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強察覺陳浩南神色有異,不耐煩地說道:"要高興去別處高興,我這忙着呢,沒工夫陪你閒扯。"
"嘿,要不是來你這兒,我還高興不起來呢。"陳浩南故意賣起關子,臉上掛着做作的笑容。他早就盤算好要慢慢刺激林雲強,非得把他氣得跳腳才罷休。
林雲強立刻明白陳浩南此行另有目的,直截了當道:"少在這陰陽怪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見林雲強急了,陳浩南知道時機成熟,收斂笑容正色道:"阿強,明說了吧,零度酒吧以後歸我管。本來不想笑的,可平白多了個賺錢的場子,實在憋不住啊。你不會介意吧?"
"你要接手零度酒吧?"林雲強臉色微變。他早料到B哥不會放任他在這賺錢,遲早要打酒吧的主意,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沒錯,今早B哥親 代的。"陳浩南說着從山雞手裏接過大哥大,"不信你現在就打電話問B哥,省得說我誆你。"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林雲 跳如雷的樣子,最好再被B哥臭罵一頓。
出乎意料的是,林雲強並未接過電話,反而平靜地說:"不必了。既然是B哥的意思,酒吧交給你便是。"
這個反應讓陳浩南愣住。他原以爲林雲強會方寸大亂,沒想到對方竟如此淡定。
不甘心的陳浩南追問道:"真不打電話?這可是你一手帶起來的場子,就這麼拱手讓人?"
林雲強輕笑一聲:"本就是B哥給的場子,他說給誰就給誰,我有什麼舍不得的。"
林雲強早已察覺,陳浩南在他面前擺架子這麼久,無非是想看他難堪,他偏不讓陳浩南如願。
經營這家酒吧,他靠的不是人脈和地段,而是自己精湛的調酒技術。B哥想獨占零點酒吧的生意,那就給他好了。
這樣一來,他正好可以另起爐灶,開一家真正屬於自己的店。
此刻,陳浩南臉色陰沉,心裏堵着一股悶氣,局勢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沒等陳浩南開口,林雲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浩南,恭喜了,零點酒吧歸你管,好好幹吧,我這就收拾東西走人。”
說完,他轉身走向吧台,收拾自己的物品。
飛仔和排骨幾人立刻圍了上去,飛仔憤憤道:“強哥,咱們真就這樣 吧交出去?”
“是啊,強哥,咱們費了多少心血才把生意做起來,就這麼讓出去,太虧了!不如去找B哥談談?”排骨也急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滿臉不甘。他們好不容易跟了林雲強這樣的能人,還沒享幾天福,現在卻要散夥,心裏實在不服。
林雲強收拾完東西,抬頭道:“別沖動,這酒吧本來就是B哥的場子,他要就給他。等安頓好了,我會找你們。”
安撫完衆人,他徑直走向大門。
飛仔見勸不住,立刻抓起摩托車頭盔:“強哥,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誰稀罕留這兒!”
排骨和其他人也毫不猶豫:“對,強哥走了,我們待着也沒意思,要走一起走!”
很快,所有人都收拾好東西,準備跟着林雲強離開零點酒吧。
陳浩南看着酒吧所有員工,包括看場的排骨和肥貓都要跟林雲強走,心中妒火更盛。
他沒想到,短短一個月,林雲強竟能讓這些人如此死心塌地。
惱羞成怒的陳浩南厲聲喝道:“喂!誰準你們走了?要走就林雲強一個人滾,你們全給我回來!”
陳浩南的話音剛落,飛仔幾人立刻轉身,毫不客氣地朝他比出中指。
“的,敢對我豎中指?活膩了是吧!”陳浩南瞬間火冒三丈,眼神凶狠,攥緊拳頭就要沖上去教訓他們。
山雞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陳浩南,低聲勸道:“南哥,何必跟這群人計較?他們想走就讓他們滾,留在這兒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壞事。”
山雞一向機靈。他見識過林雲強的身手,要是陳浩南真動了手,林雲強絕不會袖手旁觀。一旦打起來,吃虧的說不定是他們。更何況,他壓根不想和那些效忠林雲強的人共事。
經山雞一勸,陳浩南壓下怒火,冷哼一聲:“行,既然他們鐵了心要跟着林雲強吃苦,那就隨他們去,一群不識抬舉的東西!”
嘴上仍不解氣,他又沖着林雲強的背影喊道:“阿強,好好帶着你的小弟,要是混不下去了就來找我,看在B哥的面子上,我可以賞你一口飯吃,讓你給我看場子。都是洪興的兄弟,別客氣!”
林雲強卻連頭都沒回,徑直走出零度酒吧。他懶得和陳浩南浪費口舌。
很快,林雲強一行人來到街邊的電話亭旁。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飛仔幾人:“飛仔,排骨,其實你們沒必要跟我走,留在酒吧至少還能賺錢。”
話雖如此,他心裏卻十分欣慰。能有一批兄弟願意追隨自己,也算沒白付出。
飛仔毫不猶豫道:“強哥,我早說過了,以後就跟你混!我可不想再待在零點酒吧看陳浩南的臉色。”
排骨點頭附和:“是啊強哥,與其在那兒受氣,不如跟着你幹!以你的本事,遲早能闖出名堂。”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願意追隨林雲強。就連許浩也覺得,跟着他更有前途。
林雲強露出滿意的笑容,鄭重說道:“好!既然你們信得過我林雲強,我向你們保證——三天之內,我一定開一家新酒吧,帶兄弟們一起發財!”
衆人聞言,精神一振,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沒錯。
飛仔樂呵呵地說:“強哥,我就曉得你早有計劃,零度酒吧都是你一手搞出來的,再開一家酒吧肯定不在話下,不過三天內重開一家,真的來得及嗎?”
他覺得新開酒吧再怎麼趕工,起碼也得一個月。林雲強要在三天內再開一家,實在讓人想不通。
林雲強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笑着回道:“先保密,等一切搞定再叫你們來幫忙。現在都回去好好歇着,等我的消息。”
見林雲強不願多說,飛仔他們也沒敢追問。大夥兒按他的吩咐,收拾好東西各自回家。
林雲強和飛仔騎着摩托回到出租屋。到家後,林雲強簡單準備了會兒。傍晚六點,兩人下樓吃飯。
飯後,林雲強載着飛仔直奔東街。不過他們沒去零度酒吧,而是停在了街道中段的另一家酒吧門前。
這家名叫“歡樂酒吧”的場子,和零度酒吧在同一條街上。以前零度酒吧沒火的時候,這裏生意紅火,人氣旺盛。畢竟它規模更大,裝修更豪華,地段也更好。
可自從林雲強接手零度酒吧後,歡樂酒吧就漸漸沒了生意。現在正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酒吧裏卻冷冷清清,連音樂都沒放,看場子的人影都不見。
吧台邊坐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正獨自喝着悶酒,一臉愁容。零度酒吧的崛起,對這條街的其他酒吧打擊竟如此之大。
見有客人進門,服務員連忙迎上來,熱情地問道:“兩位想喝點什麼?我們這兒什麼酒都有。”看他殷勤的模樣,顯然很想保住這份工作。
林雲強抬手示意服務員停下,平靜地說道:"我們不點酒,來見你們老板的,他在嗎?"
"找郝總?"服務員面露詫異,隨即扭頭朝吧台方向喊道:"郝總,有客人找。"
吧台前獨自飲酒的中年男子聞聲抬頭,正是酒吧老板郝總。他放下酒杯,步履略顯蹣跚地走來,語氣粗獷:"哪位找我?"
看清來人面孔的刹那,郝總瞳孔驟縮,臉上瞬間布滿陰雲:"是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林雲強敏銳捕捉到對方異常反應,微微挑眉:"郝總認識我?"
"當然認識,"郝總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冷氣,"零度酒吧的林經理,最近風頭正勁啊。"
林雲強恍然——看來這位競爭對手早已暗中調查過自己。他從容不迫地露出職業性微笑:"既然郝總了解我的身份,那就開門見山了。今晚來是想談筆生意。"
"我們有什麼生意可談?"郝總雙手抱胸,滿臉戒備。
"我看中這家酒吧的潛力,"林雲強單刀直入,"希望郝總能割愛轉讓,價格好商量。"
郝總驟然變色,譏諷道:"原來打得這個主意!生意剛有起色就想吞並同行?"
"商場上只有互利共贏,"林雲強不疾不徐,"我帶着誠意來談收購,郝總不妨聽聽條件。"
"免談!"郝總斬釘截鐵,"就算轉手,也輪不到你!"
見對方態度強硬,林雲強壓低聲音:"恕我直言,歡樂酒吧的虧損不是秘密。與其守着燙手山芋,不如趁早變現——等變成負資產就晚了。"
這番話讓郝總陷入沉默,手中酒杯微微顫動。最近資金鏈吃緊,他確實動過轉讓的念頭。
這家酒吧生意蕭條,連保安都雇不起,幾乎無人光顧。
把店面轉給林雲強?郝總心裏實在憋屈。
畢竟,正是林雲強的零度酒吧搶走了客源,才讓他的歡樂酒吧瀕臨破產。
沉默片刻,郝總還是強撐着面子說道:“林雲強,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絕不會 吧讓給你!”
見他嘴硬,林雲強無奈地聳了聳肩:“行,既然郝總不肯賣,我也不勉強。我手頭有資金,大不了去別處看看。倒是你,得好好想想怎麼維持生計——家裏老婆孩子要養,各項開支也要付,郝總這年紀,應該成家了吧?”
說完,林雲強對身旁的飛仔道:“走吧。”
“好。”
飛仔應聲跟上,兩人徑直朝門口走去。
望着林雲強的背影,郝總內心掙扎。
他確實快撐不下去了,還欠了一堆債。
最終,他咬了咬牙,沖着林雲強喊道:“100萬!想要酒吧,就拿100萬來!”
林雲強聞言,嘴角微揚。
他一進門就看出郝總愁眉苦臉,經濟狀況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