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一把接過那沉甸甸的絲綢錢袋和冰冷的卷軸,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本就該是他的東西。他甚至沒多看一眼,便將兩樣東西塞進了懷裏,拍了拍鼓起來的衣襟。
“東西我收了,你的命,我暫時也保了。”他抬眼看向血羅刹,笑容變得冰冷而貪婪,“不過,光有錢和秘籍還不夠,得再借你一樣東西。”
“你還想怎樣?!”血羅刹鳳目圓睜,煞氣畢露。
楊過沒理會她的憤怒,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她緊握在手中的那對烏光閃閃的判官筆:“借你的兵器一用。你躲好,我去去就回。”
不等血羅刹反應,他身形一晃,鬼魅般欺近,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她手腕的麻筋上輕輕一敲。
血羅刹只覺手腕一軟,那對判官筆便脫手飛出,被楊過穩穩接在手中。
“你!”她又驚又怒,這小子的身法和手段,根本不像是沒練過內功的人!
“藏好了,看戲就行。”楊過丟下一句話,身形一閃,已消失在竹林外。
他心中已經有了對策,這對判官筆就是血羅刹的招牌,只要自己拿着它露面,保證能把所有蒼蠅都吸引過來。至於郭芙……那聲“大嬸”的利息,也該收一收了。
……
山坡下,郭芙和武氏兄弟正帶着一幫丐幫弟子,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搜索。
“人呢?剛才明明看到她往這邊跑了!”郭芙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一個蒙着面的青衫身影,手持一對判官筆,施施然地從他們側方的樹林裏走了出來。
“是那妖女的同黨!”武敦儒眼尖,立刻大喝一聲。
“同黨?”楊過用一種刻意壓低的沙啞聲音笑道,“小鬼,你還沒資格讓我家主人出手。我來陪你們玩玩,就當是飯後消遣了。”
“找死!”郭芙被他輕佻的語氣激怒,嬌叱一聲,揮掌便拍了過來。
楊過腳下《遊絲步》自行發動,身體如一片沒有重量的落葉,向左側輕輕一飄,郭芙志在必得的一掌便擦着他的衣襟落空。
他非但沒退,反而順勢前進一步,幾乎貼到了郭芙的面前,一股獨屬於少年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
“小姑娘家家的,火氣這麼大可不好。”他的聲音仿佛在郭芙耳邊響起,帶着一絲戲謔,“嗯,這桃花味的香氣,還挺好聞。”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錯,與郭芙擦肩而過,那握着判官筆的手,看似無意地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輕輕拂過。
那一下觸碰,輕如鴻毛,卻又清晰無比。
郭芙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憤瞬間沖上腦門,俏臉漲得通紅。“你……你敢輕薄我?!”
“輕薄你怎麼了?等會兒還要抓你呢!”楊過哈哈一笑,身形已退到數尺之外。
“我殺了你!”武敦儒和武修文兩兄弟看得目眥欲裂,雙雙拔劍,瘋了一般撲了上來。
周圍的丐幫弟子也立刻合圍。
“來得好!”楊過長笑一聲,不閃不避,反而主動迎了上去。
只見他在十數人的圍攻中,身形飄忽不定,宛如穿花蝴蝶。所有攻向他的刀劍掌風,都以毫厘之差被他避過。他不出手傷人,卻總能在最刁鑽的角度,用言語和動作瘋狂挑釁。
“丐幫的降龍十八掌缺三掌呢?怎麼就會這幾招瘋狗撲食?”
“全真教的道士就這點本事?你們的七星劍陣是用來繡花的嗎?”
“喂,那個穿粉衣服的,你再過來點,剛才沒摸清楚你腰圍是幾尺!”
郭芙氣得渾身發抖,她何曾受過這等羞辱,不顧一切地再次沖入戰圈。
“一群廢物還想抓我?”楊過看準時機,猛地向後一躍,跳出包圍圈,對着他們勾了勾手指,“小爺不陪你們玩了!有本事就來追我!”
說完,他轉身便跑,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個淡淡的殘影。
“別讓他跑了!”
“追!”
郭芙和武氏兄弟早已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帶着所有追兵,瘋了一樣地向楊過追去。
竹林深處,血羅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那雙妖豔的眸子裏寫滿了震撼。
沒有內力波動,卻能在十幾名好手的圍攻下遊刃有餘,甚至……戲耍他們!這速度,這身法,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物?
眼看所有追兵都被引走,她長長地鬆了口氣,腹部的劇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靠着竹子坐下,咬着牙,開始處理傷口。
她撕開腹部的黑色勁裝,又扯開被鮮血浸透的淡粉色小衣,露出一片平坦的小腹。那枚淬毒的蠍尾鏢還深深地嵌在肉裏。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忍着劇痛,緩緩將毒鏢拔出。
這小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我處理好傷口,立刻就走,絕不能跟他扯上關系!她心中暗道。
就在她用金瘡藥敷好傷口,準備簡單包扎時,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她身後響起。
“都處理好了?那咱們就走吧,我想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啊!”血羅刹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回頭,只見楊過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正饒有興致地看着。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又羞又怒,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傷口。
“剛來啊。”楊過一臉無辜,“走吧,再不走,那些人該回來了。”
血羅刹總覺得不是這樣,這小子來得悄無聲息,仿佛一直都在,但又找不到任何證據。她疑神疑鬼地站起身,最終還是選擇跟上。
楊過帶着她,專挑偏僻的小巷穿行,最後停在了一處散發着濃鬱酒氣和廉價脂粉味的後院。院子旁,是一間破舊的柴房。
隱約間,隔壁院牆裏傳來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和男女的淫詞浪調。
血羅刹臉色瞬間一變,警惕地退後一步,聲音冰冷:“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麼?”她一只手按住腹部的傷口,另一只手已蓄勢待發,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別緊張。”楊過指了指那喧鬧的院子,“城裏最有名的‘春風樓’,銷金窟,也是是非地。你自己都不想來,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更不會想到一個被追殺的妖女,會藏在這裏。”
他轉過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本人都不曾想過會來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你說呢?”
血羅刹愣住了,這番歪理邪說,竟讓她一時間無法反駁。
“你在這裏安心養傷。”楊過推開柴房的門,將判官筆放在一旁,“每天酉時,我會來送吃的和藥。我來時,會學三聲布谷鳥叫。記住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血羅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楊過走出小巷,心中也在吐槽:這妖女,臉蛋白得跟鬼似的,身上的皮膚倒是健康的小麥色,女人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回到悅來客棧,楊過推開房門,屋裏空無一人。
李莫愁竟然不在。
他走到桌邊,發現桌上壓着一張紙條。他拿起一看,上面是幾行娟秀卻又透着冰冷殺意的字跡。
“吾傷已愈二三,先行探查,兼‘借’些銀兩。汝若歸,勿要亂走。”
楊過看着最後那句“勿要亂走”,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容。
這女魔頭,嘴上不說,心裏已經開始掛念自己了?他仿佛能看到李莫愁寫下這行字時,那張冰山臉上閃過的一絲猶豫和別扭。
有點意思。
他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將那冰冷的卷軸展開一角。古樸的絲綢上,四個殺氣騰騰的篆字映入眼簾——血河神掌!
“系統,簡化這門武學!”楊過在心中默念。
【滴!檢測到必殺武學《血河神掌》,該武學殺性過重,戾氣沖天,超出當前‘戰神熔爐’簡化權限。】
【權限不足。】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宿主僅完成新手任務‘轅門射戟’,系統等級爲LV1。簡化《古墓心法》等養生/基礎類武學無需額外條件。簡化《血河神掌》此類必殺技,需解鎖‘熔爐’三階權限。】
“如何解鎖?”
【前置條件:使第五位‘天命之女’成功受孕。】
楊過:“……”
他看着手中的魔功秘籍,感覺這玩意兒燙手了不止一百倍。他媽的,搞了半天,這系統不僅是個“隔壁老王系統”,還是個催生辦主任!
盡管暫時無法修煉,但這門必殺武學的存在,讓他對未來的力量充滿了渴望。他小心翼翼地將《血河神掌》卷好藏入懷中最深處,這才把那沉甸甸的絲綢錢袋拿了出來。
當務之急,是把這幾顆東海明珠換成實打實的金銀,再讓小二弄一桌好酒好菜,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他快步下樓,找到一個相熟的夥計,低聲詢問了城中最大的當鋪位置,很快便將那幾顆價值千金的明珠換成了一疊厚厚的銀票和幾錠金子。
揣着巨款回到客棧,楊過只覺得底氣都足了三分。他走到櫃台前,正準備豪氣地讓小二把招牌菜都上一遍時,一個熟悉又帶着幾分氣急敗壞的嬌蠻聲音,從他身旁傳來。
“掌櫃的!退房!這破地方,我們不住了!”
楊過猛地轉頭,正對上一雙燃燒着怒火的明亮眼眸。
是郭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