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月身穿theory黑色無袖連衣裙,腰臀比襯得極好,並佩戴了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搭一雙黑色瑪麗珍鞋。頭發扎得一絲不苟。
沒拿包,手裏握着手機。
李爭月自然地注意到沈檀時,面色微微一僵。
沈檀時笑道,“好巧。”
“嗯。”李爭月生疏地點頭,“我先去會場了。”
說着,掉頭背對沈檀時走。
“李爭月。”
李爭月停下腳步,回眸。
沈檀時依舊是溫潤地笑,“好像是往這頭走才是主會場。”
李爭月愣了下,直直看了沈檀時一會,她覺得沈檀時的笑裏應該沒有在逗自己的意思。
半晌,她才說,“……記錯了。”
她半垂眸,往這邊走來。
沈檀時等了她一會。
等到她走近,她繼續往前,他同她保持着大概半米的距離,開始倒着走。
步調一致。
李爭月注意到沈檀時在順應着她的步調後退,眼神微微一變。
也許沈檀時是個很善於爲他人着想的人。
沈檀時雙手插兜,隨意又輕鬆,邊看着她邊倒走,“你也來參加這個會?”
“……嗯。”李爭月這次學會反問了,“你也是?”
“嗯。”沈檀時跟着她的腳步,繼續倒走,“我朋友等會也來,我表哥也來了,和他秘書一起來的,你要去見見嗎?”
李爭月毫不關心,“不用。”
她表情繃得很緊,下意識停下腳步,“沈檀時。”
男人高而挺拔地站定,神情迷人又危險。
他看向李爭月時總有一種溫和的認真與好奇,“嗯?”
李爭月難得地長時間直視他,對他說很長的句子,“我收購了個遊戲公司,你自己之前在大學的時候投資創立的,等我整頓好送你,當做是還你的人情。”
她說話就好像背台本,快得仿佛機器人,沒有一絲感情,全是交易。
似乎是試圖把兩人的關系解讀爲一種商業上的供需關系。
“以後我們就當之前那事沒發生過,你按照以前怎麼對我現在也怎麼對我就行了,不用跟我多說話。我這人很無聊,也不會聊天。”
沈檀時聽着。
哦,都是小紙條上的話。
明明昨晚才說好要加微信好友當朋友的。
現在卻說不要多說話。
李爭月頓了下,說,“也不用套近乎,放心,我也不會陳望津多說什麼,你也不用試探我。我跟他就那樣。”
沈檀時神色溫和,聽了這些話也不惱,只記了最後一句話,“就那樣,是哪樣?”
李爭月怔了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
她神色微僵,眼神迅速半垂,“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嗯。”
靜了靜。
沈檀時再次起了話題,輕鬆又隨意,“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你去過嗎,沒去過的話可以去試試,味道很好。”
李爭月一鼓作氣說了很多,但被沈檀時很輕鬆地揭過,被迫跟着他的思維走,“……叫什麼?”
“川禾。”
“……日料?”
“嗯。裏面的日式咖喱牛肉烏冬面很不錯,三文魚也很鮮美。”
“你以前經常光顧?”
“之前偶爾幾次回國,每次都會去吃一頓。比日本本土日料更適合華國人的胃。”
李爭月迎着沈檀時專注的眼神,“……那挺好的。”
“那要一起去試試嗎?”
沈檀時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是在和一個很熟悉的朋友邀約,隨意又真誠。
李爭月的表情堪稱是莫名其妙到了極致。
她瞪着眼和沈檀時對視了好一會,用盡全身力氣拒絕:“不用……我沒時間。”
“好吧。”沈檀時笑笑,“邊上有一家小衆博物館,叫純真博物館,裏面的東西都是私人收藏,很有意思,是一個戀物癖把戀愛時期所有的物品都展出來的博物館(奧爾罕·帕慕克《純真博物館》)。也可以去參觀。”
“……嗯。”
兩人閒聊着就到了大廳。
李爭月似乎不想再跟他說下去,再次提到了先走一步。
這次沈檀時沒有挽留,溫聲道別。
-
會議結束後有酒會。
酒會是相互結交關系,商談業務,分享資訊,給兒女介紹人脈和姻緣的好時候。
所以大部分企業家又都留了下來。
服務生舉着托盤路過。
沈檀時接過一杯酒,四周觀望了一圈,發現李爭月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了。
陳望津也來問他,“你見過李爭月沒,她這個事業狂怎麼沒來?”
沈檀時搖了下頭,“來的時候見過,現在沒看到。”
陳望津怒罵了聲“草”,又煩得緊,“算了,我本來就不是來見她的,但想着來了,給她引薦點人,她不要就算了。”
頓了下,陳望津忽然開口,“你之前從我家裏帶走李爭月那晚上,確定只有她一個人在酒店吧?”
“準表嫂的確一個人在房間。表哥怎麼又問起這事?”
陳望津咬牙切齒,“我又找人去查了一遍,發現酒店監控被人刪了。算了,你別管了,我自己查吧。”
兩人話不投機,沒聊幾句。
酒會到半場,沈檀時覺得有點無聊,跟應域碰了頭,兩人前後離開了。
剛提過川禾,沈檀時於是提議去川禾吃飯。
川禾生意很好,高峰期要排隊,他們來得晚,恰好錯開高峰期。
一位一人食的女客戶剛離開,桌上還留着她的預結單。
他們於是入了座。
應域打趣,“這麼有格調的餐廳一人食好像有點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女郎單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