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午後,陽光透過別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灑下一片細碎的光斑。蘇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疊着陸承澤出差前換下的淺灰色襯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衣領上的紐扣——這是他上周去雲南出差前,隨手放在臥室的,她每天都會拿出來整理一遍,像是這樣就能離他近一點。
陸承澤去雲南是爲了考察當地的文旅項目,走之前特意跟她交代:“乖乖待在別墅,別亂跑,每天給我發條消息報平安,我很快就回來。”他走了三天,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視頻電話,跟她講雲南的風土人情,說看到翡翠市場時,想起她之前在珠寶店多看了兩眼翡翠手鐲,還笑着說“等我回來給你帶個禮物”。
蘇晚當時只當他是隨口說說,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從他走的第二天起,她就開始忍不住期待——期待他說的禮物,更期待他早點回來。別墅很大,設施齊全,可沒有他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連空氣都比平時冷清。
下午四點半,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晚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裏的襯衫都忘了放下,快步往門口跑。推開門的瞬間,她就看到陸承澤站在玄關處,穿着一件深色的沖鋒衣,頭發上還沾着點風塵,卻依舊擋不住他挺拔的身形。他手裏拎着兩個袋子,一個是行李箱,另一個是精致的紅色錦盒,顯然是給她帶的禮物。
“陸總!你回來啦!”蘇晚的聲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喜悅,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幫他拿行李,卻被他先一步握住了手。
“想我了?”陸承澤的指尖帶着點旅途的涼意,卻很快被她的手暖熱。他看着她眼裏的光亮,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疲憊的神態瞬間消散了大半,“路上有點堵車,回來晚了。”
他把行李箱放在玄關,拉着蘇晚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從手裏的紅色錦盒裏拿出一個東西——是一只翡翠手鐲。手鐲通體是濃鬱的滿綠色,質地通透,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沒有一絲雜質,一看就價值不菲。最讓蘇晚驚訝的是,手鐲的內側,刻着一個小小的“晚”字,字體精致,顯然是特意定制的。
“這是……給我的?”蘇晚看着手鐲,眼睛都亮了,手指輕輕碰了碰,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卻讓她心裏暖暖的。
“嗯,定制的。”陸承澤拿起手鐲,示意蘇晚伸出手腕,“在雲南的翡翠市場看到的,覺得這個顏色很配你,就讓人在裏面刻了你的名字。”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鐲套在她的手腕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稀世珍寶。手鐲的大小剛剛好,貼合她的手腕,不會鬆垮,也不會勒得慌。
戴好後,陸承澤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手腕,從手鐲一直摸到她的指尖,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卻又滿是溫柔:“戴着它,以後別人看到,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蘇晚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低頭看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鐲,綠色的光澤映在她的皮膚上,內側的“晚”字像是一顆定心丸,讓她心裏滿是踏實。她抬起頭,看着陸承澤的眼睛,裏面滿是專注和溫柔,暗戀的情緒像潮水一樣涌上來,讓她忍不住小聲說:“謝謝陸總……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陸承澤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走向廚房,“餓了吧?我路上買了點雲南的特產,還有你愛吃的草莓,我去洗點水果,再叫個你喜歡的外賣。”
蘇晚跟着他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門框上看着他。他穿着沖鋒衣,卻熟練地打開冰箱,拿出水果盤,開始洗草莓。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他低頭洗水果的樣子,沒有了平時在公司的凌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溫柔。蘇晚看着看着,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有他在身邊,有溫暖的家,還有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像普通情侶一樣,簡單又甜蜜。
很快,外賣到了,是蘇晚喜歡的那家私房菜,有她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魚。陸承澤把菜擺到餐桌上,又拿出兩個酒杯,倒了點紅酒:“慶祝我出差回來,也慶祝你有了新手鐲。”
蘇晚坐在他對面,手裏握着酒杯,看着桌上的菜,又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心裏甜滋滋的。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咬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忍不住說:“這個排骨跟我上次吃的一樣好吃!”
“知道你喜歡,特意讓他們多加了點糖。”陸承澤笑着說,給她夾了一塊魚肉,“小心刺。”
兩人邊吃邊聊,陸承澤跟她講雲南的趣事,說當地的少數民族很熱情,還帶她看了手機裏拍的風景照——有清澈的湖泊,有連綿的青山,還有掛滿紅燈籠的古鎮。蘇晚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問兩句,氣氛溫馨又甜蜜。
就在這時,陸承澤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蘇晚說了句“抱歉,工作電話”,就起身走到陽台,順手關上了陽台門。
蘇晚的目光跟着他到了陽台,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陽台的門沒關嚴,偶爾能飄進來幾句模糊的話。她隱約聽到“李總”“之前的合作項目”“收尾工作”幾個詞,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李總”是誰?是他之前提到過的合作夥伴嗎?還是……別的什麼人?
她想起之前在他辦公室看到的“星航傳媒”文件,還有別墅二樓鎖着的房間,心裏的疑惑又冒了出來。她想等陸承澤掛了電話,問問他“李總是誰”,問問那個合作項目是什麼時候的事,可看着他在陽台打電話的背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剛才接電話時的語氣很平淡,掛了之後也沒主動提,顯然沒打算跟她細說。她怕自己問多了,會惹他不高興,更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陸承澤掛了電話,走回餐廳時,看到蘇晚正盯着桌上的菜發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鐲。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怎麼了?菜不好吃嗎?”
“沒有,很好吃。”蘇晚連忙回過神,對他笑了笑,把剛才的疑惑壓了下去,“剛才是工作上的事嗎?是不是很忙呀?”
“嗯,一點小事,之前跟李總合作的一個項目,要收尾了,他們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去對接一下。”陸承澤的語氣很平淡,沒多說關於“李總”的任何信息,也沒提項目的具體內容,說完就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排骨,“快吃吧,菜要涼了。”
蘇晚“哦”了一聲,低頭吃着排骨,心裏卻沒了剛才的甜蜜。她知道陸承澤肯定有自己的工作圈子,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合作夥伴,可“李總”這個名字,還是讓她莫名有點在意——她總覺得,這個“李總”,可能跟他之前那些沒說出口的過去有關,跟那些“朋友”有關。
晚飯過後,陸承澤收拾了餐桌,又跟蘇晚一起坐在客廳看電影。蘇晚靠在他的肩上,手裏握着他的手,看着屏幕上的浪漫情節,心裏卻時不時想起剛才的電話。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安心了些——陸承澤說過,戴着這個手鐲,別人就知道她是他的人,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不然怎麼會給她定制手鐲,怎麼會把她放在身邊?
“在想什麼?”陸承澤低頭看她,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電影不好看嗎?”
“沒有,很好看。”蘇晚搖搖頭,往他懷裏靠了靠,把心裏的疑惑暫時壓了下去,“就是覺得……現在這樣真好。”
“以後都會這樣。”陸承澤抱緊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像晚風,“我會一直把你放在身邊,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晚靠在他懷裏,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能感覺到他胸腔的輕微起伏,心裏的不安漸漸消散了。她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這份溫柔裏,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泛着溫潤的光澤,像是一個無聲的承諾。
只是她沒意識到,那個沒問出口的“李總”,那個沒說清的合作項目,又成了她心裏一個新的疑惑。這些疑惑像一顆顆小石子,雖然暫時被甜蜜掩蓋,卻在她心裏悄悄堆積着,等着某一天,被徹底揭開。而陸承澤,依舊像以前一樣,把那些不願讓她知道的過去,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後,只給她看最溫柔、最寵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