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王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視死而歸的意志。
只聽得聲音淡然，仿佛拋開了生死。
“王將軍，相信朕。”
“朕一定會打造出一個千古未有的盛世王朝，屆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爲此，朕可以付出性命！”
王泰一顆沉寂多年的心，此刻竟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王泰俯身，神色謙卑到了極致。
不是畏懼，是發自內心的追崇！
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年輕君王，他心悅誠服。
“臣王泰，願爲陛下馬前卒，爲陛下赴死！”
姜詡滿意的收回目光，道：
“蠻州邊軍，調集八萬參戰即可。”
“給你兩天時間準備，第三天，朕要親征三郡之地！”
王泰起身，行禮道：
“臣，領命！”
......
王泰熱血澎湃的離開行宮，一路直奔邊軍大營，開展了一場調兵遣將......
兩天時間，蠻州境內的分爲變得格外凝重。
邊軍的頻繁調動，令得四郡之地人心惶惶！
又要打仗了！
對於打仗，尋常百姓們首先感到的是恐懼，而後是麻木。
戰爭的發生與終止，從來都不由他們決定，但是最終的結局卻要讓他們來承受！
古往今來，盡是如此。
然而士族們卻沒有這種擔憂。
戰爭勝利，他們可以跟着朝廷瓜分戰爭獲勝帶來的利益。
戰爭失敗，他們也不用承受什麼代價，頂多就是帝王暴怒之時，朝他們發發怒火而已。
不過近來蠻州境內的權力變更，令得士族們感受到了一股不安......
這天，蠻州，士族陳家。
陳家是蠻州本地的三大士族之一。
在小朝廷還沒有逃到蠻州的時候，王家才是蠻州的第一士族。
只是小朝廷定都蠻州，王家就遭到了甄士淵的打壓，從第一士族的頭銜跌落下來。
第二士族柴家作爲王家的親家，亦是因爲甄家的緣故，一蹶不振！
因此，在現如今王家，柴家元氣還未徹底的恢復的時候，曾經的第三士族陳家，反倒一舉成了蠻州士族之首。
近日，王泰調集兩萬邊軍，接管了四郡的城防。
士族掌控的守軍被迫取代。
這讓士族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似乎正有一把屠刀，在他們的頭頂高懸......
士族不悅，想要謀劃一場暴動。而且就在陳家悄然萌生！
“陳族長，邊軍接管城防，我們蠻州士族不僅失去了兵權，還失去了對四郡之地的掌控。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哼！王泰被皇帝救下，現在已經是皇帝的心腹重臣，王泰此舉必定有皇帝在背後操控！”
“若只是兵權一事倒還好，可就怕那位根本不打算給我們蠻州士族活命的機會啊！畢竟甄家的下場歷歷在目，我等當初可是幫着甄家做了不少事......”
衆人議論來議論去，越是議論越是心驚肉跳。
因爲不知不覺間，那位被他們視作傀儡的君主，已經擁有了可以掀翻牌桌的實力！
“陳族長，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一個士族拍案而起。
陳家族長陳衛眼神無比凝重：“那諸位以爲，我們蠻州士族應該何去何從？”
方才說話的士族思索片刻後，沉聲道：“依我之見，小朝廷命數已盡。我等直接反了小朝廷，投靠北狄去！”
此言一出，大廳裏的士族沉寂了片刻。
投靠北狄......
似乎可行，但又有些冒險。
畢竟皇帝如今掌控了不小的兵權，本身還是一位人間武聖！
要是有事情敗露，他們的下場跟甄家好不到哪裏去！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士族對着陳衛問道：
“陳族長，你覺得如何？”
陳衛思索良久，最終凝重的說道：“我覺得......可行！”
得到陳衛的確認，在場的士族都是精神一震。
今日但凡來陳家的士族，那都是起了造反之心的，之所以猶豫，是缺少了陳家這樣的主心骨！
“那陳族長以爲我們應該怎麼做？”士族們急切的追問道。
陳衛沉聲道：“第一，將所有豢養的謀士，食客，侍衛，死侍組建成軍。”
“第二，聯系北狄，表達投靠的誠意，談妥條件。”
“第三，將蠻州邊軍的調動情況泄露給南蠻，讓南蠻加強對邊境的進攻，分散小朝廷的精力！”
一衆士族聽到陳衛之言，興奮不已。
“哈哈，還得是陳族長足智多謀啊。有陳族長坐鎮，此番我等必定能夠博得一場富貴！”
“小朝廷，注定是活不長久的！”
“人間武聖又如何！三千人殺不了他，三萬人還不能嗎？三萬人不行，那三十萬如何！累都能把他累死！反正咱們士族，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士族們放聲大笑。
不曾注意，陳衛卻坐在位置上，神色變幻。
......
陳家士族們最終發動所有力量，將各自士族之中豢養的侍衛，門客組建成了一支五萬人的大軍！
五萬人的軍隊，已然可以主宰一場大戰的結果走向了！
士族們決定就在三天後小朝廷和北狄開戰的時候，臨陣倒戈，背刺小朝廷，與北狄裏應外合！
......
夜深人靜。
陳家，族長書房。
陳衛和一個年輕男子對弈。
“慎之，你覺得造反之事可有勝算？”
陳衛神色有些擔憂的對着年輕人詢問道。
年輕人名叫陳公文，是陳家如今年輕一輩的翹楚，陳衛的侄子。
陳公文模樣清秀，身上透着一股書生獨有的氣息。
陳公文隨手落下一子，輕聲道：“潛龍在淵，鋒芒盡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年輕人抬頭看向陳衛：“叔父，古往今來，有多少能成人間武聖者？”
陳衛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後，道：“典籍記載，也就雙手之數。”
年輕人再問：“能成人間武聖者，可有蠢笨之人？”
陳衛搖頭：“能成人間武聖者，無一不是人中龍鳳，鳳毛麟角的天驕人物。”
陳公文笑了：“叔父一擊都說了，這樣的人是人中龍鳳的天驕人物了，你覺得此事還能有勝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