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成。”
我謹慎的報了個概率，賭石這東西，誰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和陸五豐的合作，只是暫時的，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
我伸出手，從他的手中接過原石，“這料子的場口產自灰卡，哪裏的原石最爲顯著的特點便是，若裏面出綠，水會非常好......”
我還未說完，陸五豐就抬起了手，“梁兄弟，你只需要告訴我，出綠我們能賺多少錢就可以了。”
我咽了咽唾沫，“出綠最少保底，滿綠的話，看水、種和透徹度，我猜測裏面應該是冰糯種，價格最少翻十倍。”
“行。”陸五豐沒有問別的，從我的口中得到答案後，要了我身上僅剩下的兩千，配上他自己的八千，付了款，買下了這塊原石。
陸五豐把石頭放在我面前，“你懂賭石，應該也懂怎麼切，你拿着去找師傅切。”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從他的手裏接過了原石。
陸五豐果然是老奸巨猾，讓我去切原石，一旦石頭切壞了，這誰也說不清，畢竟是口頭上的事情。
但我也沒說什麼，拿着原石去找切石頭的師傅。
陸五豐就站在我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在我來到切石頭師傅這裏時，就看見柳立人手中拿着兩塊中間切開，什麼都沒出的時候，在哪裏罵罵咧咧的。
他生氣的把石頭扔在了地上，抬眼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話。
我縮了縮脖子，沒敢頂撞他。
柳立人沒直接對我動手，或許是看見了我身後的陸五豐，這才走開了。
“師傅，給我切一下。”我走上前，把原石交給了老師傅。
老師傅接過原石後，並沒有着急開切，而是看了看原石的形狀，這才問我，“要怎麼切？”
“順着這裏，擦個窗。”我給師傅指了一個方向。
灰卡的原石不能直接從中間切，萬一裏面真的有料，中間切開會破壞肉質，出現裂痕的話，價格也會大跌，先開窗保個底。
“小兄弟，懂行啊！”
師傅說着，便啓動了切割機，開始切割起了石頭。
在原石與砂輪觸碰，摩擦出火花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塊原石。
我偷偷撇了一眼陸五豐，心裏變得更加的緊張起來，他也在牢牢盯着那塊原石。
“不能輸，不能輸，我不能輸......”
我的心裏不斷的念叨着，只有贏，我才能從陸五豐的漩渦裏抽身而退。我可不想在繼續和他扯上關系，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很清楚，要是輸了，恐怕我的小命也不會保。
原石上的皮被砂輪一點點的打磨掉，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也憋氣了一口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五豐的胳膊突然觸碰了我一下，着實把我給嚇了一跳，我看向了他。
他開口問道，“緊張嗎？”
“嗯。”我點了點頭，伸手擦了擦剛被他嚇出的冷汗。
陸五豐皮笑肉不笑的說，“不用那麼緊張，我這個人對輸贏看的不是那麼重要。”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出來我感覺後脊背發涼。
我看着他臉上帶着的笑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陸五豐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他不會把喜怒掛在臉上，看着他笑眯眯的人畜無害，我心裏總是沒底。
師傅拿着原石的手從砂輪上拿開，放進了旁邊的水桶裏，原石在水中浸了一會兒，師傅這才拿了起來。
看着被打磨掉的表皮，我的心也突然落下了，就窗口而言，透着綠，現在出手，應該不會虧。
師傅拿起原石，笑呵呵的說：“小兄弟，運氣不錯啊，這窗口有色，有水，就是透明度有點不均勻，灰卡原石，能出這麼好的料子，很不錯了，如果要是再切下去，很有可能出裂，還繼續嗎？”
我沒直接回話，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陸五豐。
陸五豐笑了笑，說“你來就好，我不太懂這方面。”
得到了陸五豐的回答，我點了點頭，來到了石頭的面前，打起了燈。
就窗口走勢，和師傅說的一樣，色和水都有，透明度不均勻，如果再切下去有可能會出裂。
“師傅，順着這裏切下去。”我指着原石的開窗口說道。
師傅一愣，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原石問道：“小兄弟，你確定要從這裏切？這灰卡原石，要是再繼續，很有可能會有裂，要不我說，就這樣出了吧。”
我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沒事師傅，就從這裏切。”
“行，要是出了貨，記得包紅包。”師傅說着便啓動了切割機。
原石與砂輪觸碰，摩擦出火花，從口子位置不停地濺出碎石。
片刻，切割機停了下來，師傅將石頭放進水裏清洗一番，拿了出來，兩眼瞬間亮了起來。
“好家夥！糯化種！夠豔的，可惜是個色邪。”
我瞬間一喜，小心翼翼的從師傅的手中接過了石頭，仔仔細細的看着玉石。
糯化種，透明度比較低，翡翠中有不少雜質存在，往往給人一種渾濁的感覺，顯得不夠純淨。
不過還好夠豔，也就是水色很足，翡翠中一股綠色之中透着一點黃色，正如師傅所說，可惜是個色邪，綠色鮮豔無邪色者爲色正，而綠色中泛有黃色、藍色、灰色、黑色、油色者爲色邪。
雖然這樣會給翡翠打上折扣，不過還好，綠色中透着的黃色並不多，並不影響整體的成色。
我拿起石頭，興奮的看向了陸五豐，“陸老板，贏了，我們賭贏了。”
陸五豐從我的手裏拿過了石頭看了看，又看向了我，“梁兄弟，很厲害啊。”
我看着他笑了笑，恭維道：“如果沒有陸老板，我也沒辦法賭。”
陸五豐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輕有爲，以後對外，你就是我陸五豐的朋友。”
他說完，拉着我來到了回收區，把原石放在了桌子上。
這家店的老板走了過來，拿起來石頭看了看，笑着說道：“灰卡的滿料糯化種很少見，水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透明度有點不均，有點跳色......”
“陳老板，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你說不錯，那能值多少錢？”陸五豐打斷了陳老板的話。
陳老板放下原石，抬起頭對陸五豐說，“這樣的料子，能打一對鐲子，按照市場的價格一個鐲子十萬，兩個二十萬，剩下的邊角料能打兩個吊墜，給你二十一萬吧！。”
“成，和陳老板做生意，果然爽快。”陸五豐很滿意陳老板給出的價格。
過了會兒，陳老板拿出來了二十一萬放在了桌子前，我眼睜睜看着陸五豐拿出來了兩萬把剩下的都揣進了自己的袋子裏。
只是有些可惜，這料子是我選的，要是我有錢買得起的話，那些錢就都是我的了。
“給，這是你的那一份，我多給你五千。”陸五豐把兩萬五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把錢裝好，轉身準備走，陸五豐卻拉住了我，“讓你考慮的，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陸老板，我只是一個學生，還有課要上，謝謝你的好意。”
我說完也沒看陸五豐什麼表情，快速的離開了賭石店。
陸五豐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漩渦，一旦觸及，只會越陷越深。
這次賭石對我來說，是迫不得已，也是沒辦法。
“哎喲。”
我光顧着低頭走路，卻正面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在我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柳立人站在我的面前。
柳立人看着我，突然笑道，“臭小子，我還以爲你不出來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