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找到屍體了,但那人身上沒有什麼證明信物,還確定不了背後之人。”從匪寨趕回來的小九正在向着自己的主子匯報道。
十五的夜晚,確實有一蒙面人進了寨裏,發現情況不對後,立即轉身就跑,身手一看就是練家子。
小九帶的人多,將蒙面人逼至懸崖,想着這人怎麼着也無路可逃了,定能抓住,好巧不巧,這人不怕死的直接就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小九氣憤,立即命人下去找,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準則貫徹到底!
蕭宣珩垂着眸,不知道思索着什麼事,手指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的敲擊着面前的案桌。
小九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封破損的信,往案桌上一放,接着道,“這是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
蕭宣珩這才抬手將信展開查看。
六月十六,越州密林,沈家。
蕭宣珩看完後輕聲嘆了口氣。
沈家,越州人,倒是跟京城的貴人沒什麼關系,也不是什麼有官之人,是個十足十的商人,在越州富甲一方,怪不得惹背後之人眼饞。
能在越州界搶掠,看來這越州的府衙也要管上一管了。
“咚咚咚”叩門聲響起。
蕭宣珩抬眼,淡淡回了個“進”。
十一推開門,抬眼就看到中間立着的小九,頓時滿臉欣喜,但一想到案桌後還坐着自家爺,快速整理好表情,抬步走到小九旁邊向自家爺拱手說道。
“爺,小鶯醒了,她說現在要見您。”
小九聽完,疑惑着十一說的小鶯是誰,但自家爺還在,還是先不要多嘴了。
蕭宣珩動作一頓,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亮高懸於頭頂,他啓唇確認道,“現在去?”
“是。”十一回應。
隨後蕭宣珩淡淡說了個“嗯”,就讓他們退下了。
門外。
“小九哇,你可終於回來了,別說,你離開這麼多天,我還怪想你的!”
一離開蕭宣珩的視線,十一就打開話匣子,抬胳膊直接往小九肩膀上搭去。
小九沒接話,直接問道,“小鶯是誰?”
十一這才驚覺,小九還不知道在匪寨帶走的人叫誰呢,他回道,“就是爺在匪寨裏帶走的那個姑娘啊,她叫袁小鶯,現在住在咱們府裏。”
小九一聽,直接擋開十一的胳膊,皺眉道,“什麼?爺把她帶回來了?”
十一解釋道,“小九你別急,這小鶯是白家村人,和張舒確認過,對咱們沒什麼威脅的,可能她還知道一些當年的事。”
小九眉頭越皺越緊,聲音裏帶着氣憤道,“說到底她也在匪寨裏待過,那些山匪寨裏能出什麼好貨色!爺怎麼能把她帶回府!”
小九說完就要轉身回走,那架勢就像要找爺打一架一樣,雖然他不可能真的對爺做什麼,但十一還是急忙跑上前去攔他。
“哎哎,小九你別那麼激動啊!爺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其實不用爲這件事擔憂的。而且,小鶯還是個孩子,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傷害啊!”
十一身手不如小九,小九三兩下就把十一給撂倒了,嘴裏還在嘖道,“在府裏就證明她能探聽更多府裏的消息,匪寨背後的人還不知道是誰,要是她就是故意來府裏的呢?”
十一被甩在地上,和小九落後了一大截,嘆了口氣就向着小九追去。
小九,比其他人都年長,說話做事都很警覺,一點小事都能被他當成是要談論生死,哎。
蕭宣珩聽到阿袁要見他,他挺擔心的,接二連三的失去爹娘和弟弟,現在的阿袁應該是不想見人的吧。
現在要見他……
蕭宣珩還是回了自己的臥房,換了一身淺色衣裳,這才向着西廂房走去。
一陣風掠過,蕭宣珩轉身看到了從房屋落下的小九,他挑了挑眉,疑惑小九急匆匆跑來是有什麼要事呢?
小九見到自家爺,抿了抿唇,還是堅持問道,“爺,你不該讓那個匪寨裏出來的人住在府上,要是她也是背後之人設計的一個圈套呢?要是……”
“不會。”
蕭宣珩打斷小九的話,嘴裏輕聲說着這兩字。
十一後腳從房屋上跳了下來,立在一旁向蕭宣珩拱了拱手。
氣氛微妙的沉默着,一時誰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後,小九還想再說什麼時,蕭宣珩開口說了一句,“她不會的,要是只因一個孩子就能把珩府攪亂,那我所計劃的事也就不用進行了。”
蕭宣珩說完就打算轉身離去,小九急忙把心裏的疑問說出來,“那爲什麼爺會把她帶進府中呢?爺平時不是隨便就會帶人進來的人。”
要是想了解一些事,也不可能將人直接給帶進府啊?
旁邊立着的十一也很疑惑,悄悄抬眼看向蕭宣珩的背影。
蕭宣珩停頓了一下,很是自嘲的說了句,“小九,她和阿毅哥的性格好像啊。”
尤其是殺人的時候。
狠厲,果決。
—
西廂房。
蕭宣珩進來的時候,就見袁小鶯已經將屏風給搬到一旁,自己則在床上用被子裹成球坐着。
“咳。”
蕭宣珩耳尖一紅,急忙背過身去。
“阿袁……叫我來自己卻衣裳不整不合適吧。”
袁小鶯已經兩三天沒睡好覺了,現在只想把自己裹的死死的,待在床上不動彈。
她看了看面前背過身的蕭宣珩,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心想。
我才多大,你都多大了,哪裏來的不合適?
袁小鶯默默嘆了口氣,實在沒力氣說什麼,她抬了抬眼,緩緩說道,“我裏面穿衣裳的了,只是我不想下床。”
“蕭宣珩,你坐下,我們聊聊。”
蕭宣珩聽見袁小鶯的聲音,有氣無力。
她都不介意,那自己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蕭宣珩找了個座椅,面對袁小鶯坐下。
袁小鶯直奔主題,說道,“那晚,山匪攻入白家村,是爲了尋找一個人,那人自稱令狐……”
聽到這個稱呼,蕭宣珩不着痕跡的顫了顫睫毛。
“……村長是在山裏撿到的那人,說是見到時那人渾身是血,撿回來不久後,市裏多了許多外地人,我爹說他們都是來抓那人的。”
袁小鶯有些口渴,拿起床旁邊的盞杯喝了口繼續說道,“我去過村長家,那人雖然穿的是粗布短衣,但還是難遮他身上的一身殺氣,他是個將軍是吧?”
蕭宣珩眼睛忽的睜大,袁小鶯看到這反應證明自己猜對了,笑了笑又繼續說,“當晚,就有一夥人闖進了白家村,除了你殺的那些山匪,還有一夥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