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曉楠帶着郝明輝倆人去食堂吃了早飯,
本來白曉楠說要送郝明輝上學的,但是那死孩子說什麼都不讓,
沒辦法,白曉楠騎着自行車直接出了軍區,她今天要去軍區醫院。
剛出了軍區,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就緩緩停在面前,白德海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白曉楠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輕聲問道:“大伯,您這是要走了?”
白德海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是啊小南,大伯該回去了,你和你媽在這兒好好的。”
白曉楠抿了抿唇,從口袋裏掏出兩張十元紙幣,“我知道了大伯,您路上當心。
我也沒什麼好準備的,這二十塊錢您拿着,就當是我孝敬您的。”
白德海連忙擺手推辭,語氣帶着幾分心疼:“哎不用不用,大伯有錢,你們母女倆在這邊過日子不容易。”
“大伯,您就收下吧。” 白曉楠把錢往他手裏塞了塞,“您大老遠爲了我們過來,我和我媽心裏都記着這份情。
您要是不收,我反倒心裏不踏實。”
白德海看着女孩固執的眼神,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接過了錢,“好,大伯收下。”
“嗯,大伯再見。” 白曉楠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吉普車緩緩駛遠,
她重新跨上自行車,朝着醫院的方向騎去,只覺得自己迎着朝陽,心情莫明舒暢。
自行車停在軍區醫院樓下,白曉楠快步往住院部走,
剛拐進郝叔叔的病房走廊,就聽見裏面傳來熟悉的笑聲,她腳步一頓,探頭往裏看,
只見郝叔叔穿着病號服,正扶着牆慢慢走動,臉色雖還有些蒼白,精神頭卻好了不少;
媽媽張海菊站在一旁,一手輕輕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替他攏了攏衣襟,臉上滿是舒展的笑意。
“郝叔叔!媽!” 白曉楠走進來,聲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張海菊回頭看見女兒,驚喜地迎上來:“你怎麼來了?早飯吃了沒?
家裏明輝那孩子沒鬧吧?” 一連串的問句裏滿是牽掛。
“吃了媽,明輝可乖了,自己背着書包上學去了,說不用我送。”
白曉楠走到郝叔叔身邊,笑着打量他,“郝叔叔,您怎麼樣?”
郝建國笑着點頭,聲音還有些沙啞,卻透着輕鬆:“多虧了你媽天天在這兒照顧,
醫生說恢復得不錯,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剛才路過供銷社買了點橘子,郝叔叔您嚐一個。”說着遞了過去一個大橘子,
郝建國笑呵呵的接了過來。
張海菊想了想拉着女兒走出來病房,“小南,你在機械營跟鄭營長相處得怎麼樣?”
白曉楠抿了抿唇,“就......就那樣,鄭營長人挺好的,對我也照顧。”
張海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眼神裏滿是心疼:“媽不是要逼你。
你要是覺得鄭營長人不錯,願意跟他處處,媽不反對,可要是你要沒這個心思,覺得不合適,媽也絕不逼你。”
白曉楠愣住了,她一直以爲這個女人是希望自己和鄭營長在一起的,畢竟能幫襯家裏......
張海菊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和你郝叔叔昨晚商量了半宿。咱們不能爲了別的,就堵上你的幸福。
那些人費盡心思搞小動作,不就是不想讓你郝叔叔明年提幹嗎?
你郝叔叔也說了,大不了就是轉業,回地方找份安穩工作,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
所以小南,你不用有那麼大壓力,不用想着爲了家裏委屈自己,你的日子得你自己舒心才好。”
這些話像一股暖流,慢慢淌進白曉楠心裏,沒想到他們是真心爲自己考慮的。
白曉楠騎着自行車在回軍區的路上,只覺得這顛簸的路好像也沒有那麼難走了。
—— ——
“家凱,你跟那個叫白小南的姑娘,最近處得怎麼樣了?”
這話讓鄭家凱一愣,耳尖瞬間泛起淡淡的紅暈。
他摸了摸後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媽,您怎麼突然問這個?”
鄭母眼神裏帶着幾分了然的笑意,“你要是覺得合適,我就讓你胡阿姨上門提親去。”
鄭家凱被母親戳破心事,臉上的紅暈更甚,“媽,我們才認識沒幾天,哪有這麼快?”
鄭母看着兒子眼底藏不住的溫柔,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她這兒子眼光太高,終於有一個能瞧得的,
“咳,打結婚報告也沒有那麼快批下來,再說了,你都多大了你不知道啊,你爺爺還着急抱孫子呢?”
鄭家凱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媽,我覺得小南是個好姑娘,而且她還特別聰明,我們機械營那些文件她翻譯的可好了,
只是......我還沒跟她明說我的心思,怕太唐突了,也怕她對我沒那個意思。”
鄭母挑了挑眉,“她能找到你就是打着燈籠的好事了,怎麼可能不願意,放心吧。”
鄭家凱糾結的一瞬還是說道,“媽,我不想強壓着別人,這個事你就別管了,我會自己和她說。”
“誒,你這傻小子。”鄭母看着兒子頭也不回頭的走了,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