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往外走去。
但是走到門口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折回了身子。
然後黎肆就看到他去接了杯水,又拿了兩片藥過來。
“阿肆,伸手。”
他絕美的唇瓣,溫柔的語氣,卻說的是無比殘忍的字眼,“吃藥。”
避孕藥。
以前他都是讓女傭送到她手裏的,或許是黎肆剛才的話提醒了他,這次的藥,他親手送了。
但是黎肆怎麼能吃呢?
她懷孕了。
還那麼小的寶寶,這兩顆藥會殺死他的。
但是黎肆有選擇嗎?
沒有。
黎肆呀黎肆。
你還沒明白嗎?大叔把你從監獄裏接出來照顧,是因爲曾經許下過承諾,不是愛你,更不是想愛你。
大叔的孩子,也輪不到你去生。
黎肆一顆心被傷得鮮血淋漓,卻不能哭,也不能軟弱。
媽媽去世了。
爸爸也去世了且從來都沒愛過她。
她要堅強呀,要堅強的長大,長大到能保護自己保護寶寶的程度就好了。
黎肆小鼻子抽了抽,從季驍掌心拿過那兩粒藥,乖乖吞下,然後把舌頭抬起來給他看,“大叔,我吃啦。”
“嗯,真乖。”
季驍抬手揉了揉黎肆的腦袋,“今天晚上有課嗎?”
黎肆搖頭,“怎麼啦?”
“下午放學我來接你,晚上跟我一起出席個晚宴。”季驍說着,看抬手看了眼時間,確實是不早了,他低頭彎腰在黎肆白嫩的額頭碰了碰,“好了,我上班去了。”
“大叔再見。”黎肆送他到門口,望着載着他的黑色邁巴赫駛出車道消失在大門處時,她飛快扭頭鑽進了花園裏,手指狠扣着喉嚨,幹嘔了好大一陣兒,才把那兩顆藥給嘔出來。
最後吐出來的東西裏竟然有紅紅的血絲。
她嚇壞了。
不敢告訴任何人,在去學校的路上偷偷的去了一趟醫院。
結果拿到的是個讓她目瞪口呆的結果。
從醫院大門裏走出,站在明晃晃的日頭下,黎肆的腦袋還暈乎乎的,耳邊一直回響着醫生剛才說過的話。
“小姑娘呀,你這身體太弱啦,懷的是雙胞胎,這才一個月左右就吐這麼嚴重,以後怎麼得了??”
“你成年了吧?看起來好小喔,意外懷孕嗎?這兩個孩子要留下嗎?監護人呢?”
“哎喲,爸媽都去世啦?不是意外懷孕嗎?那你讓你對象跟你來一趟吧,你這個情況喲,復雜的捏,不過你誤吃的那兩顆避孕藥倒是不會有什麼影響,你讓你對象來一趟吧,你這種情況……唉。”
……
黎肆拿着檢查結果,在日頭下站了很久後,她撕了它們。
醫生給她開了些保胎的藥。
爲了避免季驍發現,黎肆又去買了許多維生素,然後把裏面的藥片換成這些保胎藥。
弄好這一切過後。
黎肆坐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坐在搖搖晃晃的公交上,她的手機突然叮咚一響。
是一個用着路飛頭像的聯系人。
黎肆沒備注,盯着他發來的打招呼的話想了好久,才想起他應該是檀哲文。
她的微信號是出獄後新買的手機新換的號碼申請的,上面的聯系人就三個,季驍,杜媽,還有就是檀哲文了。
人少得可憐。
季驍幾乎不用微信。
杜媽也不會在微信上跟她閒聊。
所以黎肆的世界裏,單調得收到檀哲文這句打招呼似的問候,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丟了一顆石子,能起好久好久的漣漪了。
檀哲文:“黎同學,今天中午有空嗎?一起吃午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