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沒有人說話了。
此時,誰說話,就是惹火上身。
陳秋麗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流着。
看到旁人都不說話,她繼續道:“我是有丈夫的人啊,她這麼污蔑我,我還活不活了?”
“哎喲,我不活了啊,我死了算了啊。”
這個時候,吳衛國也跑出來了。
姜晚寧跟陳秋麗就在門口鬧矛盾,他們在裏面多少也能聽到一些。
自個兒的婆娘是什麼樣的人,吳衛國也清楚。
剛要開口罵陳秋麗,姜友軍就沖姜晚寧呵斥:“怎麼回事?你怎麼能隨便污蔑人呢?”
姜晚寧盯姜友軍一眼,眼眶一紅,眼淚沒有任何預兆的滑了下來。
她這麼一聲不吭的,眼淚突然就流下來,姜友軍有些束手無策了。
“也別光着哭啊,倒是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下意識的,姜友軍的語氣就軟下來了。
他的親妹子哎,長這麼大就沒見她流過幾次眼淚。
看她這麼可憐兮兮的落淚,怪讓人心疼的。
姜晚寧低着腦袋,垂着眼簾,一臉委屈道:“我都跟她說了,我沒有勾引路營長,就是沒有人相信。”
“她污蔑我,我爲什麼就不能污蔑她?”
“你們一個個的都說我勾引路營長,都說我想強迫路營長,那我還能怎麼着?”
“就如你們所願好了,我不僅偷看路營長洗澡了,還想勾引他,還想嫁給他,你們愛怎麼罵就怎麼罵好了。”
“我一個人一張嘴巴,我說不過你們所有人。你們說的我都認了,你們想怎麼處置我就怎麼處置我吧。”
說完,姜晚寧的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
那不嚎不鬧的樣子,莫名的就讓人心疼。
姜友軍:“……”
吳衛國:“……”
周邊的人:“…… ”
以及,在屋內處理傷口到半的路周年,此刻也抬眼看了過來。
那一雙漠然的瞳孔,落在姜晚寧的身上,眼神很深很深。
許久,姜友軍才回過神來。
他看着姜晚寧滿臉淚痕的樣子,重重的的嘆一口氣。
之後,也沒再數落姜晚寧了,而是轉身對吳衛國說:“吳排長,這個事情都怪我,我沒有把我妹妹教育好,讓她說錯了話。”
“剛剛的事情,我向你們夫妻二人道歉。”
姜晚寧:“…… ”
這……她沒想着讓姜友軍替她道歉啊。
垂着眼簾的姜晚寧,眼裏哪裏有半點傷心的神色?
陳秋麗哭,她就跟着哭,反正眼淚不值錢,還能讓自己占理,她就做做樣子而已啊。
她沒想過讓姜友軍袒護她。
現在,他這麼一袒護她,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事了。
吳衛國連忙道:“姜政委,您別道歉。這個事情不是您的錯,也不是晚寧的錯。是我們的錯。”
“我家的這個女人不懂事,嘴巴多,是我沒有管教好。”
“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晚寧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污蔑晚寧,是她的不對。”
“上次,路營長已經跟我反應過這個事情了,是我沒有管教好導致的。”
之後,吳衛國轉頭看向陳秋麗。
陳秋麗還坐在地上撒潑,吳衛國臉色黑沉的走過去,一把將她拉起來:“回家去。”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剛剛的話,你當我沒聽到是不是?”
陳秋麗:“…… ”
最後,陳秋麗是被吳衛國拖回家的。
姜晚寧沒有回去,姜友軍看姜晚寧還在流眼淚,滿臉的無奈。
“我又沒有罵你,你怎麼還哭起來了?”
“別哭了別哭了,先回家好吧?”
姜晚寧默默的點頭,然後隨姜友軍回家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回去的瞬間,屋內的路周年,又一次抬眼看向她。
……
“路營長,您身上的傷口,一日需要換一次藥。”
“我看您行動不太方便,以後我每日過來給您換藥,一直到您身上的傷痊愈爲止。”
徐清燕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一股子讓人安心的平靜。
路周年:“不用了。”
“你將藥物留下來,我自己換就行。”
他的聲音,還是跟平日一樣冷漠。
沒有一絲絲動容。
徐清燕盯着路周年的側臉看了一會兒,道:“好,我將藥留下來。”
“有什麼需要,您可以隨時找我。”
路周年沒說話。
徐清燕收拾好東西之後,就跟其他的衛生員離開了。
沒一會兒,徐清燕又過來了。
她帶了飯菜過來給路周年。
來到路周年居然的宿舍,她直接進去。
路周年這會兒坐在椅子上看書,徐清燕進來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徐清燕把手上的飯盒放下,說:“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我看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也沒有人照顧你,就給你帶飯過來。”
“這些飯菜你先吃着,明天早上我再給你送早飯過來。你就在這裏安心養傷。”
說完,徐清燕準備出去,路周年在這個時候開口:“明天不用送飯過來。”
徐清燕:“…… ”
她回頭看路周年,臉色還是溫溫柔柔的:“不會麻煩的。”
“我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順路給你送過來。”
說完,她像是害怕路周年會再次拒絕,快速的離開了。
路周年:“……”
許久,他才將飯盒打開。
裏面有一些蔬菜,一些肉,還有一些白米飯。
吃了兩口,他的眉頭皺了幾下,就將筷子放下了。
將邊上的拐杖拿過來,他撐着拐杖,到小廚房裏面去。
與此同時,姜晚寧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
夏曉玉吃飯到半的時候,問姜友軍:“你不是說路營長受傷了嗎?”
“他晚上吃什麼啊?”
“有沒有人給他送飯?”
姜友軍:“不太清楚。”
路周年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除了工作需要,他從不跟旁人有過多的來往。
有沒有人給他送飯,姜友軍也不清楚。
夏曉玉:“你是政委,你負責照顧戰友的生活起居。”
“路營長受傷了,你不給他送飯?小心上頭降你的職。”
姜友軍:“…… ”
他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夏曉玉:“晚寧,你吃飽了吧?去給路營長送飯去。”
姜晚寧:“啊?”
“讓我給路營長送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