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把褲腳浸得發涼時，我正蹲在系統商城的虛擬界面前，指尖懸在“耐旱玉米種子×500斤”的圖標上——界面裏的種子顆顆滾圓，深褐色的種皮泛着健康的光澤，像剛從曬谷場上收回來的寶貝。上一章的豐收場景突然撞進腦子裏：阿米娜舉着玉米棒跑過來時，玉米粒上還沾着晨露，甜津津的味道差點把我舌頭咬掉。可昨天跟奧馬爾酋長聊天時，他搓着粗糙的手掌嘆氣：“要是能多種十畝，就能讓部落裏的孩子每天多喝一碗稀粥。”
“King，你蹲在這裏發什麼呆？”穆薩老酋長的木杖戳了戳我的膝蓋，他懷裏抱着個用獸皮裹着的布包，掀開時露出幾枚幹巴巴的傳統玉米種子——那是瓦坎達祖輩種了幾百年的品種，產量低得可憐，還怕曬。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系統界面裏的虛擬種子，獨眼眯成一條縫：“這比我們的‘老夥計’強？”“強十倍！”我點了點圖標下面的小字，“系統說這品種能在45度高溫下結穗，畝產比咱們之前的多三百斤！”老酋長把手裏的傳統種子放回布包，手指輕輕敲了敲界面：“那還等什麼？兌換！”
李建國的聲音從玉米地裏飄過來時，我剛按下“確認兌換”——他舉着個舊筆記本，褲腳沾着泥，鏡片上蒙着層薄霧：“剛子！土壤檢測結果出來了，村東的沙壤土適合種玉米，村西的黏土能種豇豆！”我指着系統界面裏的“豇豆種子×200斤”圖標，眼睛發亮：“李哥！我剛兌換了500斤玉米種子，再換200斤豇豆怎麼樣？豇豆能固氮，還能當蔬菜吃！”他湊過來翻了翻筆記本的第17頁，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土壤溼度數據：“行！豇豆耐貧瘠，正好填了玉米地的空壟！”
系統提示音突然炸響時，我正攥着李建國的筆記本——“叮！消耗聲望值×4500，兌換【耐旱玉米種子×500斤】【豇豆種子×200斤】成功！當前聲望值：4950點！”虛擬界面裏的種子圖標化成一道金光，落在我腳邊的竹筐裏——竹筐是阿卜杜勒昨天編的，還帶着竹青的味道。我掀開竹筐蓋，裏面的種子堆得滿滿的，伸手一摸，顆粒飽滿得硌手心，像攥着一把小太陽。
“King！國王！”阿卜杜勒的喊叫聲撞開晨霧，他身後跟着十幾個村民，有抱着孩子的婦女，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布包或竹籃。阿米娜擠在最前面，小辮子上系着我上次給她的紅繩：“King！我要種子！我要種玉米！”我蹲下來，抓了一把種子放進她的布包裏，她的小手捧着種子，眼睛亮得像星星：“這些種子能長出像上次那樣甜的玉米嗎？”“能！”我揉了揉她的頭發，“等豐收了，你要給我留最大的玉米棒！”
奧馬爾酋長擠過來時，我正給一個老人裝種子——他的腰杆挺得筆直，手裏拿着個用羚羊皮做的袋子：“King，我帶了部落裏的年輕人來幫忙翻地！”他接過我遞過去的種子，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這味道……像雨後的土地。”穆薩老酋長站在旁邊，摸着奧馬爾的袋子，聲音沙啞：“上次豐收，你部落裏的孩子多喝了三碗粥。”奧馬爾笑了，眼角的皺紋裏藏着淚：“這次，能讓他們吃飽。”
我突然想起要開直播——手機還揣在兜裏，屏幕上顯示着“國王直播間”的圖標。我擦了擦手，點開直播，鏡頭對準竹筐裏的種子：“老鐵們！看！這就是我用聲望值兌換的希望的種子！”彈幕瞬間刷起來：“剛子牛批！這種子看着就壯！”“我家是種玉米的，這品種我認識，耐曬得很！”“刷波火箭支持！”張小花的留言跳出來：“剛子！我媽說要寄蔥籽，配你那玉米肯定香！”我對着鏡頭笑：“要要要！等玉米熟了，我給你寄最大的！”
李建國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村東的方向——那裏有一片剛翻好的土地，黑土泛着油光，幾個年輕人正扛着鋤頭往那邊走。奧馬爾酋長喊了一嗓子，村民們跟着他往地裏走，布包裏的種子晃出沙沙的聲音。阿米娜跑在最前面，手裏的布包飄起來，種子撒了幾顆在地上，她趕緊蹲下來撿，紅繩在風裏晃呀晃。
穆薩老酋長站在我旁邊，望着村民的背影，獨眼映着朝陽：“King，你知道‘希望’在我們的語言裏怎麼說嗎？”我搖頭，他說：“叫‘姆巴亞’，意思是‘埋在土裏的太陽’。”我望着竹筐裏剩下的種子，伸手摸了摸，掌心的溫度裹着種子的溫度，像裹着整個瓦坎達的太陽。
風裏飄來玉米葉的清苦，混着剛翻的泥土的香氣，還有村民的笑聲——那是姆巴亞的聲音，是希望的聲音。我對着地裏喊：“奧馬爾！等會兒我來幫你們翻地！”奧馬爾回頭笑，手裏的鋤頭舉得高高的：“好！讓你嚐嚐我們瓦坎達男人的力氣！”
直播間的彈幕還在刷，張小花的留言還在跳，系統提示音還在響——可我此刻什麼都不想看，只想盯着那片剛翻的土地，盯着村民手裏的種子，盯着阿米娜跑遠的背影。因爲我知道，這些種子不是系統給的，是瓦坎達的未來給的；不是我兌換的，是村民的信任兌換的。
我彎腰抓起一把種子，撒向空中——種子落在黑土裏，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像春雷的第一聲炸響。李建國說：“明天就能播種了。”我點頭，望着遠處的打井機，聽着它的轟鳴聲，心裏想着：等玉米發芽時，阿米娜肯定會每天跑過來數葉子；等豇豆爬藤時，婦女們會摘着豆角唱着歌；等豐收時，孩子們的笑聲會比去年更響。
穆薩老酋長的木杖戳了戳我的腳邊，他撿起一顆落在地上的種子，放進我手裏：“King，該去地裏了。”我攥着種子，跟着他往地裏走——褲腳沾着晨露，鞋子裏進了泥土，可我一點都不覺得髒。因爲我知道，這泥土裏藏着姆巴亞，藏着希望，藏着瓦坎達的明天。
直播間裏傳來張小花的聲音：“剛子！加油！我們等着吃你的玉米！”我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笑着說：“老鐵們！等着！等豐收了，我請你們吃烤玉米！管夠！”彈幕刷起“666”，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風裏飄着種子的香氣，混着泥土的味道，還有村民的笑聲——這就是瓦坎達的春天，是我王大剛的春天，是希望的春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