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寧婉兮正在書房看書,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看到號碼歸屬地是帝都時,微微的一怔。
沒見過,會是誰?
不過不接怎麼會知道,寧婉兮劃過接聽鍵,隨着說話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寧婉兮聽出來了,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掛斷電話後,寧婉兮心想江離不僅脾氣不好也很笨,邊想還邊點着頭,就像是在肯定自己剛才所想的是對的。
不過,寧婉兮接到江離電話的那一刻,是三分欣喜七分擔憂。
喜在江離給她主動打了電話,她也知道了江離的號碼,憂在江離會不會有事,心中五味雜陳,連帶着臉上表情都生動了好多,但她忘了,那麼大的人能出什麼事。
寧婉兮鮮少如此,大多時候都是眉眼含笑,溫婉端莊,這會倒是顯得有點俏皮可愛,和平時大相徑庭。
將江離的手機號存了下來,備注成“江先生”瞅了一會又感覺不滿意,手指點了幾下改成了“心尖美人”。
弄好後,起身將剛才看的書放回書架,出了書房,院中阿醜懶洋洋的,看到寧婉兮,搖着尾巴,卻沒跑過去。
寧婉兮抬頭望了望天氣,在想着要不要帶把傘,思索幾秒,走向阿醜,俯身拍了拍阿醜的頭。
她說:“阿醜,他迷路了,我去接他回家。”
汪—
寧婉兮將散落的頭發別在耳朵後,攏好了針織開衫,出來關上院門。
三月春風惹人醉。
寧婉兮踩着高跟鞋走在青石板上,步履緩緩,眉眼彎彎,像極了畫中的女子。
另一邊掛完電話的江離,恢復了以往的雲淡風輕,低頭依舊把玩着手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江離以爲寧婉兮是不是也走丟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寧婉兮其實老遠就看到了江離,但她沒有急着上前,機會難得,所以站在遠處靜靜地看了江離好一會。
這裏是鎮子的最南邊,寧婉兮的旅店是在靠東的位置,南溪鎮不大但勝在位置好,依山傍水,交通便利,何況如今生活好了,大多家中都有車。
從他兩站的位置過了橋,大約二十多公裏,是一個有名的旅遊景點,江川古鎮。
而南溪鎮的北邊也是如此,走個十幾公裏是縣城,也還挺大的,至於東西方向走個十來二十公裏也是鎮子,只不過都比南溪鎮大。
江離就這麼盯着寧婉兮,雖說面色無異,心卻好像被什麼突然撞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寧婉兮走到江離跟前,兩人面對面站着,誰也沒開口說話。
江離很高,就算是穿着高跟鞋的寧婉兮也不過剛到他眉眼,更何況江離曲着腿沒有站筆直。
此時此刻,已經發芽的柳樹下,石橋旁,身穿旗袍的溫婉女子與身穿衛衣套裝的俊俏男子,除了兩人衣服不搭,怎麼看都像是約會的小情侶。
寧婉兮微笑道:“我來接你了。”
“謝謝。”江離點頭道謝。
寧婉兮因爲在想,要怎麼開口問江離有沒有喜歡的人,有點走神,江離也沒開口,氣氛開始有點尷尬。
過了幾秒,江離正打算說話,橋上走過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邊走邊討論着什麼,聽到聲音的寧婉兮也反應了過來。
他們看到只有寧婉兮和江離兩人在這裏,都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寧婉兮也不在意,她側首看向這些人,全認識,都是鎮上的官兒。
寧婉兮正打算打招呼,其中一名中年人笑着說:“是婉兮侄女啊。”
開口的這個人是南溪鎮的鎮長,叫陳平福,四十多歲了,對鎮上的每家每戶都很照顧,一張樂呵呵的笑臉,經常愛說家和萬事興,鎮上好他才好,這個鎮長他當的名副其實。
寧婉兮笑着微微頷首。
“正巧了,婉兮在也就不用去家裏通知了。”另一個人說
“對對對,是這麼回事,現在留在鎮上的大多都是孩子、老人,平時也冷清,所以大家就說每家每戶集點錢請個戲班子熱鬧熱鬧。”陳鎮長三言二語解釋了來龍去脈。
寧婉兮嫣然一笑:“這是好事,陳叔,晚間你們可以找人去我旅店。”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婉兮,等會見。”
寧婉兮看着他們走遠了,回眸對江離說:“走吧,回家。”
話音落下,她先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從頭到尾,江離就站在旁邊低頭按着手機屏幕回短信,現在有人帶路,出來這麼久是該回去了,他很餓。
江離看着已經離他幾步遠的寧婉兮,將手機揣回了褲兜裏,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