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綾香的臉色變了又變,這個該死的病秧子,以前他都不過問府中之事的,這次怎麼如此計較,她恨恨地暗暗瞪了一眼在一旁一臉悠哉的蘇筱枝,都怪這該死的狐媚子,進府第一日就勾得這個病秧子爲她出頭,看來她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她。
王綾香絕對不能承認這事是她做的,若是周氏一氣之下收走了她的掌家權,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主意,面色不虞地盯着自己身旁的梅竹,“梅竹,可有此事,爲何我不知道?”
梅竹這丫頭是貼心,可這件事必須得有一個人站出來扛,而這個人只能是梅竹,反正她並未與門卒直接接觸,只要她不承認,那個病秧子就休想把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梅竹很快明白了王綾香的意思,她趕緊跪了下來,“三夫人饒命啊,奴婢真的以爲那人是騙子才不讓門卒放她進府。”
“那信呢?”王綾香給梅竹使了個眼色。
“信?”梅竹很快反應過來,“信,信被奴婢扔了。”
“梅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藏主子信件,我看我就是平日裏對你們這些丫頭過於寬容了,竟讓你做出這樣欺主的事來,還不快回去反省!”王綾香想趕緊了解此事,免得再生枝節。
“是,是,奴婢這就回去反省。”梅竹站起身就要走。
“慢着!我讓你走了嗎?”蕭南承看着這主仆二人在這裏一唱一和的,眉眼間染着淡淡的嘲意,這些年他的身體弱,所以在這府裏很多事,他都不願出頭計較,可枝枝既然願意嫁給他,那就是他的妻,他如何,他都可以不計較,可枝枝不行,在這府中,只要有他在,誰都不能欺負枝枝。
“大伯,梅竹這丫頭不識字,怕真的是以爲外面的是騙子,大伯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懲治她,給大伯和嫂嫂一個交代。”王綾香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心中暗自腹誹,這個病秧子什麼時候這麼難纏了。
“她差點害了我夫人的性命,就想這樣不了了之,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雖然蕭南承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王綾香做的,他是一時奈何不了她,可這個丫頭是王綾香的心腹之人,斷她一臂也夠她痛上三天,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
“母親,三夫人身邊有這樣欺主的人,難免不會讓人懷疑三夫人的掌家能力,爲了三夫人的名聲考慮,我看,這個丫頭也不必再留了,母親以爲如何?”蕭南承看向周氏。
周氏明白蕭南承的意思,也看得透王綾香的手段,枝枝這第一天進門就遇到這種事情,若是此事不了了之,難免不會讓枝枝寒心,於是她點頭道,“嗯,這個丫頭確實做錯了事,只是懲戒一番確實太便宜她了,不如打二十大板趕出府去。”
王綾香和梅竹臉色俱是一變,梅竹祈求地看着王綾香,“三夫人救救奴婢,三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趕出府啊。”
“母親......”王綾香剛想開口求情,周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這麼辦了,耽誤了這麼久飯菜都要涼了,來人,拖下去!”
兩個婆子上來,拖着梅竹就走,梅竹求饒的聲音漸漸遠去,王綾香手中的扇柄幾乎都要被她掐斷了。
周氏拍拍蘇筱枝的手,“枝枝啊,這事也是我的疏忽,讓你受委屈了。”
蘇筱枝瑤瑤頭,“不委屈。”
如今她越發對她這個未來夫君滿意了,長得白淨,斯文,看着人畜無害,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沒想到還是個可以爲她撐腰的,那等兩人成了親,她求他幫她奪回家產,懲治那些叔伯,想來他也不會拒絕吧?
蘇筱枝想着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一些。
看她高興,蕭南承的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他輕咳一聲,對着門卒輕聲說道,“作爲門卒,你沒有盡到職責,讓我的夫人受了委屈,自去領二十大板,從今日起,你就到後院做雜役吧。”
門卒趕緊謝恩,“多謝大公子。”他戰戰兢兢退下,沒有被趕出府他已經覺得很是幸運了。
周氏面露一絲疲憊,“綾香,往後還是要約束好手底下的人,讓她們知道分寸,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裏要有個數,若是再如此糊塗......”
“母親放心,兒媳回去定會好好教導院中的人。”王綾香生怕周氏再說出什麼,趕緊表明態度。
周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用飯吧,等用過了飯,你給枝枝安置一個好一點的院子,枝枝遠道而來,定然需要添置許多東西,你一定要做周全一點,萬不可委屈了她。”
“母親放心吧,兒媳定然會好好照顧嫂嫂的。”王綾香面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其實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憑什麼,那個賤人過一些時日就要進門了,還要住上一個好院子,再好的院子,等她嫁給了那個病秧子都住不成了,也不知道費這些事做什麼。
心中雖埋怨着,可她嘴上卻是滿口答應,昨夜的事,她已經引得周氏不快,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的幾人各懷心思。吃過了飯,周氏便回去歇着了,自從老侯爺走後,她的身子總是疲乏得很,每日裏總要多睡幾個時辰,所以便免了府上的晨昏定省,今日是蘇筱枝第一日進府,她這才讓所有人來她的院中用飯,卻沒有想到,蕭南野和蕭南瑾都沒有過來。
蕭南承牽着蘇筱枝的手攔下了王綾香的去路,“三夫人,你準備把枝枝安置在哪個院子?”
王綾香嘴角使勁抽了抽,面上依然掛着笑,“大伯以爲呢?”
“我覺得那個靜蘭院就挺不錯的,三夫人以爲呢?”蕭南承語氣依然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帶着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