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落染趕緊露出討好的笑，讓秋菊給沈筠芮上茶。
秋菊應聲而去，很快就端了杯茶進來，沈筠芮沒有接，盯着林落染看：“你倒是說說，爲何要這麼做？那可是毒蠍，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二哥，黃肥尾蠍的毒性對我無用。雖被咬了一口，擦了消腫膏已經好了。”林落染說着將褲腿挽起一截，原本紅腫的傷口果然不見，變成了青紫。
“你看，已經完全好了。”林落染害怕沈筠芮擔心，沒說實話，傷口其實還有一些疼，但她習慣了，完全可以忍受。
當初在林家，她被蠍子蟄了還得進廚房做飯，供着林家一家人的吃喝。
如今什麼都不用做，已經很幸福了！
沈筠芮還是心疼，他很嚴肅地說：“往後不準再做如此傻事！天塌下來有二哥給你頂着！”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林落染一副乖順模樣，心裏卻有着跟沈筠芮一樣的想法，她也想爲他撐一片天！
林落染站起來，忍着小腿上的疼痛將茶從秋菊手中接了過來，雙手奉到沈筠芮面前：“二哥，喝茶！”
“真的不疼？”沈筠芮接過茶，看着行走利索的林落染。
“我騙你做什麼？我不光能走，我還能跳呢！”林落染說着還跳了幾下，沈筠芮見她無恙，總算放心了一些。
“我剛剛遇到了楊嬤嬤，她稱贊你規矩學得極好，應對宮宴綽綽有餘。既然無需再學規矩，那你不妨再小憩片刻。你想吃些什麼？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沈筠芮輕聲細語地念叨着，林落染則面帶微笑，靜靜地聆聽。
“昨日吃的那道酒釀燒鵝我還想吃。”林落染毫不客氣地說，三十多道菜裏面，她最念念不忘的就是這一道。
“這有何難？我這就去一趟醉月軒，除了酒釀燒鵝，再來幾道招牌菜，晚膳二哥陪你一起用。”
林落染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猶豫：“二哥，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沈筠芮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傻丫頭，跟二哥還客氣什麼。你只管等着吃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
林落染笑着點頭：“那就多謝二哥啦。”
沈筠芮站起身來：“那二哥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林落染送沈筠芮到門口，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溫暖。回到屋內，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緒漸漸飄遠。
“小姐，讓奴婢看看你的腿。”秋菊拿着藥過來。
“再上點藥，用紗布包一下吧。”林落染將腿放在腳蹬上。
剛才活動幅度有些大，被蟄的地方又有些腫。
秋菊一邊上藥一邊說：“小姐還是好好休養，切不可走動蹦跳。”
林落染一笑：“我若不那樣做，二哥會擔心。如今也沒事，擦上藥，到明天早晨就能痊愈。”
想到明日宮宴，林落染的心情頗爲復雜。
她深知宮宴必將是一個充滿算計與爭鬥的場合。
今日林悅慈未能得逞，不會輕易罷休，肯定會想方設法在宮宴上讓她難堪。
面對孤立無援的境地，她意識到在與林悅慈正面交鋒之前，有必要結交幾位有話語權的貴女。
經過一番思索，她迅速鎖定了兩個人選。
護國將軍府嫡女謝文珊、文安侯府嫡女文綺玉，皆是值得結交之人......
“小姐，包扎好了，奴婢先扶您去躺會。”正想着，秋菊的聲音響起。
林落染回過神來，點點頭：“好，那我先小憩片刻。”
她躺在床上，卻並沒有立刻入睡。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場景和應對之策。
不知過了多久，林落染被一陣飯菜的香氣喚醒。
她睜開眼睛，看到秋菊正站在床邊，微笑着看她：“小姐，二公子回來了。”
林落染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好，那去吃飯。”
秋菊扶着她來到飯廳，沈筠芮已經坐在那裏，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其中就有她心心念念的酒釀燒鵝。
“染染，快來，菜都涼了。”沈筠芮招呼道。
林落染走過去，在沈筠芮對面坐下：“二哥，讓你破費了。”
沈筠芮夾了一塊燒鵝放到她碗裏：“跟二哥還說什麼破費不破費的，快吃吧。”
林落染笑着點頭，開始品嚐美食。這一頓晚膳，她吃得格外開心，和沈筠芮有說有笑，仿佛所有的煩惱都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然而，她知道，這短暫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明日宮宴，才是真正的挑戰。
九月初三，用過午膳後，林落染便任由秋菊和綠竹爲她梳頭、化妝。
當整套頭面佩戴完畢，她只感到頭部沉重，脖子已然有些酸脹。
望着鏡中的自己，她忍不住開口：“只需留兩支發釵，一支步搖便可。滿頭插飾，是否有些過於繁瑣？”
“小姐是侯府嫡女，又是頭一次參加宮宴，自然要隆重一些。這些都是老夫人吩咐的。”秋菊說着又將一支金鑲玉牡丹花式步搖插在她發間。
“聽我的，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不用這些世俗之物來襯托身份的高貴。”林落染說。
憑着十年的記憶，她知道皇後娘娘並不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腹有詩書氣自華，從內散發出的高貴氣質才更讓她看中。
雖說第一次進宮不一定會博得皇後的喜歡，但最起碼不能讓她討厭。
“小姐，老夫人是如此吩咐的。”秋菊一時間爲難，今日宮宴老夫人也會去，她不敢違背老夫人囑咐。
“祖母若問起，我自然會向她解釋清楚，絕不讓她爲難你們。”林落染輕抬手，將頭上正前方最爲耀眼的一支步搖取了下來。
秋菊見狀，只能依她所言行事。
隨着頭上重量的減輕，鏡中女子的氣質也隨之改變，較之滿頭珠飾時的華貴更勝一籌。
眉眼間流轉着淡淡的從容與自信，清雅出塵。
“小姐真乃仙女下凡，只簡單修飾就讓人移不開眼。”秋菊贊嘆。
“不過是去了些繁復飾物，倒讓你這般誇贊。”林落染站起來，身姿輕盈如燕，一襲淡紫色的衣裙隨着步伐輕輕搖曳。
“小姐這般模樣，進了宮定能讓那些貴女們都黯然失色。”秋菊緊跟在林落染身後，眼中滿是自豪。
林落染卻只是輕輕搖頭，“宮中貴女衆多，各有所長，我不過是不想過於張揚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