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那副過於震驚的表情完全寫在臉上，遲在看在眼裏，長長的睫毛掩去眼底的不安：“你會覺得討厭嗎？”
“啊？不！”顏落猛地回神，連忙搖頭：“這是你的個人自由啊，怎麼會討厭……我就是、就是擔心你身體……咳，身體沒事吧？”
“沒有事！”遲在急忙解釋，“我身體很好，非常好！很健康！”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顏落的聲音放軟，小聲說，“總憋着，會把身體憋壞了。”
反正又不是真的……對她做什麼。
遲在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確認：“那……我可以嗎？”
顏落連忙將眼神轉向一邊：“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啊。”
那意思就是她不介意。
遲在低聲笑起來。
臨走前，遲在忽然叫住她，目光落在她頭發上綁着的星星發圈上：“那個，可以給我嗎？”
顏落隨手扯下發圈遞給他，疑惑地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遲在捏着發圈，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的小星星：“你說過可以的。”
顏落反應過來，臉頰瞬間燒得滾燙。別扭地別開眼：“……好吧。”
發圈……能拿來做什麼？
兩天後，遲在遞給她一個精致的禮盒，裏面裝滿了各種款式的發圈，有可愛的、簡約的、帶鑽的。
顏落捏着新的發圈，終究沒有問出口原來那根發圈究竟被他拿去做了什麼。
遲在送了她一盒子發圈，顏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既然他主動送了東西，自己是不是該回點什麼？
第二天晚飯過後，顏落和閔蕭蕭在小區散步時，發現路邊新開了一家寵物用品店。
趁閔蕭蕭在門口跟熟人聊天，顏落走了進去，逛了一圈，腳步最終停在了賣項圈的貨架前。
貨架上的項圈各式各樣，有綴着小鈴鐺的、印着卡通圖案的，大多是可愛款。她的目光掃過，最終落在一條低調的黑色項圈上——上面纏着細細的藍白相間蕾絲，不張揚，卻帶着點隱秘的精致。
回家時，閔蕭蕭瞥見她手裏的包裝盒，隨口問：“又買了什麼小玩意兒？”
顏落慌忙把盒子塞進包裏，含糊道：“沒什麼，就隨便買了點。”
結果沒幾分鍾就在電梯口遇到下了晚課回來的遲在。
顏落攥着包帶糾結了半天，在遲在握住自家門把手的前一秒，終於把那個盒子遞了過去。
“這個……算是回禮。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遲在反應，她就飛快地打開自家門鑽了進去。
她居然真的送出去了！
也不知道遲在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會是什麼反應……
顏落的手機震了震。
是一句短訊：“謝謝，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次日，遲在穿了件黑色襯衫。
他在駕駛位上側身給顏落系好安全帶後，用修長的食指勾住領帶，刻意將領口往下拉了些，那根帶着蕾絲的黑色項圈，若隱若現地貼在他白皙的皮膚上。
蕾絲的細邊蹭着脖頸線條，明明是低調的款式，透出一種致命的誘惑。
喉結滾動時，項圈也隨之輕輕晃動，看得顏落發直。
“昨天自己戴了半天，有點費勁。”
這就帶上了？
“你今天不是有課嗎，不會被發現嗎？”
遲在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眼帶笑意：“誰知道呢，或許會吧。”
這句話讓顏落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一想到清冷禁欲的遲在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脖子上卻綴着一個蕾絲項圈，她就心跳加速，連實驗數據都看錯了好幾遍。
終於熬到下午，實驗室不忙，她沒忍住溜去了A大。
她有遲在的課表，知道這會他正在研究生教學樓上課。
走到教室門口，她靠在走廊的牆上，聽着裏面傳來遲在的聲音，清晰又沉穩。
下課鈴響，遲在跟在學生後面出來，看到靠在牆上的顏落，微冷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快步走過來：“怎麼不說一聲就過來了？”
說完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頭。
幾個學生看到這一幕，笑着打趣：“遲老師，這是您小女朋友吧？藏得夠深啊！”
遲在沒有否認：“記得交實踐報告。”
進了辦公室，遲在問：“今天這麼早就忙完了？”
“嗯……差不多吧。”
遲在發覺她不自在的表情，了然地走向門口，抬手輕輕帶上了辦公室的門，上了鎖。
下一秒，遲在轉過身，沒有絲毫猶豫，在她腳邊跪了下來：“是來檢查的嗎？來看我今天有沒有好好戴着你送的東西。”
“……”顏落放緩了呼吸。
遲在握着她的手，引導到自己的頸間，將她的指尖按在領帶上，聲音帶着點蠱惑的輕：“得先解開這個。”
顏落扯了一下，沒解開。
遲在低笑出聲：“忘了，你不會。來，我教你。”
他說着，半握住她的手，指尖帶動着，一點點教她如何轉動、拉扯。
領帶被緩緩解開，鬆鬆地掛在遲在頸間。
他又牽着她的手按在最上面的那顆紐扣上：“這該會了吧。”
顏落在他的引導下，一顆、兩顆……慢慢解開了襯衫紐扣。
隨着衣襟敞開，那根綴着蕾絲的黑色項圈徹底暴露在視線裏，項圈邊緣貼着皮膚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圈淡淡的紅痕。
“是不是太緊了？都勒出印子了。”
遲在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放得很輕：“可能是自己戴的時候，沒把握好力度。”
她該怎麼回答？
下次她幫他戴？
遲在低頭，呼吸輕輕落在她的手腕上：“你今天噴香水了？”
“嗯。”她其實不習慣噴香水，也是最近才開始噴的。
顏落有點緊張：“不好聞嗎？”
“不是不好聞，只是沒有你自己的味道好聞。”
“我自己的味道？什麼味道，我怎麼沒聞到？”
遲在的鼻尖輕輕往上挪了挪，停在她的手臂間：“人體會分泌信息素，通過皮脂腺釋放獨特的揮發性物質，這些味道會受飲食、基因甚至生活習慣影響。就像你小時候總吃草莓，身上會帶着點淡淡的甜香；後來喜歡吃柑橘類水果，味道又會變得清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