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是她們兩個放的。”
蘇暖暖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林薇薇、李娟，她不會發火。
也不知道怎麼罵人？
可此刻就是火氣，一股很大的氣憋着。
“你們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處處針對我，你們真是些……”
蘇暖暖哽咽着想要罵人，可到了喉嚨的話就是說不出，她努力的想要把毒婦兩個字說出來，可最終還是吞了下去。
她是首富千金，從小媽媽就教她。
做女人要溫柔如水，情緒要穩定，不能罵髒話，也不能生氣。
他們蘇家是按大家閨秀培養她的，所以她實在罵不出。
江崢瞪着李娟、林微微，“你們兩個還不道歉，要不我直接上報，讓上面通報你們。”
“不要，表哥，上面一旦通報，我這輩子就毀了。”
“那就道歉！”
李娟和林薇薇低着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蘇暖暖同志，對不起，我們錯了。”
蘇暖暖沒說話，只是縮在床上不敢看她們。
明明就是她受了委屈，弄得像她欺負了人似的。
江崢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心裏更疼，對兩人說：“道歉不是說說而已，以後再敢找她麻煩，我饒不了你們！”
張強開口，“嫂子，以後我媳婦要是再敢背後蛐蛐你，或者做了什麼對你不好的事，你只管告訴我，我定給她好看。”
話落，張強拽着李娟就走。
門外傳來張強怒罵李娟的聲音。
打發走李娟，江崢看向蘇暖暖，“暖暖，你先休息，我去處理一下後面的事。”
反正他是不能再把林薇薇這個禍害留在這裏了。
蘇暖暖點頭。
江崢瞪着林薇薇，“你還愣着幹嘛？跟我走。”
帶着林薇薇回到她的出租屋，江崢語氣不容置疑，“收拾東西，馬上回京市，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不回！” 林薇薇梗着脖子，“表哥，我是爲了你好，蘇暖暖根本配不上你！”
“再說我才到這裏，要是你媽知道我被你趕回去，一定會生氣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崢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走進臥室，把她的行李一件件扔到樓下，“你要是不自己走，我就讓人把你綁去火車站！”
林薇薇看着散落一地的行李，又看到樓下站着的警衛員，終於怕了，哭哭啼啼地收拾東西。
江崢親自開車送她去城裏，給她買了最早一班回京市的火車票，看着火車開動，才轉身離開。
回到醫院時，夕陽已經西下。
江崢走進病房，看到蘇暖暖正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他之前給她的手表。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眼裏還帶着淡淡的水汽，卻對他笑了笑：“你回來了。”
“嗯。”
江崢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握住她的手，“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我把林薇薇送走了。”
蘇暖暖點點頭，她攥着手表，指尖輕輕摩挲着冰涼的金屬表殼，眼神帶着幾分試探，“林薇薇是不是喜歡你呀？”
江崢愣了一下，隨即失笑，語氣篤定，“怎麼可能，我就把她當妹妹。”
“她爸媽走得早，從小在我家長大，跟我親妹似的，就是對我依賴了些。”
“才不是呢，” 蘇暖暖搖搖頭，眼神認真，“她看我的樣子，滿是敵意，若不是喜歡你，何必這麼針對我？”
她想起林薇薇那句 “你配不上我表哥”，語氣裏的占有欲太過明顯，根本不是單純的表妹對表哥的維護。
江崢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眉頭微微蹙起。
被蘇暖暖這麼一說，他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他一直把林薇薇當親妹妹看待，從未多想，可回想過往的種種，一些被忽略的細節漸漸浮上心頭。
小時候，林薇薇總愛跟在他身後，像條小尾巴，不管他去訓練還是和戰友玩耍，她都要跟着；
上學時，她會偷偷把好吃的塞給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發呆，被發現了就紅着臉跑開；
他入伍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拉着他的手不肯放，說 “表哥不要走”；
後來他提了幹，每次回家，她都會精心打扮，巴巴地湊到他身邊，問東問西，眼神裏滿是崇拜。
以前他只當是小姑娘依賴兄長，可現在想來，那些眼神裏的執拗和占有欲，似乎超出了兄妹之情。
尤其是這次，她爲了針對蘇暖暖，竟然不惜鋌而走險，做出驚動胎氣的事。
這哪裏是單純的 “依賴” 能解釋的？
江崢沉默了，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握住蘇暖暖的手。
他想起林薇薇剛才在醫院裏哭着說 “表哥我是爲了你好”，那語氣裏的委屈和不甘，此刻想來，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許…… 你說得有道理。”
江崢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確定，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此刻被點破，只覺得有些恍然，“是我之前太大意了。”
蘇暖暖見他認同自己的想法，心裏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莫名的酸澀。
她低下頭，小聲說：“你要是早看出來，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是我的錯。”
江崢語氣帶着歉意，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後我會注意分寸，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找你麻煩。”
他頓了頓，心裏已有了打算，“我寫信回去，讓我媽多開導開導她，讓她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思，找個合適的人，別再揪着我不放。”
“難道你就不喜歡她？”
“我只是把她當妹妹，僅此而已。”
他說的直白，他這人一向都很直，喜歡就是喜歡。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比如眼前嬌滴滴的姑娘，他也只是把她當妹妹。
談不上愛，只是單純的想要負責，就會好好對她。
要是哪一天她要走，他也不會強求。
要是他愛上她，他也會強勢表白。
蘇暖暖點點頭，沒再說話。
病房裏靜了下來，只有窗外的風聲輕輕掠過。
她靠在床頭，看着江崢輪廓剛毅的側臉，心裏有些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