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陶錦想給她買項鏈的打算。
晚上兩人訂了烤肉。
陶錦擼起袖子興致勃勃。
“我舅好像出差了,今天沒有門禁,吃完我要去酒吧!”
蘇在西拿着碗碟調蘸料。
順便把陶錦愛吃的推到她那邊。
“那你外祖母呢,不也在家呢嗎?”
爲了維系岌岌可危的親情和約束後輩不亂搞,賀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包括陶錦這種沒有結婚的小輩。
家規森嚴很有種封建餘孽的感覺,門禁在晚上十點。
“她睡得早,而且她又不在乎我。”
蘇在西問她要不要香菜。
“要,多給我點。”
“折耳根呢,都給你?”
蘇在西畏懼地把折耳根推離自己,越遠越好。
陶錦無所謂地扒拉到身邊。
“其實我舅平時的時候也不怎麼回家,他一般都住公司或者公司附近,但是同處一個城市我就害怕,不敢作妖。”
賀臨觀在陶錦的心裏已經被妖魔化了。
蘇在西覺得他可怕,但似乎沒到那個程度。
“你到底爲什麼這麼怕你舅啊?”
手機收到訊息,就是那位可怕舅舅發來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
【賀臨觀:剛落地】
可能是發錯人了。
出於禮貌,回了個【哦哦,真快!】。
陶錦抿了抿嘴,湊過來小聲惆悵。
“很多原因,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他差點把我一個表哥抽死的事嗎?”
“當時那個場面太嚇人了,給看熱鬧的幼小的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雖然說是那個破爛表哥有錯在先,但他下手太狠了。”
肉端上桌,兩個人數着秒涮,陶錦又悻悻說:
“而且他這個人掌控欲強,管得特別嚴,賀宅裏住着的叔叔伯伯都被管得和鵪鶉一樣……”
“你知道到什麼程度嗎?之前外祖母晚上給他發消息催他相親,第二天回來就定規矩說年紀大了必須九點之前睡覺,不睡就拔網線……”
“雖然說聽話就能吃穿不愁,但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拔網線啊,確實有點恐怖。
不過陶錦一家子多多少少都有問題,手腕不強硬的也壓不住。
蘇在西沒在意。
“那你之前還敢離家出走?”
“那不是頭腦一熱麼。”
陶錦嘀咕。
“回去之後居然沒受罰,嚇得我以爲我舅被人奪舍了。”
“但是你舅來抓你的樣子確實挺可怕的。”
陶錦離家出走,被她撿回去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群穿着黑西裝的肌肉保鏢就敲響了她家的門。
陶錦嘴硬說她不走,當天下午,蘇在西就見到了賀臨觀第一面。
那輛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庫裏南盤踞在樓下。
車門被司機恭敬地拉開,從車上慢條斯理走下來一個男人。
宛如野獸出籠強悍氣勢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陶錦當場就慫了。
臉色發白地抓住了蘇在西的手臂。
聲音發顫:“……我、我舅來了。”
蘇在西那時才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作氣場。
那不是虛張聲勢的凶狠。
而是久居上位、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所帶來的、近乎實質的壓迫感。
他沒說話,只看過來一眼。
陶錦就磨蹭着自己走過去。
沒上他的車,而是坐進了後面緊跟着的第二輛。
吃着烤肉的時候,蘇在西想起這茬又問:
“你那時候怎麼不直接坐你舅的車走?”
陶錦撇嘴。
“那是我舅的私車。”
“他有好幾輛車出行,上班的邁巴赫助理可以坐,那天開來的是庫裏南,只有他自己能坐。我可不敢上。”
蘇在西嗆了一下。
“那,如果不小心坐了會怎麼樣?”
領證那天,賀臨觀開的就是庫裏南。
她一屁股就坐進副駕駛了,也沒見他說什麼。
“不知道,可能事後會大清洗一遍吧,他那個人龜毛得很。”
“正好他不在家,今晚我不回去了。”
“不知道到底去哪裏出差,好像是瑞典那邊。我問問他助理能不能幫我帶[春天]家的香水回來,有一款一直很喜歡。”
“你舅不幫你帶嗎?”
“他哪有時間。”
陶錦把涮好的肉夾給她,夾着嗓子問:
“寶寶今天咱們一起睡行不行?”
蘇在西摸摸她的胳膊。
“又不舒服了?”
“沒有,最近沒犯,都是你的功勞。”
陶錦有點皮膚飢渴症,只有和其他人進行身體接觸才能緩解。
蘇在西和她玩到一起後,就充當了“鎮定劑”這個角色。
有事沒事就拉拉手抱一抱,偶爾睡在一起。
陶錦現在的症狀明顯減輕了很多。
蘇在西對朋友非常寬容。
她美滋滋吃了肉,一邊臉頰鼓起。
很愉快地答應下來:“好啊。”
吃過飯去結賬,才看到幾分鍾前的消息。
【賀臨觀:吃飯了嗎】
【嘻嘻嘻:剛剛在吃,沒有看到消息,您吃了嗎】
【賀臨觀:不需要用“您”】
【賀臨觀:沒有】
【嘻嘻嘻:噢…那你早點吃飯】
放下手機。
賀臨觀臉色沉靜,雙手交叉垂眸凝視對話框。
平時話不是很多嗎?
和陶錦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特別能說,和他就幹巴巴沒有話題了?
陶錦:“阿秋!”
她打了個老大的噴嚏,揉着鼻子。
“誰在說我壞話?”
她看了眼時間,問蘇在西。
“寶,咱們去酒吧玩玩?”
“我不去,太吵了,吵得我耳朵疼。”
“去嘛去嘛,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最近新來了很多帥哥男模,我想看。”
“…好吧。”
被陶錦搖晃了兩下,蘇在西堅定的意志力有所鬆動。
她回家換了衣服,看到櫃子裏的戒指盒。
心虛地想:她就是看看。
認識陶錦以前,她都不知道還要酒吧這種場所。
貧窮限制了蘇在西的想象力、消費能力和道德水平……
開玩笑的,陶錦也就是來過眼癮。
“我舅最討厭這種事了,他潔身自好討厭濫交,所以我們可以找正經的男女朋友,但不能一夜情什麼的。”
蘇在西默默吃瓜不吭聲。
她和賀臨觀,不就是一夜情嗎。
兩個人吃飽來的,陶錦只點了盤水果。
蘇在西覺得哈密瓜很甜,吃第二塊的時候,台上男模團一把撕開了上衣。
過於大方,驚得她嗆咳一聲。
陶錦哇哇驚嘆錄像,蘇在西提醒。
“別發朋友圈,萬一你舅看見你就完了。”
她也完了。
“知道知道,我不發,我存手機裏以後欣賞。”
“你舅不會看你手機吧?”
“當然不會,他沒那麼變態。再說了查崗都是查老婆,哪有查外甥女的…哇!這個身材真好!寶你快看!”
蘇在西看了,覺得沒有賀臨觀的好。
舅舅天賦異稟,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晚上她沒看到也沒記住,只記得手下腹肌塊壘分明。
但早上他起床的時候驚鴻一瞥。
還是被驚豔到了。
舅舅的美貌不被外人所知道。
她作爲唯一知情者,也不好和陶錦說。
自己默默回味片刻,感覺臉上溫度有點高。
把飲料貼在臉上降溫。
餘光瞥見男模們下台選幸運觀衆互動。
眼看着就有一個奔她們過來了。
陶錦抄起桌上唯一的果盤擋在臉前。
蘇在西沒東西擋,左右慌了一瞬。
雙手捂臉靈巧縮進了桌子底下。
“噗嗤”一聲輕笑。
蘇在西分開指縫偏頭看。
男模哥不在了,她們旁邊站了另外一個人。
“他已經走了。”
嗓音溫潤柔和,是認識的聲音。
陶錦放下果盤。
“段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