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盞在姜妤腳邊碎開，四分五裂，碎瓷片和茶水四濺，發出刺耳的清脆聲音，驚擾了所有人的心。
姜妤看着腳邊破碎的茶盞，神情冷漠。
她抬眸，不卑不亢的重新看向姜陳氏，沒有一點要退卻的意思。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姜陳氏氣得直捂胸口，一副上不來氣，站也站不穩，隨時可能暈厥過去的模樣。
“娘！”姜今禾連忙上前扶住她，很是擔心，連忙吩咐下人，“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來人，快去請府醫！”
姜聿下意識往姜妤的方向走了兩步，待看清碎瓷位置和姜妤不像有事的模樣後頓住，轉而向姜陳氏走去。
“你們聽聽！”姜陳氏氣急不已，緩過來後根本顧不上其他人，依舊指着姜妤，手指顫巍巍的，顯然被刺激得不輕，“聽聽，她這說的都什麼話！”
“反，反了天了！”
“母親何必大動肝火呢？”姜妤被指着也不生氣，輕描淡寫的問，“女兒說的難道不對麼？”
她是真的不明白，明明她說的都是對方想要的，她都願意成全他們一家人了，對方應該高興才是。
怎麼反而生氣了呢，還聲這麼大氣。
她嘆了口氣，“您不喜我這個女兒，處處嫌棄，哪哪都看不順眼，無論我怎麼做您都是不滿意的。”
“而您又對姜今禾喜愛得不行，一直遺憾她怎麼就不是您的女兒。”
“之前是因爲有我這個阻礙在，才會令這個遺憾一直存在，令所有人都過得不開心。”
“現在我願意成全。”
“只要侯府對外稱，我和姜今禾的身份弄錯了，她才是姜家的親生女兒，而我是冒牌的那個，我再和你們斷親，你們就能如願和姜今禾……”
“阿妤！”
始終插不進話的姜聿終是聽不下去了，沒等姜妤說完就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神情較之平時少了些從容，多了些冷沉，周身氣息也冷肅得似讓人心驚，就連話語中也暗含警告，與之平日裏待人接物天差地別。
仿佛只要姜妤再繼續說點什麼，他就會讓她再說不出來話般。
這是平時少有的。
日常裏的姜聿除了在戰場上殺敵，其他時候待人向來都是疏離溫和的，很少有對人冷臉的時候。
這還是第一次。
讓人有種有人觸及了他的底線的既視感。
就連情緒激動的姜陳氏也被唬了一跳，都忘了她還在生氣的事。
“兄長怎麼也不高興了？”姜妤不僅沒被他嚇到，見他如此反應，更加疑惑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般的問。
“難道是因爲我這兩天，提到姜今禾不是姜家親生女兒的事太多次，你終於忍不下去了？”
“也對，你們一向不喜歡人提這事。”
“從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就說過血緣什麼的都不重要，只要你們認她，她就是侯府的親女兒。”
“姜妤！”姜陳氏剛中斷了一下的火氣又蹭蹭蹭的往上漲。
“母親別生氣，這不是馬上就要解決這個問題了。”姜妤不甚在意的看向她，“現在言歸正傳，接着剛才的說。”
“爲了不再互相折磨，斷親吧。”
“斷親後我就不再是你們忠義侯府的女兒，我離開後，姜今禾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爲你們的親女兒。”
“皆大歡喜。”
“斷親！？你要斷親！？”姜陳氏聽到這兩個字，第一反應不是高興，一股從心底急激攀升無措和慌亂反而讓她失了方寸，令她暴怒，什麼也想不起來，聲音都比平時高了幾度。
“姜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真是反了天了，我看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現在居然敢連斷親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沒等姜妤再說話，她就已經吩咐下人，“以前是我沒管好你，讓你什麼話都敢說。”
“如若現在再不管，以後到外面不定能闖出什麼禍事來，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規矩！”
“來人，上家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