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蘇文靜靠着自己力氣在工地上搬磚搬水泥。
早上三點鍾起來去海鮮市場扛海帶,海蠣子。
忙的人都只剩下一把骨頭,爲了讓家裏人不把盼盼趕出去,她將每個月賺來的錢全都上交給了高虹。
那個老虔婆拿了錢連句好話都沒有,只會翹着蘭花指說,要不是看在她能掙錢供弟弟妹妹讀書的份上,早就讓建國把那傻丫頭給趕出去了。
原來這守財奴的老虔婆還存了這麼多金子,卻只想着剝削自己。
她幫着養大了王小寶,又給出嫁的王婷婷添置了幾千塊錢的壓箱底。
甚至這些錢還養活了王建國跟許文心兩人。
現在把前世自己彎着腰的付出拿回來不過分吧!
蘇文靜揣着金條,跟着旺財往隔壁房間走去,就見旺財對着王建國的枕頭不停的搖尾巴。
她也沒客氣,上手就從裏面翻啊翻,還真讓她翻出來一點兒東西,
看着金燦燦的手表,又看看狗子,
她笑着豎起大拇指,
旺財,可以啊!
這是嗅到金屬味兒,你就能找到金子。
這塊手表前世她見過,王建國大學畢業正好遇上出國熱,出去要一大筆錢,高虹那個賤人不出錢,就指着蘇文靜。
每天都工作十二三個小時的蘇文靜實在拿不出上萬的出國費。
就問王建國能不能先把手表賣了,等以後自己賺到錢了才贖回來。
哪知道王建國直接發飆了,質問她到底懂不懂手表對於男人的意義,
“一個男人手上沒有一塊像樣的手表,那就等於沒有穿衣服,我出去念書,還怎麼結交權貴。”
蘇文靜那時候也是戀愛腦上頭,就這麼一個玩意兒愣是被忽悠的腦子都沒了。
爲了保住王建國權貴,她把手頭上所有的存款單都兌換了出來,還把親媽留給她的金耳環金戒指全賣了,才湊足了去國外的錢。
現在手表就在眼前,蘇文靜很難做到心如止水,直接從枕頭裏將手表揣好。
拉着旺財就要往外走,結果這狗子咬着她的褲腳根本不放鬆。
“旺財,怎麼了?”
狗子堅定的一甩腦袋,屁顛顛的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壓着聲音汪汪汪的引路。
牛棚裏面的老牛被隔壁的老齊頭牽着去吃草了,棚子裏全是青草味的牛屎。
“汪汪汪……”
蘇文靜循着狗身望去,就看見昨天剛給旺財修建漂亮的齊屁小短毛被旺財滾的滿身的稻草跟牛糞,旺財狗眼亮晶晶,摔着尾巴在原地蹦躂個不停,那表情好像是在說,快來表揚本狗。
蘇文靜把褲腳一卷,跟着旺財就走了過去,快要到狗身前,就被一塊巨大的牛糞給絆倒,人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匍匐到了旺財跟前。
她這姿勢就跟給旺財拜年似的。
蘇文靜氣的擰了一把旺財的耳朵,“虧待你了,咋還吃上牛屎了!”
旺財嗷嗚了兩聲,又原地蹦躂着繞圈圈搖尾巴,那尾巴都要搖出殘影了。
蘇文靜沒理它,雙手支撐着努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已經沾上牛屎的褲腿就要往外走。
王建國一家總不能把錢還藏在牛糞裏面吧。
“乖哈,咱做一條有志氣的狗,不吃屎!”
旺財嗷嗚一聲,叼着剛剛那坨牛糞又搖起了尾巴。
蘇文靜深呼吸了一口氣,剛想一腳踹過去,就看見那坨牛糞下面的地面忽然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這地面好像有被挖過的痕跡,比別的地方突出。
“這裏有東西?”蘇文靜問。
旺財吐掉牛糞,連忙嗷嗷點頭。
蘇文靜看一眼地上蒼蠅亂飛得牛屎,憋着氣,“今天收獲挺大,咱們有必要屎裏再淘金嗎?”
旺財用那叼過牛糞的嘴巴又叼住了她的褲腿兒。
“汪汪汪!”
有必要啊,這裏面的品種不一樣。
掏出來可以給平安哥哥買糖吃!
蘇文靜掙脫不開,心想反正已經糊了一身屎了,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了。
卷起袖子從附近找了一根木塊,撥開牛糞,又往下挖了拳頭大小一個小洞。
一邊挖一邊恨恨的想,這裏面最好就是金子,否則今天高低得給旺財緊緊皮!
旺財也興奮,用狗爪子不停刨坑,
蘇文靜好像聽到一頭狗笑出了豬叫聲。
片刻後,
旺財用自己沾滿牛糞的爪子刨出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子,獻寶似的咬出來,丟在了蘇文靜的身前,裂着沾滿屎味兒的嘴,汪汪汪繞着自己轉個不停。
蘇文靜用木棍扒拉開牛皮紙袋。
“看着不像金子!”
這個牛皮紙袋子比信封要大,鼓鼓囊囊的,拍幹淨上面的土,
打開,
好家夥,好家夥!
裏面用橡皮筋扎扎實實捆成一卷卷,目測有好幾十卷,全是大團結。
蘇文靜激動地心,顫抖的手,她拿出一卷拆開,開始數,
“1,2,3……10。”
一捆是十張,這裏一共有三十捆。
也就是三千塊錢。
三千塊錢在幾十年後可能不算什麼,但在這個年代的購買力那是相當的可觀!
現在是八一年,金條只能回收給銀行,還要出具購買途徑的證明。
可大團結不用啊,這錢就是沒名字的小可愛。
她都能用。
蘇文靜再看那搖着尾巴滂臭的小土狗,慈愛的眼神都快冒出愛心了,
“旺財啊,你這名兒到底是誰給你取的,這也太應景兒了!”
“不不不,以後不能叫你旺財,那村裏的土狗都叫這個名字,你跟他們可不一樣,你是真旺,以後你就是我財哥。”
蘇文靜趴在地上給狗吹了吹耳朵,“財哥,是我罵早了,勞您大架,看看附近還有沒有?”
話音剛落,旺財又咧開狗嘴,扭動着妖嬈的大屁股,一頭扎進了稻草裏,很快就叼了兩根稻草過來。
“汪汪汪……”
看到財哥這動靜,蘇文靜感覺呼吸都是滾燙的!
這,這是還有嗎?
懷着無比激蕩的心,蘇文靜擼起袖子開始刨草。
牛棚裏的草需要定期清理,但王家人懶,所以這個活兒都是自己在幹,這段時間她跟王建國鬧別扭,草已經嘔了一個月了,跟牛糞混合在一起都嘔成了肥料。
蘇文靜滿懷希望的扒開糊着牛屎味兒的草,然後就看到了一塊跟黑黢黢的地,就在她準備挖一挖的時候,
旺財一個猛子,扎進了剛剛那團被自己清理過的草裏,戰鬥了幾個回合,終於是狗臉傲嬌的叼着一只拼命掙扎的老鼠竄到自己身前,
“啪嘰”一聲丟在了自己前腳跟。
還用它那滿是屎的前腳掌往前推了推。
“汪汪汪。”
蘇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