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玄打坐了約莫兩個時辰，便直接躺倒在地，合衣而睡。
他身上這件道袍，是系統出品，自帶了些許妙用，毒蟲不侵，寒暑不擾，比什麼帳篷睡袋都來得實在。
不遠處，楊晴晴睡得正香。
拂塵畫下的圈子隔絕了所有蚊蟲，她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直播間的畫面固定在王玄身上，在線人數從八十多萬的峰值，慢慢滑落到了三千出頭。
【主播睡得好香，我都聽到呼嚕聲了。】
【夜班黨打卡，看道長睡覺都能看一宿。】
【這荒郊野嶺的，就這麼睡地上，心真大啊。】
一夜無話。
天邊泛起魚肚白。
“汪！汪汪汪！”
一陣急促而凶狠的犬吠聲，撕裂了河灘的寧靜。
睡在地上的王玄眉心一蹙，被吵醒了。
車裏的楊晴晴也被這狗叫聲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她臉上的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恐。
就在她的車前窗外，不到一米的地方，一條盤踞的五步蛇正高高昂起三角形的頭顱，吐着猩紅的信子。
蛇身有成人手臂粗，長度怕是不下兩米。
“啊——！”
一聲刺破雲霄的尖叫，響徹河灘。
楊晴晴整個人僵在駕駛座上，臉色煞白，渾身都在抖。
直播間裏僅剩的三千多名觀衆，也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清醒。
【我草！五步蛇！】
【這麼大一條？這玩意兒咬一口人直接沒了啊！】
【主播別動！快！把身份證拿出來咬嘴裏，萬一......】
【樓上的別說風涼話了，快報警啊！道長呢？道長快救人！】
王玄坐起身，被那聲尖叫刺得耳朵嗡嗡作響，臉上帶着被打擾清夢的不悅。
他順着楊晴晴的視線看過去，也瞧見了那條大蛇。
“別亂動。”
楊晴晴的尖叫卡在了喉嚨裏，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王玄腳尖在地上一挑。
那把昨晚被他隨手放在地上的金絲拂塵，便跳了起來，被他穩穩握在手中。
他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朝着楊晴晴走去。
直播間的觀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道長要幹嘛？別空手過去啊！那是五步蛇！】
【快跑啊道長！這不是開玩笑的！】
王玄走到車旁，停下腳步。
他發現，那條五步蛇雖然姿態凶狠，卻始終盤踞在昨晚拂塵畫下的那個圈子外面，並未越界半步。
大黃狗在一旁對着大蛇狂吠，齜着牙，卻也不敢真的撲上去。
王玄手腕輕輕一轉。
手中的金絲拂塵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三千白絲無風自動，精準地卷住了那條五步蛇的七寸。
然後，他手臂一揚。
那條兩米多長的大蛇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被他甩出幾十米外，“啪”的一聲，掛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杈上，扭動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楊晴晴張着嘴，大腦一片空白。
直播間那三千多人，也全都傻了。
短暫的沉寂過後，彈幕才零零星星地冒了出來。
【？？？這就......完事了？】
【我沒看錯吧，道長把蛇給扔樹上去了？】
【這臂力，這準頭，道長不去參加奧運會可惜了。】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道長也太勇了吧！那可是五步蛇啊！】
楊晴晴終於緩過勁來。
“謝謝......謝謝道長。”她的聲音還在發顫。
王玄沒理她，只是走到大黃狗身邊，摸了摸它的頭，算是安撫。
就在這時，直播間裏，一條彈幕飄過。
【等一下，兄弟們，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那條蛇......從頭到尾，好像都沒進那個圈？】
這條彈幕，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臥槽？真的假的？我剛才光顧着緊張了，沒注意啊！】
【我好像有點印象，那蛇確實是趴在圈外面的！】
【誰有錄屏？或者誰去看看回放！快！】
一個ID叫【24小時肝帝】的網友發了條彈幕：【別急，我一直在錄，我正在往回拉進度條。】
一分鍾後。
【我草！！！！】
【我草我草我草！兄弟們我發現了驚天大秘密！】
【肝帝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24小時肝帝】：【從凌晨兩點開始，總共有四條蛇靠近過主播，一條菜花蛇，兩條竹葉青，還有一條不知道什麼品種的，但它們全都繞着那個圈子爬過去了！沒有一條敢進去！】
【！！！！】
【24小時肝帝】：【最牛逼的是這條五步蛇！它不是剛來的！監控回放顯示，它凌晨三點零七分就到那了！就趴在圈子外面，一動不動，趴了整整三個小時！直到主播醒了才昂起頭！】
這條彈幕發出來的一瞬間，整個直播間徹底瘋了。
如果說，昨晚的驅蚊效果，還有人嘴硬說是巧合，是心理作用。
那麼現在，這長達三個小時，被錄屏和回放實錘的監控，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所有質疑者的臉上。
【我的天......所以說，昨晚那個圈，那個結界，是真的？】
【不是心理安慰？不是畫個圈圈詛咒你？是真的有用？】
【趴了三個小時......那蛇是在等結界失效嗎？臥槽，細思極恐啊！】
【對不起道長，我錯了，我爲我昨晚的無知道歉！您不是中二病，您是真的會仙術啊！】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我今天信了，我他媽徹底信了！】
【這已經不是道術了，這就是神仙手段！清揚仙長，受我一拜！】
楊晴晴也看到了彈幕的內容，她低頭，看着地上那道幾乎快要看不清的淺淺圓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她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這個圈，昨晚自己睡在這裏，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她再抬頭，看向那個正悠哉悠哉地從布包裏拿出牙刷毛巾，準備去河邊洗漱的年輕道士。
那背影，在她眼中，與神明無異。
......
王玄洗漱完後打開系統面板。
【振興道門系統】
【宿主：王玄】
【傳道人數：334,582】
【可抽獎次數：33】
王玄看着那個三十多萬的數字，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記得昨晚睡前，這個數字還是五萬出頭。
一夜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拿出手機，信號依舊微弱，但勉強能刷出一些東西。
微博熱搜榜的第一名。
#清揚道長，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