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席宴禮沒再多說什麼,比起心裏的失望和傷痛,他更心疼蘇清晚。
“就讓我再放縱一次吧,席宴禮。”蘇清晚向後靠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扶着方向盤,閉上了眼睛。
“讓我把所有一點期待都消耗殆盡,讓我徹底失望透頂我要真正離開他的那一刻,我不會流一滴眼淚。”
“可是晚晚,你不快樂。”
“很多傷疤躺着捂着會化膿,遲早是要揭開,讓它趕快愈合。”
現在還沒到最後的時刻,即便是希望渺茫,她還是想要握緊那一點點希望。
席宴禮一直盼着蘇清晚能夠早點看清楚沈硯川。
可這個時候,他只希望晚晚快樂。
他甚至想要沈硯川提出最後一個要求,是願意娶她爲妻,那樣晚晚應該會很開心吧?
可是,如果真的那樣,他恐怕會瘋。
他又不想晚晚難過,又不想失去她,還真是糾結......
席宴禮苦笑了一聲,【那就穿他給你那件婚紗吧,只要能讓你開心】
【謝謝你】
蘇清晚抿唇放下手機,她開車回了公寓,回到家,她沒有向往常一樣回到房間,而是來到了落地窗前看着樓下。
距離明早八點,還有十二小時十分。
沈硯川,你會出現嗎?會突然告訴我,不要和別人結婚嗎......
蘇清晚知道,這和幻想沒區別,可是她總想着,萬一呢。
就因爲這個萬一,她在窗前坐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她收到了一條信息,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她發現眼睛有些模糊。
她擦了一下,那是她的眼淚。
【蘇清晚,你就要嫁人了,而硯川還躺在我的床上,這證明什麼?證明他心裏沒你,他,只愛我】
透過文字,江淺淺的得意幾乎溢出手機屏幕,那張沈硯川睡着,她偷拍的照片更是刺眼。
而接下來的定位,更讓她心幾乎裂開。
那是,沈硯川的別墅。
她五年沒有踏足過的地方。
所以,她還有什麼不懂呢?她,只不過是他的床伴,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失望嗎?不,是絕望。
對自己這麼多年執着的絕望。
蘇清晚閉眼扣上了手機,不知過了多久,她走向浴室,擦了擦眼角的淚,面無表情的撥通了席宴禮的電話。
她要做,最後一次掙扎。
“晚晚。”
“派車來接我吧。”她的聲音有些啞。
席宴禮皺起了眉頭,她這是哭過?
“晚晚,你......”
“怎麼了,不想接我?”
席宴禮很了解她,蘇清晚故意用玩笑的語氣,不想讓他多問。
席宴禮察覺到,猜到什麼,沒有多說。
“當然願意。”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願意滿足。
“那就辛苦你了。”
掛了電話,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憔悴,來接她的,是席宴禮的兄弟,也是今天的伴郎。
方浩辰是席宴禮的同事,蘇清晚和他不熟,她簡單點頭,打過招呼便坐進了車裏。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等到了婚禮現場,萬浩辰便把她送進了休息間。
“宴禮在處理其他事情,晚點會過來,化妝師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到,你先在這等一下。”
他禮貌說完,便關門離開,蘇清晚回身坐下,這時她手機響起,她以爲是江淺淺,眉頭緊促。
但拿起來,卻是沈硯川。
【去婚禮現場了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怕她跑了?
【當然,沈總這是關心還是擔心?】
她不想陰陽怪氣,但是她沒忍住,沈硯川那邊有些不太高興,他剛要回復,就被江淺淺拉住。
江淺淺鬧着要去樓下散步,沈硯川便忘了回復信息的事情,蘇清晚見他半天沒回復,心裏一陣發堵。
他是在和江淺淺做什麼嗎?所以才沒空回復信息?
也對,都已經躺在一張床上了,不做點什麼,豈不是......
“淺淺。”
忽的一聲呼喊打斷她低沉的情緒,她抬眸,趕緊起身。
“阿姨。”是席宴禮的母親,緊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席宴禮。
蘇清晚蹙眉,用目光詢問他怎麼回事。
按照約定,今天是假婚禮,她出場時,會用頭紗遮面,他父母不該提前和她見面,這樣會暴露。
現在這是......
“淺淺,你是來當伴娘的?”
席母看到蘇清晚很高興,蘇清晚和席宴禮認識十多年之久,自然和他母親也是熟識。
聽席母的意思,蘇清晚聽出她不知道什麼,默默鬆了口氣,她剛想說是,席宴禮就突然開口說。
“媽,晚晚不是伴娘,他是新娘。”
......
忽然整個空間靜得離譜。
他在說什麼?他瘋了嗎!他這麼說,豈不成假戲真做了!
蘇清晚有些慌,雖然她對沈硯川已經不怎麼抱有幻想,可她依舊不想多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阿姨,他開玩笑的。”
她下意識地解釋,席宴禮見她這麼說,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他也只是試探罷了,他接到消息,知道沈硯川和江淺淺昨晚共處一處,他雖然不知道兩人做沒做什麼,但他知道,江淺淺一定會告訴晚晚。
他以爲,晚晚會死心,看來還是他想多了。
“是,我開玩笑的。”
“哦,嚇死我了你,這結婚可不是小事,哪有說變就變的。”
席母拍了拍胸口,蘇清晚這會也鬆了口氣,她拉着席母玩笑着說席宴禮是活躍氛圍,席母也和她閒聊。
過了一會,蘇清晚示意席宴禮帶他母親離開。
他母親不走,她也沒辦法換裝,而且江淺淺根本不會出現,一會席母要是發現江淺淺一直不來,同樣會露餡。
席宴禮接收到她的目光,心中無奈,但也照做,但這時他剛要開口,門口突然進來了幾個人。
那是席宴禮請的化妝師,化妝師都是女生,領頭的那位一進來便禮貌的打了招呼,然後直接走向了蘇清晚。
“新娘子,我們可以開始化妝了。”
“嗯?新娘子?”
席母疑惑間臉色一變,蘇清晚和席宴禮對視一眼,皆默默扶額。
千算萬算,沒算到還有這麼一劫,蘇清晚本想試圖解釋,奈何化妝師拿出了席宴禮給她的新娘照片,這下,算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無奈,只能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