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觀月拿着娃哈哈，吸了兩口，眉眼彎起了漂亮的弧度，像是一只滿足的貓咪。
之前聽沈莠科普的，好像官方都更相信科學，不相信玄學，所以報警提供線索，還得編理由，不能說是自己算出來的。
“大哥哥看我像嗎？”
陸錚自然覺得不像，才有此一問，但辦案多了，自然碰見過難以解釋的懸案，查着查着，上頭就命令他們停止調查，並且移交檔案。
交給誰，後續如何，並沒有答案。
但他早就從細枝末節中覺察到官方必然有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組織。只是他的級別還不夠資格去了解。
但眼前的小女孩，他覺得不簡單。
“應該沒有你年紀這般小的吧。”陸錚試探道。
被戳到雷區的聞觀月渾身氣勢瞬間一變。
陸錚頓時就感覺呼吸都不暢了，劍眉緊鎖，不甘示弱道：“不過，我聽見你說話了，就是在凶手被折磨的時候，你是在對着……那些說的，對嗎？”
“哦，是嗎？你應該是幻聽了。”聞觀月冷聲道：“要相信科學。”
有些人即使沒有靈感，但敏銳度過高也能突破極限，聽到不該聽到的東西。
在沒弄清現在的社會規則之前，聞觀月並不想被官方的人纏上，更何況，她這個死而復生的人。
被反向教育的陸錚嘴角一抽，看着不肯承認的聞觀月，感覺完全不像是在跟小女孩對話，而是一個成年人。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還有那幾句話，陸錚的確沒證據，就連傳聞中玄門中人，會用的黃紙靈符，桃木劍，還有掐訣念咒，他通通都沒有見聞觀月用過。
這般一想，得出她是玄門中人的結論還真是離譜了。
但陸錚相信自己的直覺，“小妹妹，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聞觀月挑挑眉，“我叫聞觀月。”說完，期待的看着陸錚的反應，然後……失望了。
陸錚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剛硬冷峻，顯然不認識聞觀月，只是問道：“你姐姐叫沈莠，你叫聞觀月？表姐妹嗎？”
呵呵，心情不好，不想回答。
看着突然鬧脾氣的小女孩，陸錚自然沒法強迫她答話。
不一會兒，又有鈴聲響起，那是聞觀月放在兜內的沈莠手機。
聞觀月拿出手機，看到又是陌生號碼，就接了起來。
結果又是犯賤的聲音，開口就問是不是沈莠。
此時陸錚正低頭看着聞觀月穿在身上的衣服。
原本看着髒兮兮的，還以爲是姐妹兩個在山上摔倒，所以聞觀月穿了姐姐大人的衣服。古色古香倒是不奇怪。
結果定睛一看，出身不錯的陸錚發現不對勁了，這不是雲錦嗎？！寸錦寸金的雲錦！
這樣的成品，若不是已經破破爛爛，完全可以放進博物館了。
穿着這樣衣服的人家，竟然說沒錢，可再往下看，卻是不合腳的幾元塑料拖鞋……此刻陸錚對聞觀月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突然耳邊貼過來一部手機。
陸錚一愣，看向聞觀月。
聞觀月用口型讓他應一下，告訴對方沈莠還在睡。
陸錚還在震驚中，下意識就照辦了。
“喂，沈莠還在睡……”
下一秒，聞觀月拿開手機，掛了。
看着聞觀月跟偷腥的貓似的勾着嘴角，後知後覺的陸錚反應過來，臉黑了。
他好像幫忙演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戲，這小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懂啊。
“這手機一直響，能讓它安靜嗎？”
看着又再度吵鬧起來的手機，陸錚道：“靜音吧。”
聞觀月看着他，“我不會用這個，你教我。”如此理直氣壯的語氣，卻不像是命令令人覺得傲慢。
陸錚下意識的順從起來，接過手機，才反應過來，這麼大的孩子，還沒有接觸過手機，這也有些不尋常啊。
莫非是那種長期遠離紅塵修道的玄門中人？
不過，可以趁着教導聞觀月，查看沈莠的手機內容，也許可以發現什麼。
陸錚耐心的教導聞觀月如何使用手機，查看每一個軟件，但卻遺憾的發現，沈莠的手機中並沒有什麼隱藏的秘密。
沈莠是一個很簡單的雲城大學大一學生，學的是中醫，沒有住校，一直打工養活自己，目前住在打工的奶茶店裏。
沒有任何親戚的聯系方式，只有學校和打工店相關的通訊記錄，聊天軟件裏面記錄也是公事公辦，似乎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估計是忙着打工造成的。
似乎沒什麼疑點，卻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裏面沒有任何關於聞觀月的信息，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大部分竟然是一個老爺爺和沈莠的照片。
陸錚驚覺自己看着看着，就忘記開口教聞觀月了，尷尬的看向小女孩，卻發現她盯着照片發呆，眼尾有晶瑩一閃而過。
聞觀月察覺視線，抬頭，已經變回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意有所指道：“看完了？”
陸錚故作淡定道：“嗯，差不多了。”但卻下意識的調出手機中唯一自帶的遊戲，開心消消樂，試圖緩解尷尬。“你要是無聊可以玩玩這個。”
聞觀月還真是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開始沉迷小遊戲，直到女警提醒她太晚了，最好睡一覺，才進入病房，躺在陪護用的長椅上。
女警也睡在病房中，陸錚不知在外面哪裏休息。
夜深人靜，聞觀月拿出手機，打開相冊，一張張翻看着。
對她而言，一切都仿佛在昨日，弟弟哭紅了眼，拉着她的手，讓她發誓，一定要回來。
聞觀月的手輕輕觸碰那衰老的畫面。轉眼間，少年英氣的弟弟成了滿頭銀發的老者，但他的表情卻還是跟少時一樣。
老年癡呆嗎？
其實看到沈莠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就在幾年前去世了，他本該福壽綿澤，健康長壽。
但很奇怪，只有長壽，沒有健康。
更奇怪的是，他的後代們統統早逝，活不過三十歲。
這不應該，自己功德無量，弟弟一脈是自己唯一的血脈，就算他們後續不行善積德，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定然會受到自己的福澤庇佑。
沈莠會這樣是被換了身份命格，那其他人呢？爲什麼她怎麼算，都是自然死亡。
弟弟還不糊塗的時候就該發現異常，哪怕他不是玄門中人，通過她餘下的人脈也能找人處理才對，顯然不論是玄門中人還是自己都沒有看出問題所在，那這個問題就相當麻煩了。
如今逝去的人早就投胎了，想要查清楚就很難。
聞觀月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唯一血脈這麼不明不白的斷絕。
先處理沈莠身份命格被換一事，這是小問題。
至於整個家族的潛在問題，只要她還在沈莠身邊，就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等她積蓄足夠的靈力，直接開鬼門，進地府找閻王問一問。順便查清楚她這個身體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