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口水,結巴道:“那,那你找她幹什麼?”
想再續前緣?
程司白自己都不知道,找林喬喬做什麼。
他們之間,根本算不上愛情。
他冷冷道:“我當時沒告訴她我的身份,奶奶葬禮時我出國了,回來之後她就不見了。”
江辰腦子裏轉了一圈。
當初程司白跟家裏鬧翻,他是知道的。
“等等,那年你忽然跟我借二十萬,是爲了她?”
程司白面色更差了。
“……她媽媽胃癌,缺錢。”
江辰罵了聲,腦補得明明白白。
“她不會以爲你是窮小子,榨幹了你的價值,所以一走了之了吧?”
“這種沒良心的勢力女,你還找她做什麼?”
程司白雖然氣,但聽他這麼說林喬喬,心裏並不舒服。
他發動車,冷聲道:“讓她欠債還錢。”
江辰服了。
他無語片刻,只能說:“那你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程司白靜下去。
車內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動靜,將他的沉默襯托得更加可笑。
同居過,他卻沒有關於她的任何有用信息。
江辰懂了,只能說:“沒有信息,有什麼信物嗎?包,首飾,限量款的,你總送過一兩件吧?”
沒有。
他當時身無分文,怎麼可能送得起奢侈品。
他們之間唯一一件有情侶意義的飾品,是林喬喬送的。
忽然,程司白如夢驚醒。
他拿出手機,給江辰發了張照片過去。
江辰嫌棄道:“這什麼雜牌子戒指?”
程司白如鯁在喉。
就這雜牌戒指,當初林喬喬都得憑借好運才買得起。
他吞下喉中幹涸,說:“國內一家小衆品牌,當初只發售了五對。”
“行吧,我再找找看。”江辰嘀咕,“不過我給你打個預防針啊,那馮圓未必是瞎編鬼話。”
程司白的心揪了起來。
林喬喬可能死亡的概念,仿佛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開了車回家,他在車上緩和許久才下去。
身側,一道人影從黑色賓利裏走出。
女人驚喜叫他:“司白哥。”
程司白眉心微動,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雲瑤壓下歡喜,垂了垂眸,“朵朵過來治病了,怕你忙,我沒告訴你。白天院方已經安排朵朵住院了,馬上可以手術,我是來謝謝你,多虧你,多多有救了。”
程司白面無表情,往宅內走去。
雲瑤沒想到他這麼冷淡,站在原地愣了愣,但轉念一想,他大概還在怨她當初選擇塗向東。
但凡是男人,都沒辦法忍受心愛的女人這麼對自己,她理解他。
她跟上了他的步伐。
雨中,男人身形依舊挺拔,背影在蒙蒙水汽中,像是浸了寒氣的玉石,只有清冷,沒有絲毫狼狽。
雲瑤忍不住將他和粗魯的塗向東對比,暗自捏緊了傘柄。
進了屋內,程司白說:“朵朵的住院安排是誤會,我只是讓李廳長幫忙找配型,沒想到他會錯了意。我會知會李廳長,一切安排如舊,按排隊先後來。”
雲瑤愣住。
“什麼?”
她趕緊道:“朵朵的情況很危急,不能再等了!”
程司白:“你的孩子危急,別人的孩子呢?”
“司白哥!”
程司白沒理會,徑直上樓,說:“回去照顧朵朵吧,你已經結婚了,最好不要來找我,免得塗向東誤會,對你,對朵朵都不好。”
說罷,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
雲瑤愕然。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想明白緣由。
朵朵是她跟塗向東的孩子,是她曾背叛他的證據,他如果心裏還有她,就不可能不介意朵朵的存在。
說白了,男人的嫉妒心而已。
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