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紗簾,柔和地灑在沈清辭臉上。她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昨夜那個熾熱而纏綿的吻瞬間涌入腦海,讓她的臉頰迅速升溫。
她發現自己依舊被衛凜圈在懷裏,他靠在床頭,似乎就這樣坐着睡了一夜。他閉着眼,呼吸平穩,平日裏那份迫人的氣勢在睡夢中收斂了許多,顯得安靜而英俊。他的手臂牢牢環着她的腰,是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
沈清辭微微動了動,想從他懷裏出來,卻不料驚動了他。
衛凜立刻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沒有絲毫剛醒時的迷茫,只有清醒的銳利,但在看到她時,迅速化爲一片溫和。“醒了?”他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格外性感。
“嗯。”沈清辭低低應了一聲,不敢看他的眼睛,臉頰緋紅。
衛凜低笑一聲,似乎很滿意她的羞赧。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又印下一個輕柔的早安吻,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睡得好嗎,小寶?”
他的親昵讓沈清辭心跳加速,只能輕輕點頭。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李助理的聲音傳來:“衛先生,沈小姐,醫生要來查房了。”
衛凜這才鬆開她,扶着她坐起身。他自己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醫生團隊進來爲吳奶奶做檢查,衛凜站在一旁,安靜地聽着。他的存在讓整個查房過程都顯得格外鄭重。專家們詳細匯報了情況,表示吳奶奶雖然還未脫離危險,但病情已經初步控制,接下來需要靜養和觀察。
沈清辭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
送走醫生,病房裏又只剩下他們和昏睡的吳奶奶。沈清辭坐到床邊,看着老人憔悴的面容,心中酸楚。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繡包,裏面有幾縷質地上乘的絲線和小巧的繡繃。
“我想給吳奶奶繡個平安符。”她輕聲說,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最能表達心意的方式。
“好。”衛凜走到她身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看着。
沈清辭凝神靜氣,指尖拈起一根細細的銀針,穿上象征平安健康的綠色絲線,在小小的素色錦緞上落針。她的動作流暢而專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整個世界只剩下指尖的針線與心中的祈願。
陽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和翻飛的纖指上,爲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衛凜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裏翻涌着復雜的情愫——欣賞、憐愛,以及一種深沉的、連他自己或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占有欲。
時間靜靜流淌。當沈清辭繡完最後一針,打上結,剪斷絲線時,一個精巧的、帶着“平安”二字和祥雲紋樣的平安符完成了。她輕輕舒了口氣。
抬起頭,卻發現衛凜不知何時靠得極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太過專注,讓她剛剛平復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繡好了?”他低聲問,伸手過來,卻不是拿平安符,而是輕輕握住了她拿着繡針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溫熱,將她微涼的指尖完全包裹。拇指的指腹,帶着薄繭,在她因爲長時間刺繡而微微泛紅的指尖上,極其輕柔地摩挲着。
“疼不疼?”他問,語氣裏帶着顯而易見的心疼。
沈清辭搖了搖頭,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的小寶,這雙手是用來創造世間至美的,”他凝視着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認真,“不該受半點委屈和勞累。”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入沈清辭的心田。她看着他,一時忘了反應。
衛凜俯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這個擁抱不同於昨夜帶着情欲的激烈,而是充滿了珍視與安撫。“吳奶奶會好起來的,繡坊也會一直在。有我在,別怕,嗯?”
沈清辭靠在他懷裏,感受着他堅實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沉香氣息。這一刻,她一直緊繃的、獨自支撐的堅強,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彼岸。她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第一次主動地、將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處。
感受到她的依賴,衛凜的唇角滿意地勾起,手臂收得更緊。
片刻後,他鬆開她,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平安符上。“這個,可以給我嗎?”
沈清辭有些詫異:“這是給吳奶奶的……”
“我再讓人做一個更好的給吳奶奶。”他拿起那個還帶着她指尖溫度的平安符,小心地收入自己唐裝的內袋,貼近心口的位置,“這個,我想留着。”
他的舉動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卻又奇異地讓人心動。沈清辭看着他小心翼翼收起平安符的樣子,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