瘋狂攪動的幽藍與暗紅交織的光影亂流!

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一刻徹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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