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會人員已經在會議室集齊。
寧願感激他的考慮周全,如果讓人看到她深夜從李市長車上下來,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好像新書記一上任她就背棄了許區長一樣!
深夜踏雪而來的男人撲克臉上萬年不變的笑意消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政安先是通報了西城區某個局長昨夜嫖宿被市局抓獲,又通報了關於一些幹部作風問題的舉報。
人人自危。
李市長拍着桌子罵了半個小時,會議室裏噤若寒蟬,寧願也不知道他哪來兒那麼大火氣。
明明晚上在飯店遇到他時他還笑眯眯的很愉悅的樣子。
他才剛兼任橋西區委書記,還未正式開展工作,三把火就提前燒起來了?!
原來他的笑容滿面,人畜無害都是假象。
這個年紀就登頂了權力的高層,一定是有些脾氣跟手段在身上的!
隨後他就強調了西城區在他兼任期間,不允許發生一起作風問題事件,重要崗位實行工作日二十四小時禁酒制度。
許區長再次提前押對了寶,寧願提前趕回來給他打印出了先前他就準備好的發言材料,在書記發完脾氣後重點又強調了一番。
會議結束,已是深夜。
寧願的車子送修了,又回辦公室去整理了一下第二天需要的材料,磨磨蹭蹭從區委出來,已經十二點。
平時從不覺得區委大院陰森,今天車送修了,她需要從大樓走到門口,中間樹木茂盛,又有怪石假山,無數個大院裏流傳的鬼故事涌上心頭。
地上溼滑,她爲了規範着裝,特意穿了高跟鞋,不敢跑,只好硬着頭皮往外走,心如擂鼓。
雖然在大院裏,就沒有女人這種生物,可她終究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
李政安坐在邁巴赫後座,看不出神情。
司機暗自觀察自家領導,出來等在院子裏半天,看起來是想送方才酒店院子裏拉的女孩子回家的。
司機緩緩的發動了車子,行至那道在雪夜裏分外單薄嬌弱的背景旁時將車速放到更緩。
“寧秘書。”
雖然不是很熟悉,但這稱呼今天聽得有點多。
畢竟整個大院,鮮有人這麼叫她。
“李市長。”
司機聽見這穿越了似的開場白,將車子徹底停下,直接下車去給人家打開車門。
“寧秘書請。”
“謝謝李市長。”現在別說是第二次坐領導的車了,就是第一次,她也不會猶豫分毫。
畢竟李市長雖然恐怖,但好歹是真人,是活人!
區委大院裏那些廣爲流傳的鬼故事,各個都比他來的恐怖。
“不必這麼客氣,剛剛問了你的年齡,我比你大了兩歲,你我二人年齡相仿,同齡人間沒這許多講究。”
他臉上掛着長久以來深入人心的盈盈笑意,仿佛剛才在區委會議室裏拍着桌子罵人的不是他。
“今晚麻煩了,有機會請您吃飯。”寧願臉上掛着禮貌得體的笑,言辭懇切又認真。
“家住哪兒?”車子穩穩駛出西城區委大院,果不出其然,在街邊看到了先前她準備上的那輛車,還有那個準備帶她去酒店的男人。
李政安嘴邊的笑意變淡,眼眸裏的光也黯淡了許多。
“住在濱江路的統計局家屬樓。”
已經在新洲待了幾年,這個地方着實有些陌生。
離得不遠,車子很快停在寧願住的5號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