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坑窪路上的追兵與神秘據點
越野車在坑窪的路上蹦得像只受驚的兔子，林辰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他死死抱着裝疫苗的箱子，箱角硌得肋骨生疼，就像被人用鋼管捅了一下。
“夜鶯姐，咱能慢點不？再這麼顛，我就得提前給自個兒用血清了。” 林辰揉着肚子，感覺胃裏翻江倒海，早上吃的那點糊糊在嗓子眼裏打轉。
夜鶯沒回頭，眼睛盯着前方的廢墟：“龍哥的車在後面，甩掉他們才能慢。” 她猛地一打方向盤，越野車 “吱呀” 一聲拐進一條窄巷，車輪碾過碎石子，濺起的石渣打在車身上，“噼裏啪啦” 響得像放鞭炮。
林辰扒着後窗一看，果然有兩輛皮卡車跟在後面，車鬥裏站着幾個舉着鋼管的壯漢，正是龍哥的人。其中一輛車的前燈被撞碎了，用鐵絲纏着塊鐵皮，看着跟獨眼龍似的。
“我操，這都甩不掉？他們是屬狗的吧，鼻子這麼靈。” 林辰咋舌，趕緊把疫苗箱子往座位底下塞，生怕被流彈打穿。
蘇蕊握着鋼管，眼睛警惕地掃視着兩側的建築：“這條巷是死胡同，得趕緊拐出去。” 她突然指着左邊一道鐵門，“從這兒走！”
夜鶯一腳刹車，越野車在地上滑出半米遠，輪胎摩擦地面的味道嗆得人直咳嗽。王哥跳下車，使出吃奶的勁拽鐵門，鐵鎖鏽得死死的，紋絲不動。
“讓開！” 趙叔掏出最後一發子彈，對準鎖孔 “砰” 地一槍，鎖開了。衆人趕緊鑽進鐵門，王哥回身把鐵門又鎖上，用根粗木棍死死頂住。
“暫時安全了。” 趙叔喘着氣，靠在牆上擦汗，“這地方看着像個廢棄的工廠，應該能藏一會兒。”
林辰環顧四周，只見裏面堆滿了生鏽的機器零件，有的像巨大的齒輪，有的像扭曲的鋼筋，上面還掛着破布條，風一吹 “譁啦” 響，跟鬧鬼似的。遠處有棟三層小樓，窗戶玻璃全碎了，黑洞洞的像怪獸的眼睛。
“張嬸，您帶着孩子和李大爺去樓裏躲躲。” 蘇蕊指了指那棟小樓，“我們在外面看着。”
張嬸點點頭，扶着李大爺，牽着小孩往樓裏走。李大爺的拐杖在地上敲出 “篤篤” 的聲響，在空曠的工廠裏顯得格外清晰。
林辰突然覺得腳底下黏糊糊的，低頭一看，踩在一灘黑褐色的液體上，聞着有點像機油，又有點像別的啥。“這玩意兒不會是喪屍的口水吧？” 他趕緊往旁邊挪了挪，感覺渾身不自在。
“想多了，是機器漏油。” 夜鶯蹲在地上檢查輪胎，剛才拐得太急，右後輪癟了一塊，“得找個地方補補，不然跑不遠。”
“補胎？咱又沒工具。” 王哥撓撓頭，突然眼睛一亮，“那邊好像有個修車鋪！” 他指着工廠角落，果然有個藍色的鐵皮棚，上面寫着 “修車” 兩個字，早就褪色了。
林辰跟着王哥跑過去，棚子裏亂七八糟的，有扳手、螺絲刀，還有個打氣筒，鏽得跟塊廢鐵似的。王哥拿起扳手敲了敲打氣筒：“還能用！”
兩人正翻找補胎的膠水，突然聽見外面傳來 “哐當” 一聲，像是鐵門被撞開了。林辰心裏一緊，抓起旁邊的千斤頂就往外跑：“來了！”
只見龍哥的人已經沖進了工廠，爲首的正是龍哥本人，他手裏舉着把砍刀，臉上的橫肉抖個不停：“把疫苗交出來！不然今天讓你們橫着出去！”
“交你個大頭鬼！” 王哥舉着扳手沖上去，跟龍哥的人打在一團。趙叔沒了子彈，撿起根鋼管當武器，蘇蕊和夜鶯也各自找了家夥，跟敵人纏鬥起來。
林辰舉着千斤頂，正想加入戰局，突然看見一個黃毛偷偷摸摸往小樓的方向摸，手裏還攥着個打火機，褲兜裏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汽油瓶。
“想偷襲？” 林辰大喊一聲，舉着千斤頂就追了過去。黃毛嚇得一哆嗦，回頭看見是他，撒腿就跑。
兩人圍着巨大的齒輪繞圈，黃毛跑得比兔子還快，林辰緊追不舍，嘴裏還喊：“你給我站住！信不信我用千斤頂砸你屁股！”
黃毛突然轉身，把手裏的打火機往地上一扔，火苗 “騰” 地竄起來，原來地上被他潑了汽油。林辰趕緊往後退，差點被火苗燎到頭發。
“嘿嘿，傻了吧？” 黃毛得意地笑，轉身想往小樓跑。林辰急中生智，抓起旁邊一個生鏽的齒輪，使出全身力氣扔了過去。齒輪在空中轉了幾圈，正好砸在黃毛的腿上，黃毛 “哎喲” 一聲摔在地上，抱着腿直哼哼。
林辰沖過去，一屁股坐在黃毛身上，舉起千斤頂就要砸：“讓你放火！讓你偷襲！”
“別別別！我錯了！” 黃毛嚇得趕緊求饒，“我就是個跑腿的，都是龍哥讓我幹的！”
林辰正想問話，突然聽見小樓裏傳來小孩的哭聲，還有張嬸的喊聲。他心裏一緊，趕緊往樓裏跑，剛跑到門口，就看見兩個龍哥的人正拽着張嬸往外拖，小孩嚇得哇哇大哭。
“放開她！” 林辰怒吼一聲，舉着千斤頂就沖了過去。那兩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其中一個被千斤頂砸中腦袋，暈了過去。另一個想反抗，被趕過來的蘇蕊一鋼管敲在胳膊上，慘叫着鬆開了手。
“你們沒事吧？” 林辰扶起張嬸，看見她胳膊被抓出了血，心裏火氣更大了。
“沒事沒事，就是嚇着孩子了。” 張嬸抹着眼淚，把小孩緊緊摟在懷裏。
就在這時，工廠裏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林辰和蘇蕊趕緊跑出去一看，只見龍哥的皮卡車着了火，火苗竄得老高，把半邊天都染紅了。王哥和趙叔正靠在機器後面喘粗氣，身上都是黑灰。
“咋回事？” 林辰跑過去問。
“夜鶯幹的！” 王哥指着遠處，夜鶯正從一輛着火的皮卡車後面跑出來，手裏還拎着個汽油桶，“她把龍哥的車給點了！”
龍哥氣得暴跳如雷，舉着砍刀就朝夜鶯沖過去：“臭娘們！我殺了你！”
夜鶯側身躲開，從腰裏掏出把匕首，動作快得像閃電，一下就劃在了龍哥的胳膊上。龍哥慘叫一聲，手裏的砍刀掉在了地上。
“撤！” 龍哥捂着流血的胳膊，知道今天討不到好，“這筆賬我記下了！” 他的人攙扶着他，狼狽地跑了出去，連受傷的黃毛都沒顧上帶。
看着龍哥的人跑遠了，大家才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林辰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劃破了，胳膊上也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得趕緊處理傷口，別感染了。” 蘇蕊從包裏拿出血清，給大家挨個注射，“這玩意兒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總比沒有強。”
林辰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心裏暖暖的。他突然想起那個被抓住的黃毛，趕緊跑過去看，黃毛早就趁亂跑了，地上只留下一灘血漬。
“跑了？” 林辰有點懊惱，“早知道剛才就一千斤頂把他砸暈了。”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問不出啥。” 趙叔擺擺手，“當務之急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把輪胎補好。”
夜鶯已經開始動手補胎了，她動作麻利，用扳手擰螺絲的樣子比王哥還熟練。林辰湊過去看，只見她把一塊橡膠皮往輪胎上一貼，用膠水粘好，再用打氣筒使勁打氣，不一會兒輪胎就鼓起來了。
“你這手藝，不去開修車鋪可惜了。” 林辰由衷地佩服，“比我認識的那些 4S 店的師傅強多了。”
夜鶯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幹活。林辰討了個沒趣，訕訕地退到一邊，幫王哥收拾散落的武器。
“這工廠看着還行，要不咱就在這兒住幾天？” 王哥指着那棟三層小樓，“裏面看着挺結實，還能擋風。”
“不行。” 趙叔搖搖頭，“龍哥肯定會回來報復，這兒離市區太近，不安全。”
“那咱去哪兒？” 林辰問，他現在對去哪兒已經沒什麼想法了，只要能遠離龍哥和喪屍就行。
夜鶯突然開口：“我知道個地方，在城北的山裏，有個廢棄的研究所，很隱蔽，龍哥找不到。”
“研究所？那地方有吃的嗎？” 林辰最關心的還是這個，他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有，裏面以前儲存了不少罐頭和水，應該還能喝。” 夜鶯把工具收拾好，“而且那裏有發電機，說不定還能用。”
“發電機？那豈不是能開空調？” 林辰眼睛一亮，這末世裏能吹上空調，簡直是天堂般的待遇，“走！咱現在就去！”
大家收拾好東西，把能用的工具和物資都搬到車上。林辰還不忘把那個生鏽的千斤頂帶上，說關鍵時刻能當武器用。蘇蕊看着他，無奈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越野車緩緩開出工廠，朝着城北的方向駛去。路上的風景漸漸變了，高樓大廈變成了低矮的平房，再後來連平房都沒有了，只剩下連綿的山巒和茂密的樹林。
“這地方真不錯，連喪屍都看不見。” 林辰打開車窗，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帶着泥土和樹葉的味道，比城裏的硝煙味好聞多了。
“別大意，山裏可能有野獸。” 夜鶯提醒道，“以前聽人說，城北的山裏有熊瞎子，比喪屍還厲害。”
“熊瞎子？” 林辰趕緊把車窗關上，“那還是算了，我這平底鍋估計不夠它塞牙縫的。”
蘇蕊從包裏掏出塊壓縮餅幹，遞給林辰：“墊墊肚子吧，到了研究所再找好吃的。”
林辰接過餅幹，發現是巧克力味的，這可是稀罕物。他掰了一半遞給蘇蕊：“你也吃點，你剛才打架挺費勁兒的。”
蘇蕊愣了一下，接過餅幹，小口吃了起來。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臉上，她的睫毛很長，微微顫動着，像是在撲閃的蝴蝶。林辰看得有點出神，直到王哥喊他才回過神來。
“你看那是不是研究所？” 王哥指着遠處的山頂，有個白色的建築，隱藏在樹林裏，若隱若現。
夜鶯點點頭：“就是那兒，以前是研究植物的，後來廢棄了。”
越野車開上山頂，研究所的全貌展現在眼前。這是一棟白色的小樓，有三層高，周圍圍着鐵絲網，雖然有些地方已經破損，但整體還算完好。門口還有個牌子，上面寫着 “綠源植物研究所”，字跡已經模糊了。
“這地方看着挺靠譜啊。” 林辰跳下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比環球大廈強多了，至少沒那麼多破洞。”
夜鶯檢查了一下鐵絲網，發現有個缺口能進去。“大家小心點，進去後先檢查有沒有危險。”
衆人跟着她鑽進鐵絲網，走進研究所的院子。院子裏長滿了雜草，有半人高，還開着不知名的小野花。幾只麻雀被驚動了，撲棱棱地飛走了。
“看來很久沒人來了。” 趙叔四處張望着，“應該安全。”
林辰推開研究所的大門，“吱呀” 一聲，門軸發出刺耳的響聲。裏面黑漆漆的，一股灰塵味撲面而來。他掏出打火機點燃，火光中能看到大廳裏擺放着幾張桌子和椅子，上面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我去樓上看看。” 蘇蕊拿起鋼管，往樓梯口走去。
“我跟你去。” 林辰趕緊跟上，他可不想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單獨待着。
樓上的房間大多是空的，只有幾個房間裏放着實驗器材，玻璃瓶子碎了一地，還有些幹枯的植物標本，看着有點嚇人。林辰打開一個房間的門，裏面居然有張床，鋪着藍色的床單，雖然髒了點，但還算完整。
“咱今晚就住這兒吧？” 林辰指着那張床，“比睡地上強多了。”
蘇蕊點點頭，走到窗邊往外看，能看到遠處的山路，視野很開闊。“這兒確實不錯，易守難攻，還能觀察外面的動靜。”
兩人下樓的時候，王哥和趙叔已經找到了倉庫，正興奮地喊他們：“快來！這兒有好多吃的！”
林辰和蘇蕊趕緊跑過去，只見倉庫裏堆着不少箱子，打開一看，全是罐頭、壓縮餅幹、巧克力，還有幾箱礦泉水，居然沒過期！
“我的個親娘，這簡直是寶藏啊！” 林辰拿起一罐牛肉罐頭，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今晚咱開葷！”
張嬸也高興壞了，趕緊找了個鍋，說要給大家煮點熱乎的。李大爺則在角落裏找到了發電機，搗鼓了半天，居然真的發動起來了，燈泡 “啪” 地亮了，雖然光線有點昏暗，但在這末世裏已經很奢侈了。
“有燈了！有燈了！” 小孩拍着小手歡呼起來，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到亮堂堂的屋子。
看着大家忙碌又開心的樣子，林辰靠在牆上，感覺心裏踏實多了。他摸了摸懷裏的平底鍋，鍋沿的豁口硌得慌，但他卻覺得很安心。
“在想啥呢？” 蘇蕊走過來，手裏拿着塊巧克力，遞給他。
“在想，這兒會不會就是咱以後的家了。” 林辰接過巧克力，剝開包裝紙塞進嘴裏，甜甜的味道在嘴裏化開，“要是能一直這麼安穩就好了。”
“會的。” 蘇蕊看着他，眼神很堅定，“只要我們在一起，不管遇到啥困難，都能挺過去。”
林辰看着她，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龍哥肯定還會找過來，這末世也不會輕易變好，但只要身邊有這些人，有這口陪他闖過無數難關的破鍋，他就什麼都不怕。
夜色漸漸降臨，研究所的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在漆黑的山林裏顯得格外明亮。林辰知道，新的生活開始了，雖然前路依然充滿未知，但他的心裏卻充滿了希望。因爲他不是一個人，他們是一個團隊，一個在崩壞都市裏頑強求生的團隊。而這棟隱藏在山林裏的研究所，就是他們新的起點，是他們尋找新秩序的希望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