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成了。”張起急匆匆地來到我的面前。
“能站起來了?恢復的挺快啊。”
“那是~”我坐在桌旁喝着茶水得意地說道。
“成了?什麼成了?”
“侯爺剛剛要給我半數家產,兩箱金銀和幾張房屋地契。”
“哪呢?”我上下打量着他,想知道他能從哪掏出來這兩箱金銀。
“這呢。”張起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到底怎麼回事,快說說。”
“我拒絕了侯爺的好意,只拿了這一錠銀子。侯爺說不願欠人人情,問我有何求,定不推辭。”
“我便把鍾泰三番兩次搶奪你寧魂牌,還有陳伯的事情都告訴了侯爺,懇請侯爺收留。侯爺一口答應了。安排咱們哥倆在西院偏房住下,至於日後做什麼,就看侯爺怎麼安排了。”
張起一口氣說完,拿起我的茶杯一飲而盡。
我看着他點了點頭。
“做得好,現在侯爺還需要你醫治夫人。我們得把目光放得遠些,盡快強大自身,日後和鍾泰必有一戰。”
“大哥,你上次用上清紫晨訣有沒有感應出那紫氣的具體位置?在這侯府的哪裏啊?”
“哎,那天你進去叫人,我在門外催動上清紫晨訣,才擲出了那一槍,怕是侯爺早已察覺。後來用紫氣護體,才擋下了那些人。要不是侯爺趕來……”
回憶着那日發生的情景,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更堅定了提升實力的決心。
“今日我嚐試着催動上清紫晨訣,周身紫氣雖在,卻淡薄了許多,應是那日消耗太大。感知到不在這個院內,似是在左側的偏院。這畢竟是侯爺府,可不是尋常人家,處處都有看守,不是婢女就是府兵。怎麼過去呢?”
正說到此處,只見小公子鬼鬼祟祟左張右望地溜了進來。
“小公子,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地問道,用手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噓,小聲點,我偷跑出來的。”
“姐姐不讓我過來,說是怕打擾公子休息。可是,我生病不能出去的時候,都快悶死了,所以我覺得公子也一定很無聊。所以來陪公子玩一會兒。”小公子緊張地看了看四周。
我望着眼前的小公子,越發的喜歡。可你這哪是陪我玩一會兒,分明是想讓我陪你玩吧……
“公子,後來小綿羊睡着了嗎?”小公子期待的看着我。
“睡着了,後來小綿羊長出了羊毛,就再也不失眠了。”
“哦~那公子還有沒有別的故事?”
“嗯~有一天小螃蟹出門,不小心撞到了小泥鰍。小泥鰍很生氣地說:你是不是瞎啊?小螃蟹說:不是啊,我是小螃蟹。”
房間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然而,這種狀態僅僅持續了一瞬間,緊接着,三人都忍不住爆發出了笑聲。
尤其小公子,只見他雙手緊緊捂着肚子,笑聲中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喘息,身體前仰後合。
那模樣既滑稽又可愛,讓人忍俊不禁。
“公子,你的故事很有趣,就是我怎麼感覺有點冷呢……”
我們倆就這樣靜靜地陪伴在小公子的身旁,彼此之間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小公子在衆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彬彬有禮,舉止得體,但在這個私密的小空間裏,他終於可以放下那些繁文縟節,做回那個天真爛漫的自己。
他不僅要刻苦練習武功,還要埋頭苦讀詩書。
想到他如此年幼,真是讓人不禁感到心疼,對於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實在是難爲他了。
“小公子,是你姐姐逼着你練功的嗎?”我好奇的問道。
小公子搖了搖頭,又低了下去。從剛才的滿臉笑意變得一臉低沉,仿佛在回憶着什麼。慢慢的,眼中泛起了淚花,又迅速的拂袖抹去。
“父親一天天老去,我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爲兄長報仇。爲國家盡忠,爲父親母親盡孝。”眼神充滿了堅毅。
我憐惜地輕輕撫摸着小公子的頭。看着眼前這個年幼的孩子,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酸楚。
他明明還只是個天真無邪、需要呵護的年紀,卻不得不承擔起如此沉重的責任和壓力。
那些本不該屬於他的負擔,像一座無形的大山,重重地壓在他稚嫩的肩膀上。
這麼小的孩子,他背負了太多太多,多得讓人心疼,多得讓人不禁想要爲他分擔一些。
可能是我的動作有些親昵,小公子竟一下撲進我的懷裏,哭了起來。
時間慢慢地流淌着,屋內只有小公子低沉的抽泣聲。過了一會,小公子抬起頭看着我。
“我能叫你們哥哥嗎?你們兩個和我三哥,四哥特別像。那時候大哥二哥總是在軍中忙碌,只有三哥和四哥經常陪我玩。姐姐喜歡看書,還有刺繡,也很愛笑。後來……兄長們都不在了,姐姐就像變了一個人,她把所有的繡品都燒掉了。開始日夜習武,性格也變得嚴厲了。”
“當然可以了。”我和張起微笑的看着他。
正堂中。
“爹,星兒多番打探,查到了這二人的線索。”
侯爺點了點頭,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張公子三年前出現在城中,起初是道士打扮。後來不知爲何,成了乞丐。整日嬉笑,卻又不似一般乞丐四處乞食,只與仁心堂的陳伯來往密切,陳伯每日都會給他些吃食,有時甚至會在陳伯家中留宿。在那之後,陳伯在城中的生意越來越好。”
侯爺會心一笑說道。“城中幾家藥鋪醫術平平,其中必有蹊蹺,想是那張公子給了他些方子吧。”
“至於另一位公子……”
韓婉茹突然變得吞吞吐吐扭捏起來。
侯爺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兒,這孩子從他兄長去世後變得像個男兒一樣,怎麼今日有些女兒態了。
韓婉茹整理了一下心神繼續說道:“那人叫呂一鳴,出生在華京城。”
“華京城?呂……莫非是呂仁的孫兒?”
“正是。”
侯爺似是在回憶舊友,一聲嘆息說道:“呂仁曾是爲父的舊友,官拜戶部侍郎。後因性格耿直,不肯同流合污,得罪了鍾堅,被下了冤獄。我那時奉命剿賊,待歸來之時,他已死在了獄中。奸臣當道,先皇被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