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十分左右我到了地方。
我先在路邊找了一個停車位,把車子停好,然後走路去公交站旁邊的路口。
只要她上班,九點多必須經過那個路口,我就能逮到她。
只要攔住她,我就可以問清楚,問清楚她爲什麼騙我。
正值上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從巷子裏走出來,我站在路口仔細看着每個人。
只要按着這個時間點,舒暢如果上班 必須要從這個巷子走出去。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她卻沒有出現。
我不禁有些焦急,她不會是騙我的吧?
上班,弟弟,以及跟父母住一塊?
既然是默默上認識的,她該不會是職業騙子吧?
還有她的身份證照片,如果弄一張假的給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仔細回想跟她在一起的種種細節。
按着我的感覺不至於,因爲這些聊天只是隨口一說,她不至於是說的假話。
不管怎麼樣,來都來了,我還是繼續等着。
九點的時候沒有看到她,我開始有點動搖。
當時她說九點多上班,既然九點多上班,那就必須要提前起來,按着現在的時間點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她爲什麼沒有出現?
莫非她那天晚上故意跟我說是在這個公交站,其實是在別的地方?
不至於,當時凌晨四點,她一個女孩子,肯定不可能故意繞路,在巷子裏逗留。
想到這些,我繼續站在巷子口等着。
來來往往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尤其一些買菜的大媽,買菜去的時候看我站在路口,買菜回的時候還站在路口。
大早上別人都急急忙忙,我倒是挺閒,一看就是不是什麼好人。
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至於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
很快到了九點半,我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依然等着,因爲我知道,只要我走了,很有可能就在這幾分鍾之內,我們擦肩而過。
又等了十幾分鍾,該上班的人都上班了,她還是沒有出現。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了。
商場上班的時間,很有可能比較晚,她既然說九點多,會不會是十點,十一點,或者上午不上班?
我開始有點動搖,這樣下去肯定等不到,白白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
我想到我跟趙婷的事,想到我媽,想到她前天還要幫我還完房貸。
然而此刻,我媽想象不到的是房子我都沒有要,全部給了趙婷。
如果讓我爸媽知道我跟趙婷的事,他們不知道會怎麼想,一定傷心到絕望,這個兒子耗盡了她們一輩子的心血,到頭來卻混成了這個樣子。
然後我又想到我的工作,我總得找個工作,找些事做,不至於像眼下這樣荒廢人生。
可是我沒辦法靜下心來,一下子舒暢欺騙了我,心裏就是不甘,是憤怒。
這件事不處理好,我根本沒有心思找工作,更沒有心思回歸正軌。
很快到了十點半,我知道沒有希望了,至少上午是沒有希望了。
可是我不死心,如果現在回去,這折騰了半天就白折騰了。
最主要的是我沒有找到舒暢,沒有找到她,我就沒法讓自己忘了跟她的那些事。
我需要一個結果,一個交代。
我繼續等,等到十二點半左右,那些早上上班的人都開始回來,還是沒有等到舒暢。
這個時候我的肚子有點餓了,腿也站的有點疼。
但是我繼續守在路口,一直等到一點,我去旁邊的面店吃了一碗面,爲了下午繼續等,我跑到超市買了一個凳子。
一點左右,我坐在路口繼續等。
下午的時間是無聊的,我一邊想着接下來的打算一邊回想着我跟趙婷的過往。
在我還沒從醫院丟掉工作的時候,我跟趙婷的關系挺好。
開始變化的是丟掉工作的一個月後,趙婷開始對我有了些冷淡。
可能就是這段時間裏,那頭肥豬乘虛而入。
至於這頭肥豬,大概是趙婷的領導,不然兩個人不至於搞到一塊。
當時真是便宜了這頭肥豬,我氣的牙癢癢。
然後我就想到舒暢,等遇到了,我該怎麼收拾她。
這樣漫無目的的想着,時間倒也過的很快,路口來往的人並不多。
我又懷疑我是不是早上沒看清楚,讓舒暢從路口溜出去了。
不管怎麼樣,守在這裏總不會錯的。
我看了看手機,三點半左右。
也就是說我需要等到晚上九點之後。
九點之後等不到人,也就只有明天繼續了。
也有可能她今天休息,不上班。
不上班是有可能呆在家裏一天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弟弟完全沒有上小學,或者根本沒有弟弟。
如果連弟弟都是假的,她說的話又有幾分是真的?
想到這些,我已經把她歸類爲趙婷一樣的貨色。
毫無底線的女人,她所有的美好都是裝的。
我想找到她羞辱一頓,可惜偏偏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更別說她的人。
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她早就搬離了這個地方。
爲了兩千塊錢,搬離這個地方的可能性倒不是很大。
就在我無比煩躁的時候,我看到遠處巷子的路口走過來一個女孩。
頭發披在肩上,穿着黑色的羊絨大衣,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麼。
我心裏無比的激動,那不是她還能是誰?
舒暢,沒錯就是她,可惡的女人。
此刻我見到她比中獎兩百萬還要激動。
她並沒有看到我,一直往我這邊走着,手上還拿着手機。
“還真是可恨,明明一直拿着手機,就是不給我回消息。”
我暗自想着,這麼無情的女人,我該怎麼報復她。
對,是報復。
因爲她欺騙了我,然後讓我成了一個這麼惡心無聊的人,守在路口,卑微的等她。
她低着頭,面容清冷,似乎並不怎麼開心。
這倒是不符合她的形象,也證實了一點,她就是一個騙子,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那片刻的瞬間清純,都是裝出來的人設……
目的就是糊弄我,讓我陷入對她的迷戀。
可惜,鬼才迷戀她,我只是想上她而已。
我本想以質問的語氣問她,或者羞辱她一番,沒想到站起來後,我竟然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舒暢。”
她停住腳步,驚訝的看着我。
風吹過她清冷臉龐的碎發,露出一塊塊淤青。
很快她就鎮定下來,“怎,怎麼是你?”
我冷笑一聲,“爲什麼要拉黑我,還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