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思難以揣度,但萬事有備無患,讓我們的人暗中調查軍糧調度一事,以防被打的措手不及。”
“是。”葉五應下。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葉五起身退下,門外的葉七進來。
二人匆匆忙忙,路過時只是相互點個頭,算作打招呼了。
葉影七人,是蕭容燼自己培養的,並不是皇家暗衛。
葉七進屋稟道,“王爺,二小姐領走的那個死士,今日進了狩獵場中一直未曾出來。”
“還有一個死士,被我們的人在青苑發現,他這幾日除了吃喝嫖賭,就是淫歡作樂,若不是他脖後的刺青,我們的人都以爲看錯了。”
“至於另外三人,暫時還沒發現蹤跡。”
蕭容燼沉吟道,“繼續跟着,本王倒想看看這個梁清鳶,到底想幹什麼。”
他最初以爲梁清鳶要死士,是爲了暗殺崔逸,如今看來,恐怕並非如此。
崔逸從小便開始習武,更是走了武考,位列三甲,實力亦不可小覷,只一個死士就想殺他,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些?
若是敗露牽扯到他,這步棋,不要也罷。
宸月宮內,燈火通明,梁清鳶捏着糕點,一邊吃一邊和宸妃娘娘隨口聊着。
“姨母,陛下前幾日病重,您如何讓宋嬤嬤取得的印信?”
宸貴妃隨口道,“那日陛下已經醒了,雖未見面,但王守義是得了陛下的令才給的令牌。”
“哦...”梁清鳶垂眸,心中思緒漸起。
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如此裝病是爲何?
試探燼王還是太子?
“阿鳶。”
正想着,面前的宸貴妃輕喊了一聲,梁清鳶立刻收回思緒聽着。
宸貴妃看着眼前快年滿十八的女子,面上滿是笑意,“再過幾月阿鳶就要過十八歲生辰了,別的姑娘都已是有家室了,阿鳶可有喜歡的男子?”
梁清鳶拿着糕點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說出口,“我若是找個爲商的男子,姨母覺得如何?”
這念頭和趙夫人都沒說過,如今宸貴妃既然問了,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宸貴妃聽到她的話,沉默半晌,眉頭逐漸皺起,“士農工商,這樣的人家就算招到侯府做婿,也是委屈了你。”
梁清鳶倒是沒有覺得宸貴妃的話不中聽,反倒笑道,“阿鳶只是說說,說不定人家還看不上我呢。”
“胡說。”宸貴妃面色一涼,“堂堂...侯府小姐,阿鳶看中誰都是別人高攀了。”
梁清鳶雖然不知道原主是如何和宸貴妃相處的,但今日交談下來,她的的確確喜歡這個宸貴妃。
簡直是無厘頭的寵她。
她的笑聲在大殿響起,“姨母說的是,我可是貴妃娘娘的親外甥女,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我看上誰都是別人高攀了。”
宸貴妃被她這俏皮的模樣逗的直樂。
外面宋嬤嬤疾步走進來,稟道,“娘娘,陛下已經到後花園了,正往宸月宮的方向過來。”
梁清鳶聽到這話,起身告辭,“姨母,時辰不早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宸貴妃聽到皇帝來時,面上的笑意就淡了許多,“好,早日休息。”
梁清鳶福了福身,跟着宋嬤嬤退下。
她前腳剛走,皇帝就進了宸月宮。
皇帝大步跨入進殿,見燈火通明,輕笑出聲,“愛妃還未睡,是在等朕?”
宸貴妃笑盈盈地走來,“是啊,今日臣妾生辰,還以爲陛下又去別人的寢宮了。”
宸貴妃當初能被選中進宮,就是因爲那張明媚豔麗的臉,一顰一笑帶着江南春日的鮮活氣。
看慣了後宮女人慣有的端莊,和刻意討好的柔媚,皇帝倒是真真切切喜歡宸貴妃的長相和性格。
夜色發濃,喜歡的人又在眼前,皇帝心思也不由得蕩漾起來。
一把攬過宸貴妃,湊着臉親上去,“愛妃這拈酸吃醋的樣子,真真讓朕喜歡的緊。”
皇帝彎腰攔住宸貴妃往榻上走,“朕設後宮十餘年,卻只得二子,愛妃再給朕生個皇子可好?”
聽到這話,宸貴妃埋在皇帝胸膛的臉冷了些。
燭火搖曳,天色漸亮。
梁清鳶一早回了侯府,陪趙夫人吃過早膳,剛回院子就見清五翻牆進來。
清五風塵仆仆,想來是連夜趕回來,梁清鳶站在他旁邊都察覺到幾分寒氣。
“小姐。”自從那日回到侯府,梁清鳶就讓他改了稱呼。
“吃了嗎?”
聽到這話,清五怔愣抬頭,到嘴的話一下子吞了回去。
梁清鳶道,“事情不急,換身衣服用了早膳再來,還有,以後走正門。”
“是...”清五微微點頭,心中的思緒繁雜奇特,他只覺得有些局促,心底又有些密密的酸喜。
這幾日在侯府的日子,是他這一輩子不敢做的夢。
遇到了心善的主子,還能吃飽穿暖,不用每日被未知的死亡嚇的提心吊膽。
他唯恐這樣的日子一瞬間就化作泡影,所以盡力將事情辦好。
忐忑的心終在梁清鳶那句平日的問候中,逐漸被安撫。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進屋的梁清鳶,轉身走出院子。
二人再見面時,已是半刻鍾後。
清五在地圖上圈出了幾個地點,跪地正色,“小姐想殺誰?清五絕對不辱使命。”
梁清鳶仔細記着地圖上的點,朝清五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
“不急,你箭術如何?”
聽到這話,清五猶豫地搖搖頭,隨後急忙補充,“小姐若是信的過屬下,屬下這幾日定會刻苦練習,半月,不,七日,七日屬下就能練會。”
他在黑市學的都是殺人保命的近身戰,的確沒怎麼使用過弓箭。
但以他殺人的經歷來看,做任何事,只要強加努力,半月就能有成效。
只要縮短日常休息,七日時間,也不是不可能。
“無事,我自有安排,這幾日你先休息。”她從布兜掏了幾錠碎銀子給他。
“在府中覺得悶,出府逛逛,若是漣漪有空,可以同她一起去,這上京城她比你熟。”
清五握着手中銀子,心中已是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他第一次,手中的銀子不是殺人的酬金。
“是...”他看着低頭觀察地圖的女子,眸子轉動了幾下,這才離開。
梁清鳶整個人投在地圖中,用筆標記着西北獵場的各個方位。
梁清鳶將地圖全部記在腦中,又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做攻略。
和異種糾纏的時間長了,必須想盡辦法斬殺他們,否則很難逃脫。
所以她出手時,都會事無巨細地計劃好。
不會給獵物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