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多時,江澈來到了御書房,向承文帝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平身吧。”
承文帝面帶笑意,開口道:“武昌侯,朕有一事要問你......”
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江澈就從懷裏掏出一疊契約書,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御案上。
見此一幕,承文帝和劉桂都面露疑惑,不解的看向江澈。
江澈拱手道:“陛下,這是臣與所有商家籤訂的契約和訂單,請您過目。”
承文帝眼前一亮,立刻就翻閱起來。
他越看越是心驚,這些都是數目龐大的白糖訂單,而且分成比例都是三七開,江澈拿七成!
現在他可以肯定,江澈絕對能在半月內賺到六萬兩銀子,完成賭約。
等承文帝看完後,江澈又拿出幾張契約書,放在了御案上。
“這是臣擬定的契約,只要陛下同意安排人手,幫臣制作白糖,臣願意將這七成裏的一半,交給陛下!”
此話一出,承文帝和劉桂都嚇了一跳。
白糖生意的利潤相當恐怖,只要還沒研制出比這更好的糖,江澈完全可以靠着白糖生意吃一輩子。
可他卻主動把一半的收入交出來?
而是只是安排一些人手,這點成本對承文帝來說,幾乎等於空手套白狼。
承文帝不解道:“你爲何要將分成的一半交給朕?”
江澈神色認真道:“臣只有一個請求,希望陛下收回成命,解除臣與方璃顏的婚約,允許臣出任南安州州牧。”
聞言,劉桂心中一驚,小心翼翼看着承文帝的神情,擔心江澈這話有些太過火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承文帝並沒有動怒,反而來回踱步,思索起來。
良久,承文帝停下腳步,雙眼微眯道:“君無戲言,朕不可能解除婚約。”
“陛下......”
“不過,朕允許你推遲一年再完婚,下個月你就動身前往南安州吧。”
聽到承文帝前一句話,江澈都有些急了,但聽到後一句話,他頓時臉色大喜,“感謝陛下!”
等去了南安州,那打死他都不再回來了!
只要他能做出成績,就有一百種方法讓承文帝同意他繼續留在南安州。
承文帝頓時被江澈這副樣子氣笑了。
如果換做其他人,被安排去南安州任職,肯定以爲自己是被朝廷發配了。
只有江澈能笑的這麼開心。
接下來,承文帝提筆籤下了契約。
然後又從桌案上拿起一封已經寫好的奏章,“武昌侯接旨!”
江澈趕緊叩首。
“武昌侯江澈,冊封南安州刺史,一月後啓程,前往南安州任職!”
一聽這話,江澈和劉桂頓時瞪大雙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承文帝冊封江澈的不是南安州州牧,而是南安州刺史!
通常來說,州牧是一州內職位最高的官員,是州府的一把手。
但如果朝廷派遣刺史來州內任職,那刺史才是州府的一把手,州牧只能是二把手,或者幹脆不設州牧一職。
按照大奉歷代的慣例,只有皇親國戚去地方上任職時,才會冊封刺史一職。
而承文帝登基以來,從未任命過刺史一職,因爲承文帝不允許皇親國戚出任地方官!
換句話說,江澈是承文帝任命的第一任刺史!
劉桂看向還在愣神的江澈,催促道:“江侯爺,還不謝恩?”
“呃......”
江澈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行禮道:“謝陛下隆恩,臣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器重!”
承文帝似笑非笑道:“朕可要提醒你一句,現任南安州州牧,與當地世家門閥牽扯頗深,即便你身爲刺史,對方也不一定將你放在眼裏。”
“你好自爲之,退下吧。”
說罷,承文帝將奏章遞向江澈。
江澈接過奏章,深施一禮後,緩步退出了御書房。
等江澈離開後,承文帝拿起手中的契約,看向劉桂,“你怎麼看這事?”
劉桂輕笑一聲,贊嘆道:“江侯爺當真好算計,他讓陛下參與這門生意,其實是想找個靠山,防止京城有人對白糖生意起歪心思。”
“而且奴才可聽說了,這白糖是用黑糖做爲原料制成的。”
“現在原料是各商家提供的,制糖的人手是陛下提供的,江侯爺一文錢都不用出,就能分到三成半,當真令人羨慕。”
承文帝捋須笑道:“沒錯,這小子連朕都利用了,而且他也知道,朕不會拒絕如此豐厚的利益。”
劉桂贊同的點點頭,沒想到看似胸無大志的武昌侯,竟然有此等智慧。
承文帝接着問道:“你覺得朕將車騎將軍之女許配給他,會不會害了他?”
劉桂突然臉色一僵,趕忙搖了搖頭,“陛下您這是恩賜武昌侯,他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承文帝看似不經意的道:“你知道朕爲何不把璃顏那丫頭許配給太子嗎?”
“奴......奴才不知道......”
劉桂嚇得臉色煞白。
他當然知道承文帝是準備打壓太子派系了。
但這話他不敢說。
別看如今的承文帝年事已高,看起來慈眉善目。
但他身爲皇帝身邊的老人,很清楚承文帝是個殺伐果決之人!
......
另一邊。
江澈回到府邸後,馬上找來了孫耕年。
“明天就不用你們制作白糖了,陛下會找人接手,咱們只要按時去商家那裏收錢就行了。”
“對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去傳授一下制糖工藝,我就不去了。”
聽到江澈的話,孫耕年不禁一愣,但並沒有多問,“好的老爺。”
身爲下人,他知道有些不該問的事就不要多嘴。
不過,他感覺老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能把皇帝拉來一起做生意!
江澈摸了摸下巴,心裏盤算起來。
他要去南安州就封,肯定需要一大批銀兩,畢竟南安州州府肯定指望不上,幹什麼都得自己花錢。
想到上一任南安州州府死在了任上,江澈心裏說不怕那是假的。
南安州這水可深的很,門閥豪強林立,世族衆多,而且已有了聽調不聽宣的勢頭。
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白糖生意雖然很賺錢,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市場和銷售渠道還沒法全部鋪開,所以前往南安州前,錢肯定賺的不是特別多。
但他還是得在這一月內,盡可能多賺錢,以免到了南安州缺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