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快,似乎怕停下來就會後悔,他折碎了風骨自尊,爲沈熹哭過笑過瘋狂過,甚至想過肝腦塗地,有過這麼炙熱的愛情,已經足夠他用十年回憶。
而沈熹不敢露出絲毫痛苦,因爲何競在遠處看着,他隨時會跟宋征匯報。
“你以爲我二哥是真心待你?沈熹,你最好別後悔今天的決定,以後我二哥遲早是要跟世家小姐聯姻,到那時,你只會被他拋棄。”
宋子謙陰陽怪氣說了句,在他的意識裏,沈熹不是嫌貧愛富的性子,卻敗在了糖衣炮彈裏。
沈熹甚至期盼着那一天。
她站得筆直,“沒關系,我能接受。”
宋子謙噎了下,忽然笑出聲,是嘲諷地笑,他大步離開,去追池毅。
京城的街燈璀璨耀眼,霓虹光線折射出光怪陸離的世界。
沈熹站在路燈下,身後空無一人,她不讓何競靠近,在雪中漸漸清醒。
隨後摸出手機給宋征發了條信息。
【二哥,晚上什麼時候回家?我今天錄制很完美,老師都誇我了。】
……
宋征原本是要去接她,臨時有個項目需要緊急召開會議,被絆住了腳步。
大屏幕上,投射着新藥研發的流程,項目組的經理在激情解說。
手機嗡的一聲。
宋征低頭,唇角勾出笑容。
幾個股東看直了眼睛。
梁巡一猜就是沈小姐發的信息,不然二爺不會笑得這麼……嗯,春意盎然。
原本這個項目精進了好幾次,被打回重做,頭發都快掉禿的經理滿心忐忑。
“宋總,您看後面行不行,需要再優化嗎?”這次研發的是針對癌症特效靶向藥,從挑選潛力候選藥物分子到最終確認,經歷了三年,會議沒有疑問就要進入臨床開發。
宋怔撩了下眼皮,“挺好,不用優化,後續方案提交到總裁辦。”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沒停,啪嗒啪嗒的敲字,也不知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淺笑。
梁巡默默嘆口氣:二爺這是真的對沈小姐上心了,說不定是真喜歡,不是一時興起。
會議結束,股東們鳥獸狀回了各自辦公室。
宋征吩咐梁巡讓傭人將小湯山別墅裏的床上用品全部換新,這周末他要帶沈熹過去一趟。
小湯山有着天然的溫泉,初雪過後正適合泡溫泉。
宋征迫不及待想要回檀園,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他時不時的翻看手機,無暇處理公務。
“宋總,你是老板,可以翹班的,沒關系,人事部不會扣你工資。”覃露去送文件,見他心不在焉,忍不住打趣。
宋征扣上手機,忽然一改平時嚴肅語氣,“學姐,你說年輕一些的女孩子都喜歡什麼,珠寶首飾,再或者是房子車子?”
他父母相處的相敬如賓,大哥大嫂倒是轟轟烈烈,後來卻還是離婚,大哥喜歡帶着大嫂參加極限項目,可沈熹這種安安靜靜的女孩應該不喜歡。
覃露愣了下,回了句,“女孩子都喜歡鮮花,驚喜的禮物,哪怕價格不是那麼昂貴,只要合心意,也能打動她。”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宋征放在了心上,下班之後路過一處花店,親自去挑選了一束豔麗紅玫瑰。
檀園。
空曠的地上積攢的雪被傭人掃去角落。
沈熹趴在窗台,裹着厚厚的羊絨毯,看着臘梅樹投擲在牆上的剪影。
想起半小時前,何競要打電話,她制止,說會親口告訴宋征,她已經跟池毅徹底結束了。
等了會,沈熹忽然丟掉毯子,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外面套了羽絨服去了室外。
“哎喲,沈小姐不能出去,外面下着雪,地上滑。”周媽扯住她的袖口。
小姑娘根本不聽,興致很高的堆了個雪人,還把自己的圍巾給雪人圍上,用紅蘿卜當做鼻子。
冷的時候,腦子就不會想痛苦的事。
宋征回到檀園,進了後院就看到沈熹站在冰天雪地裏,白皙的臉蛋凍得通紅,不住地搓着手哈氣。
“你在幹什麼!”宋征將鮮花遞給身後人,大步朝沈熹走過去,幾乎是本能的敞開大衣,把她抱在懷裏。
溫暖的熱氣撲在臉上,冷熱交替下,沈熹臉頰更紅。
她僵硬幾秒,渾身軟化了似的,乖巧的貼着他胸口亂蹭。
“你回來了啊,看我堆得雪人好看嗎?”聲音甜軟,帶着水汽似的。
宋征頓住,喉結滾了滾,“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壞了,想看雪人可以讓警衛去堆,你親自動手,萬一手上生了凍瘡怎麼辦。”沈熹把手從他懷裏伸出來,原本細細白白的手指尖粉嫩粉嫩的。
“我用雪搓手了,手心很熱,不信你摸摸。”
才一天的時間,她態度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會對着他撒嬌了。
宋征心口嗤嗤跳動,高大的身影山一樣包納着她,“好,待會再摸,但你先告訴我,爲什麼非要堆雪人,還有那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她抬頭,眨着黑亮的大眼睛,睫毛一顫一顫。
“雪人是堆給你看的,信息的意思是,我想讓你也誇誇我。”
宋征心窩頓時涌起一股酥麻,肋骨深處心髒搏擊的越來越快,恨不得用力把她揉進骨血裏。
“但我想在另外一件事上誇你,熹熹,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沈熹一秒都不帶猶豫,踮腳,本來想親他下巴,但他實在太高了,腳底一滑,撞在了他喉結上。
喉結雖然硬,卻很脆弱,宋征悶哼出聲,痛並爽着。
他眼底燃燒了一簇火苗,啞聲問她,“想好了?”
沈熹知道總要來的,與其耗着讓他不痛快,不如早點完成,反正她聽喬欣然說過,男人過了二十五歲就是六十歲。
體
“想好了個。”她跟同學吃完
她以爲的,跟現實完全不符合。
沈熹茫然的站在那,身子一抖,就被他按在懷裏。
他心跳的很快
“別怕,乖乖把自己交給我。”
熱氣熏得她眼角潮紅,沈熹趴在滿是水珠的牆面,聽着他一聲又一聲的叫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