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碎星驛站時，糖糖的小店還亮着燈。小姑娘正踮着腳尖往架子上擺新做好的棒棒糖，看見暗星小隊推門進來，眼睛“唰”地亮了：“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回來啦！”
下一秒，她看清衆人身上的血跡和傷口，臉色“唰”地又白了，手忙腳亂地從櫃台下翻出幾個小瓶子：“這、這是我用藥婆婆給的邊角料自己調的療傷糖漿！雖然效果可能不太好……”
“謝謝糖糖。”林清漪溫柔地接過瓶子，聞了聞，“有冰心草和月見花的味道……你學過藥劑學？”
糖糖不好意思地絞着手指：“媽媽教過一點……她說女孩子要會照顧自己。”
氣氛微妙地沉了一下。雲薇蹲下身，輕輕摸了摸糖糖的頭：“你媽媽一定很厲害。”
“嗯！”糖糖用力點頭，眼眶有點紅，“她是星隕之地最好的探險藥劑師！雖然……雖然她和爸爸去年進了深處再沒回來……”
段笑笑接過一瓶糖漿，拔開塞子嚐了一口。甜中帶着微苦的草藥味，入喉後化作暖流擴散——效果居然不錯，至少頂得上正規藥劑的三成效力。
“很好喝。”他認真地說，“糖糖以後一定能成爲比你媽媽還厲害的藥劑師。”
糖糖破涕爲笑：“真的嗎？那、那我以後多做點！給你們打折！”
離開小店時，炎雨晴小聲嘀咕：“這小丫頭……挺招人疼的。”
“嗯。”藍冰璃罕見地表示贊同。
藥劑婆婆的帳篷裏彌漫着八十種草藥混合的詭異氣味。老太太正用一根粗木棍攪動大鍋裏咕嘟冒泡的綠色粘稠液體，看見衆人進來，眼皮都沒抬：“又來送錢了？”
“婆婆，我們需要療傷。”楊琳扶着受傷最重的科考隊員小王，“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我這藥你們受不受得住。”藥劑婆婆終於停下攪拌，眯着眼挨個打量，“紅頭發的火氣旺過頭了，經脈都快燒穿了。銀頭發的寒氣反噬，再這麼玩冰早晚把自己凍成冰雕。紫頭發的劍意太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段笑笑身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最離譜的是你。五種屬性往身體裏塞，當自己是聖器展示架呢？現在你體內就是個元素戰場，光、冰、火、雷、暗五股力量正打得不可開交——猜猜戰場在哪？是你的五髒六腑。”
段笑笑苦笑。確實，每次呼吸都感覺有小人拿着冰錐和火把在肺裏打架。
“能治嗎？”雲薇急切地問。
“能，但貴，還疼。”藥劑婆婆從櫃子最底層搬出幾個封着蠟印的陶罐，“‘五行調和膏’，我三十年才攢了這麼點。原料‘七彩琉璃花’要在星塵風暴最猛的時候去懸崖上采，一百次裏能活着回來九次就不錯了。一罐……兩萬八。”
炎雨晴倒吸一口涼氣：“您老這價格跟打劫虛空之核有什麼區別？！”
“區別是虛空之核不給你藥。”婆婆翻了個白眼，“愛買不買。”
“買。”段笑笑從儲物戒裏倒出魔晶幣——葉星瑤給的探險經費還剩二十萬出頭，“六罐。”
“爽快。”婆婆麻利收錢，“每晚睡前塗全身，配合深度冥想吸收。三天內不能動手，否則藥力反沖……嘖，場面大概就像在肚子裏放鞭炮。”
其他幾人各自買了對症的藥劑，又是一大筆開銷。走出帳篷時，小王哭喪着臉：“楊隊，咱們科考隊的經費……”
“回去申請報銷。”楊琳嘆氣，“實在不行我墊。”
回到驛站安排的臨時住所——棟二層石屋，衆人開始療傷。
段笑笑按說明塗抹藥膏。那膏體剛抹上皮膚就傳來刺痛感，接着是冰火交織的詭異觸覺——左邊胳膊冷得像在冰窟，右邊胳膊熱得像在烤爐。他趕緊盤膝冥想，引導藥力深入。
神奇的是，通過靈魂鏈接，藥效居然能輕微傳導給隊友。雲薇的霞光之力恢復速度快了一絲，藍冰璃體內的寒氣被中和少許，連炎雨晴經脈的灼痛都緩解了。
“這就是深度靈魂鏈接的福利？”蘇晚晴一邊擦拭佩劍一邊問。
“嗯。”雲薇點頭，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些，“笑笑現在的狀態就像個‘能量調和器’，他平衡五行的時候，我們這些和他有鏈接的人也會受益。”
“那敢情好。”炎雨晴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躺，“隊長加油療傷，姐幾個的幸福就靠你了。”
段笑笑：“……”他怎麼覺得這話有點歧義。
一夜在藥力和冥想中度過。
第二天清晨，段笑笑是被樓下傳來的爭吵聲吵醒的。
他推開窗戶，看到驛站空地上站了十幾個穿金色鎧甲的人——金薔薇家族的護衛。爲首的是個金發青年，面容英俊但表情跋扈，正是前天被炎雨晴一拳揍飛的凱爾。
“叫那個段笑笑的出來！”凱爾叉着腰嚷嚷，“打了我們金薔薇家族的人就想跑？今天必須給個交代！”
驛站裏其他探險者都躲得遠遠的，老煙鬥蹲在自家屋頂抽着煙鬥看戲，鐵匠老疤的打鐵聲“叮叮當當”響得特別用力，像是在發泄不滿。
段笑笑皺眉，剛要下樓，炎雨晴已經踹門沖出去了。
“吵什麼吵！大清早讓不讓人睡覺！”她頭發亂得像鳥窩，穿着紅色睡袍，拖鞋還穿反了，但氣勢半點不減，“又是你？皮又癢了？”
凱爾看到她，下意識後退半步，但想起身後的護衛隊，又挺起胸膛：“炎雨晴！上次你偷襲，不算！今天我要堂堂正正——”
“正什麼正？”藍冰璃從另一扇門走出。她剛洗漱完，銀發還溼着，披了件簡單的冰藍色外袍，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掃過來時，空氣溫度驟降三度，“金薔薇家族現在這麼閒？星隕之地前線是讓你們玩過家家的地方？”
凱爾臉漲得通紅：“藍冰璃！你們冰魄一族也要插手？別忘了我們兩家——”
“不熟。”藍冰璃打斷，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蘇晚晴也走了出來，腰間佩劍，紫發束成高馬尾：“要打就打，別耽誤我們吃早飯。”
金薔薇的護衛們面面相覷。他們雖然人多，但對面這幾個……每一個的氣息都不弱。紅頭發那個至少星辰魔女中階，銀頭發的高階，紫頭發的中階但劍意銳利得嚇人。而且屋裏還有個沒出來的……
“段笑笑呢？”凱爾咬牙，“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男人！”
“我在這兒。”
段笑笑推門而出。他穿着簡單的黑色訓練服，臉色還帶着傷後的蒼白，但眼神清明，步伐穩健。
凱爾上下打量他，忽然笑了：“就這？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聽說你在幻霧森林立了功？該不會功勞都是隊友讓給你的吧？”
驛站裏響起幾聲低笑。但很快笑聲停了——因爲段笑笑抬起了手。
沒有念咒，沒有結印。他只是平伸右手，掌心朝上。
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凱爾腳下的地面突然軟化，像泥潭一樣陷下去半尺。他身後的護衛們感覺身體一沉，像是背上了三百斤的負重，連抬手都困難。
“這、這是什麼妖術？！”凱爾驚慌地想把腳拔出來，但越掙扎陷得越深。
“不是妖術。”段笑笑平靜地說，“暗星魔力的基礎應用——重力操控。我現在可以把你們壓進地裏種着，或者扔出驛站，選一個？”
他說得輕鬆，但額角已經滲出冷汗。五行調和膏的藥效還在持續，強行動用魔力讓內髒又開始抽痛。
可凱爾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個看起來虛弱的男生面前，自己連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你、你敢！我是金薔薇家族的——”
“我知道。”段笑笑打斷，“所以給你留點面子。現在帶着你的人離開，我當什麼都沒發生。否則……”
他手指微動，凱爾感覺自己雙腳離地，整個人飄了起來！
“等等！我走！我走！”凱爾尖叫。
段笑笑收手，凱爾“噗通”摔在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護衛們趕緊跟上。
驛站恢復了平靜。
段笑笑轉身回屋，剛關上門，就踉蹌一步，被雲薇扶住。
“逞強。”藍冰璃遞過一瓶冰鎮藥劑。
“沒辦法。”段笑笑苦笑，喝下藥劑，“金薔薇的人，你越軟他越硬。不如一次嚇住。”
炎雨晴湊過來，戳了戳他的胳膊：“剛才那招重力操控……你什麼時候會的？”
“昨晚療傷時琢磨的。”段笑笑說，“暗星碎片融合了三塊後，多了些新能力。重力操控是其中之一，還有空間感知和能量解析……不過都不熟練，消耗還大。”
“那也很厲害了。”林清漪端來藥粥，“先吃飯吧，我加了滋補藥材。”
衆人圍桌坐下。林清漪的廚藝出乎意料的好，藥粥熬得濃稠香甜，連一向對食物挑剔的炎雨晴都喝了三碗。
正吃着，糖糖敲門送來一籃新做的棒棒糖：“這是‘療傷特制版·二代’！我改進了配方，加了星塵結晶粉末，能加速魔力恢復！”
籃子裏是五彩斑斕的棒棒糖，散發着微弱的魔力波動。段笑笑拿起一顆暗紅色的，嚐了嚐——甜味在口中炸開，緊接着一股暖流擴散，內髒的抽痛真的緩解了些。
“效果很好。”他認真道謝。
糖糖開心地笑了：“那就好！對了，老煙鬥爺爺讓我告訴你們，下午可能有‘星塵風暴’，最好別出門。風暴過後，驛站東邊的星光河會出現短暫的‘星路’，順着星路走能節省去寂滅星核一半路程。”
星路？段笑笑記下這個情報。
飯後，楊琳帶着科考隊來辭行。
“虛空之核的封印方案，我們連夜整理出來了。”她遞過一卷圖紙，“需要五種純淨屬性的魔力同時注入五個封印節點，中央用暗屬性調和。正好你們小隊六個人——雲薇的光，藍冰璃的冰，炎雨晴的火，蘇晚晴的雷，林清漪的水，段笑笑的暗。”
圖紙上畫着復雜的五芒星法陣，每個角都有詳細的魔力輸出要求。
“但操作難度極大。”楊琳嚴肅地說，“五種屬性必須在同一瞬間達到完美平衡，誤差不能超過千分之一。否則封印失敗是小，能量反沖引發爆炸是大。你們……確定要嚐試嗎？”
段笑笑看向隊友們。
炎雨晴咧嘴一笑：“來都來了。”
藍冰璃點頭：“可以一試。”
“我相信我們能做到。”雲薇微笑。
蘇晚晴擦拭劍身：“劍修從不怕挑戰。”
林清漪小聲但堅定：“我會盡全力。”
段笑笑也笑了：“那就做。”
楊琳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鞠躬：“拜托了。三天後，星塵風暴結束的第二天，是虛空之核最虛弱的時刻。那時動手，成功率最高。”
送走科考隊，衆人開始分工準備。
雲薇研究封印陣的細節，藍冰璃和炎雨晴練習魔力同步，蘇晚晴調整雷系輸出的穩定性，林清漪調配淨化藥劑輔助。段笑笑則繼續療傷，同時通過靈魂鏈接感受每個人的進度。
老煙鬥叼着煙鬥溜達過來，看見這陣仗，吐了個煙圈：“年輕就是好啊……不過提醒你們一句，星塵風暴期間，驛站會來些‘特別’的客人。”
“特別？”
“對。風暴擾亂空間，偶爾會把不該出現的東西卷過來。”老煙鬥神秘兮兮地說，“比如‘時空殘影’——不是真人，是過去或未來某段時間的投影。看到什麼都別太當真，也別亂搭話，更別想着改變什麼。”
炎雨晴挑眉：“說得跟你見過似的。”
“還真見過。”老煙鬥翻了個白眼，“二十年前一次大風暴，我在驛站門口看見個老頭，長得跟我爹一模一樣——但我爹十年前就死了。那老頭對我說‘煙鬥啊，少抽點，肺都黑了’。我嚇得煙鬥都掉了，結果那老頭說完就散了，跟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衆人：“……”
“總之，風暴期間待在屋裏，鎖好門。”老煙鬥擺擺手走了。
下午，風暴如期而至。
窗外，灰色的星塵如海嘯般席卷天地，天空變成混沌的漩渦，時不時有閃電般的空間裂隙劃過。驛站開啓了防護結界，但狂風撞擊結界的聲音還是震耳欲聾。
衆人聚在二樓客廳。段笑笑塗抹第二遍藥膏，感受着體內逐漸平息的能量。三塊碎片在胸口平穩脈動，傳遞着關於寂滅星核的零碎信息——那裏有第四塊碎片，還有很多問題的答案。
“傷勢恢復得怎麼樣？”雲薇坐到他旁邊問。
“好多了。”段笑笑活動了下手臂，“藥膏效果比想象中好。再有一天應該能恢復到七成實力。”
“那就好。”雲薇輕聲道，“封印虛空之核需要你居中調和，壓力最大。”
炎雨晴湊過來，手裏拿着根棒棒糖：“嚐嚐這個！糖糖新做的‘爆裂火焰味’，說是能短暫提升火系輸出——雖然我是火系，但你是暗星能兼容嘛。”
段笑笑接過，是根橙紅色的棒棒糖，表面有火焰紋路。他嚐了嚐，甜辣味在口中炸開，緊接着一股熱流涌入經脈——火系魔力親和度真的臨時提升了！
“效果不錯。”他驚訝，“糖糖這天賦……以後開個藥劑糖果店肯定火爆。”
“是吧是吧！”炎雨晴得意，好像糖糖是她教出來的，“我覺得咱們以後可以投資她，穩賺不賠！”
藍冰璃在角落擦劍，聞言淡淡說了句：“先活過這次任務再說投資。”
蘇晚晴點頭：“活下來才有未來。”
林清漪小聲補充：“一、一定會活下來的……”
窗外風暴呼嘯，屋內卻難得有了一絲輕鬆氣氛。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很輕，很有節奏。
衆人對視——這種天氣，誰會來？
段笑笑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
門外站着個穿灰色鬥篷的人，低着頭，看不清臉。但從身形看，是個女性。
“誰？”段笑笑問。
“路過的人。”門外傳來溫和的女聲，“風暴太大，結界臨時屋住滿了，能借個地方避一避嗎？”
段笑笑看向隊友們。雲薇輕輕點頭，炎雨晴做了個“小心”的手勢。
他打開門。
門外的人抬起頭，兜帽滑落，露出一張溫婉柔和的臉。看起來三十出頭，淺棕色長發，湖綠色眼睛，氣質寧靜如水。
“打擾了。”她微笑，“我叫水月，是個旅行醫師。”
段笑笑側身讓她進來。水月抖落鬥篷上的星塵，目光在客廳裏掃過，在看到雲薇懷裏的古籍時，眼神微微一動。
“霞光傳承？”她輕聲問。
雲薇警惕地抱緊古籍：“您認得？”
“略知一二。”水月在沙發坐下，“初代魔法女王麾下十二聖騎士，霞光騎士司掌守護與淨化。沒想到傳承還在。”
她頓了頓，看向段笑笑：“而你是暗影星辰的共鳴者。三塊碎片……進度很快。”
客廳氣氛瞬間緊繃。蘇晚晴的手按上了劍柄，藍冰璃指間凝結冰晶，炎雨晴掌心跳動火焰。
水月卻笑了：“別緊張，我不是敵人。如果我是，就不會一個人來了。”
“那你是什麼人？”段笑笑問。
“一個……見證者。”水月目光悠遠，“魔法世界的歷史很長，有些真相被掩埋，有些人被遺忘。我遊歷各處，記錄這些，也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她從隨身藥箱裏取出幾個小瓶：“比如你們——紅頭發的小姑娘火系經脈有暗傷，銀頭發的寒氣侵體，紫頭發的劍意過銳傷身。還有你……”
她看向段笑笑：“五行沖突的傷，光用藥膏不夠。需要配合特殊的導引術，讓五種力量真正融合，而不是強行壓制。”
雲薇皺眉：“您爲什麼要幫我們？”
“因爲你們在做正確的事。”水月溫和地說，“封印虛空之核，阻止蝕刻學會，尋找聖器碎片……這些都是維持世界平衡必須做的事。而我，恰好有能力幫一把。”
她將小瓶放在桌上：“這是‘五行調和輔助藥劑’，配合藥膏使用，能加速恢復。導引術的口訣我寫在這裏——”
她遞過一張紙，上面是簡潔的呼吸法和能量運轉路線。
段笑笑接過，只看了一眼就確認——這口訣精妙無比，直指五行融合的核心，比他昨晚自己琢磨的笨辦法高明十倍不止。
“您到底是誰？”他再次問。
水月起身，重新披上鬥篷：“一個過客罷了。風暴停了我就走。另外……”
她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小心金薔薇家族。他們這次來星隕之地，目的不純。不只是爲了報復，還在找一樣東西——一樣和聖器有關的東西。”
門關上了。
客廳裏安靜了幾秒。
“你們信她嗎？”炎雨晴問。
“藥劑是真的。”林清漪檢查過小瓶，“成分很精妙，確實是輔助五行調和的配方。”
“口訣也是真的。”段笑笑感受着紙上的內容，“如果按這個練，三天內我應該能恢復到九成實力，甚至……更進一步。”
雲薇翻看古籍，忽然說：“古籍裏提到過，‘流浪醫師水月’，活躍於三百年前，醫術通神，曾救治過當時的霞光騎士。如果真是同一個人……”
“三百歲？”炎雨晴瞪眼，“看着不像啊！”
藍冰璃平靜道：“高階魔法師壽命本就悠長。月輝級能活五百歲，日耀級千年。如果她是聖魔女……”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聖魔女？那可是傳說中的境界，整個魔法世界明面上不超過十個。
“算了，先不管她是誰。”段笑笑收好藥劑和口訣，“既然是好意，我們就接着。抓緊時間恢復，三天後……”
他看向窗外逐漸減弱的風暴。
“封印虛空之核，然後去寂滅星核。”
衆人點頭，各自開始修煉。
段笑笑按水月給的導引術運轉魔力。五種力量在精妙路線的引導下，從互相沖突漸漸轉向交融。暗星碎片發出愉悅的共鳴，像是久旱逢甘霖。
一夜過去。
第三天清晨，段笑笑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體內五髒六腑的疼痛基本消失，五種屬性的魔力不再打架，反而開始緩慢融合。雖然離真正的“五行圓滿”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內耗。
實力恢復到九成。而且因爲初步融合，實際戰力可能比受傷前還強一絲。
他看向窗外——風暴停了，天空恢復了星隕之地特有的暗紫色。遠處星光河的方向，隱約能看到一條由星辰碎片鋪成的光帶，在虛空中蜿蜒延伸。
星路出現了。
“該出發了。”他輕聲說。
樓下傳來腳步聲，隊友們陸續走出房間。每個人都精神飽滿，狀態調整到了最佳。
雲薇抱着古籍，霞光在眼中流轉；藍冰璃氣息冰冷沉凝，冰系魔力收放自如；炎雨晴周身跳動着活躍的火焰，傷勢盡復；蘇晚晴劍意內斂，卻更顯鋒銳；林清漪則散發着柔和的淨化波動。
暗星小隊，準備好了。
推開門的瞬間，清晨的風吹進來，帶着星塵特有的清冷氣息。
段笑笑握了握拳，胸口的碎片傳來溫熱的共鳴。
“棒棒棒。”他低聲說，然後抬頭看向遠方。
“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