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記憶力很好,看了兩遍就把號碼記住了。
又把錢數了一遍,拿出二十塊錢放到貼身衣服的口袋裏,才用手絹將其餘的錢包好又藏的嚴嚴實實。
五百塊在現代不算什麼,但在這個年代,無疑是筆巨款。
她可要靠這五百塊發家致富的,千萬得看好了。
她又出去找了一趟陸曼曼,告訴她自己明天一大早要去郵局的事情。
陸曼曼擔憂道:“家裏自行車一直都是爸在管,他可能不會同意讓你騎着去城裏的。”
隨即又想到,大嫂也不一定會騎自行車啊!
自己說這個幹啥!
就是潛意識擔心大嫂去城裏要走着去,累的慌。
姜婉知道陸衛國是個記仇的,她也沒指望他能把自行車給自己用。
“我走着去,最多一個多小時,也能到。”
姜婉看了看天已經差不多黑了,問了句,“你爸還沒回來?”
陸曼曼搖頭,“沒有。”
姜婉也沒有多想,又問了一下婆婆的情況,就回房洗漱休息。
今天晚上她要早點睡覺,明天早上要早起,最好趁着陸家人五點起床之前出門。
姜婉睡了一覺,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是黑的,但她也不敢再睡。
回籠覺最容易睡過頭。
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瞬間讓朦朧的雙眼瞪圓了。
摸黑穿好衣服,就偷偷開門出了陸家。
然後就按照原主的記憶一路往東走,很快,家家戶戶都有了動靜,洗漱聲,小孩的哭鬧聲,還有交談聲,都傳了過來。
那現在應該就是五點左右。
姜婉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時間把握的沒錯。
她加快了腳步往村東邊的大路走去。
天光漸漸亮了,姜婉到了大路就右轉,然後一直往南走。
榆錢村的地理位置還是可以的,雖然離市區有點距離,但也並非是偏在那種大山裏的地方。
一個半小時後,姜婉終於到了市裏。
此時的市裏正是熱鬧的時候,很多人出來吃早點。
做生意的小商販也沒有很多,雖然國家鼓勵個體經濟,但能拉的下面子出來擺攤做生意的還真不多。
但出來吃早點的人倒是不少,目光所及,幾個攤子上的人都擠的滿滿當當的。
姜婉也找了個圍着人最多的賣包子的攤子,買了兩只大肉包吃。
三毛一只,個頭挺大的。
若按照姜婉自己的食量,這種個頭的大肉包子,她只要吃一個就飽了。
但原主這具身體好像不行。
看到大肉包,嘴裏就忍不住開始分泌口水,一個包子肯定不夠吃。
她覺得這家肉包肯定好吃,要不然不可能圍這麼多人。
但一入口才發現,味道真的很一般,根本比不上她爸的手藝。
不過瞬間又興奮起來,那自己如果賣包子,生意肯定比這還要好!
幾口吃完包子,姜婉又開始逛起這條街來。
走了幾步,發現一個茶水攤子。
姜婉嘆息。
也就是這個年代了,連茶水都可以拿出來賣錢。
姜婉走了過去,看桌上擺了六個玻璃杯子,裏面是茶葉水,上面蓋着四方玻璃片,用來擋灰塵或者小飛蟲。
一個老太太搖着蒲扇,看着姜婉站在她攤子前面,也不甚熱情,就淡淡道:“茶水,5分錢一杯。”
這時,另一個瘦猴似的老太太突然竄了出來,笑的滿臉是褶子,外加一點諂媚,“姑娘,買茶水啊?我那邊也有,只要3分錢一杯,走,我帶你去我那邊喝去!”
說着就要拉姜婉的手臂。
姜婉往後退了一步,眉頭也皺了起來。
她能理解做生意宣傳自己的產品,但不能接受這種直接動手拉人的行爲。
再看看坐着搖蒲扇的老太太,非常淡定,一句話也沒說,好像已經習慣被這個老太太到門口搶客的行爲。
瘦老太太沒拉到人,有些不甘心,往前走了一步,還想扯姜婉的衣服,姜婉沒好氣道:“你別拉我衣服,我就要在這裏喝!”
說着,姜婉直接拿起一杯茶葉水喝了下去。
意外覺得這茶葉水還不錯,不是那種最次的茶葉,喝起來又澀又苦,反而帶着一絲甘甜。
看來這個老太太用的茶葉不是那種差的,怪不得要五分錢一杯。
瘦老太太眼皮抖了幾下,罵罵咧咧走了。
嘴裏說着什麼冤大頭。
姜婉也懶得理她,給老太太付了錢,開始往郵局去。
到了郵局,等了一會才開的門。
拿起電話的那一刻,姜婉還是有些心慌慌的。
畢竟自己可不是人家正經妻子,不會被人家聽出來什麼吧?
但轉念又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
管他的!
她現在就是真正的姜婉,天皇老子來了,她也是!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聽着就很年輕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姜婉呆愣了一瞬,只覺得這聲音和陸硯的字跡配起來有點違和。
不過電話費太貴了,她也不再想那麼多,趕緊問:
“我是姜婉,請問你是陸硯嗎?”
電話那頭年輕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是陸副團,我是勤務兵。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姜婉,是陸硯的妻子。”姜婉沒想到現在的陸硯已經是副團長了。
他沒有背景,能升到這個位置,肯定全是靠自己努力。
想來這十年,陸硯應該出了不少危險任務。
“原來是嫂子!嫂子好,我叫張壯,嫂子你以後叫我小張就行。請等十分鍾後再打過來,副團這會在操場那邊練兵,我過去喊他。”勤務兵聽到姜婉的身份後,聲音明顯熱情了很多。
“好的,小張,麻煩你了。”姜婉自從發自心底的身份認同後,這會被叫嫂子也是笑眯眯的。
張壯掛了電話,一臉興奮的往操場跑。
他早就聽說陸副團結婚了,但陸副團從沒對他們說過自己娶的妻子是什麼樣的。
爲這事,他沒少挨過隔壁二團人的嘲笑,說他們團長結的是假婚,或者娶了個醜八怪。
他覺得肯定不是!
嫂子的聲音就很好聽,肯定不是醜八怪。
姜婉等了十分鍾,電話又打了過去。
這次接電話的聲音明顯不一樣,低沉如醇香烈酒,緩緩飄進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