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懷揣着滿心的忐忑,緩緩打開那封帶有曼陀羅花標記的書信。信上的字跡剛勁有力,內容卻簡潔明了:想要知道兩家恩怨,來聽風樓,今日午時,過時不候。她反復思量,心中雖有諸多擔憂,但對兩家恩怨的探尋之心終究占了上風,思索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去一趟。
林悅深知此行危險重重,便決定帶上會武的月弦。月弦聽聞後,立刻收拾妥當,手持長劍,神色冷峻地跟在林悅身旁。一路上,林悅的心始終高懸着,腳步急促而慌亂,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出現的危險場景。
主仆二人很快來到了聽風樓。這聽風樓位於京城繁華地段,樓高數丈,雕梁畫棟,飛檐鬥拱,透着一股奢華之氣。然而此刻,在林悅眼中,這裏卻仿佛隱藏着無盡的凶險。剛到樓前,便有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迎了上來,目光在林悅和月弦身上一掃,說道:“林姑娘,請隨我來。”說罷,轉身便走。
林悅與月弦對視一眼,月弦微微點頭,示意林悅放心。兩人跟着黑衣男子走進樓內,樓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林悅卻絲毫感受不到那份喧囂,只覺得四周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着他們。黑衣男子帶着她們徑直上了三樓,三樓的走廊寂靜無聲,與樓下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走到一間房門前,兩名帶刀侍衛攔住了月弦,其中一人說道:“姑娘,請留步,王爺只見林姑娘一人。”
林悅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月弦。月弦輕輕握了握林悅的手,低聲說道:“姑娘放心,我就在門外。”林悅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光線略顯昏暗,一名神秘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一張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他一聲不吭,目光如鷹般直直地打量着林悅,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內心,恐怖如斯,讓林悅頓時手心沁出了冷汗。
林悅站在原地,手腳有些僵硬,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那神秘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林小姐,別來無恙啊。我們開門見山吧!上次你拿來的東西是假的。”說着,他伸手遞給林悅一塊玉佩。林悅猶豫了一下,緩緩接過玉佩,看了一眼,心中頓時了然。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東西確實只有這個,我不知真假,而且我和顧將軍已經是過客,怕無能爲力。”
神秘人冷哼一聲,聲音中透着一絲寒意:“你我之間上次交易已過,我們談談這次吧!”林悅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說道:“我已經不想知道,我只是林家女,其它我都不會管。”神秘人啞然一笑,笑聲中帶着幾分嘲諷:“看來不給你點有用信息,你是真不上路啊!最近我們皇上有意讓人聯姻,其中就有林大小姐。”
林悅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反口說到:“我還未及笄之禮,怎會……”神秘人卻突然伸手拿下面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五官猶如刀刻般深邃,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狹長的眼睛透着狡黠與狠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揚,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他緩緩開口道:“自我介紹一下,睿親王凌燁梟。”
林悅即便再無知,也是知道此人的。睿親王凌燁梟,朝中實權派,性格腹黑,性情喜怒不定,傳聞殺人不眨眼。林悅心中愈發緊張,又小心地退後一步,趕忙行禮說道:“民女見過王爺。民女該回家了,母親該擔心了。”凌燁梟用中指有節奏地敲着桌子,眼神戲謔地看着林悅,說道:“看來林小姐不如傳聞那般,膽小怕事可成不了事。”
林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站直身體,用堅定的眼神看着凌燁梟說:“王爺,我就是小女子,無權無勢,對王爺無用,請王爺高抬貴手。”說完,她轉身便走,心跳如鼓,後背早已被冷汗溼透。她在心中暗自罵道:“這是人嗎?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當林悅走出房間,看到月弦的那一刻,心中的緊張感才稍稍緩解。月弦看着林悅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林悅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先回家。”主仆二人匆匆下了樓,離開了聽風樓,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