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速路上飛馳，林陽低頭看着掌心的扳指，藍光微弱閃爍。系統提示音在他腦中響起：第三枚藏於未建金融塔。他反復摩挲着扳指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趙叔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一句話不說。後座上蘇婉兒抽泣不止，聲音壓得很低，卻始終沒停。她抓着林陽的袖子，指甲陷進布料裏，像怕一鬆手人就會消失。 “別哭了。”林陽說。 她沒應聲，只是把臉埋進膝蓋，肩膀抖得更厲害。 趙叔從後視鏡看了眼，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開口。 導航顯示距離機場還有二十分鍾。林陽點開系統界面，查看技能欄。“心理操控”剛解鎖，冷卻時間三小時，使用次數一次。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懸在確認鍵上方，遲遲沒按下去。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選機場？”趙叔突然開口。 林陽抬頭：“青雲商會的人不會明着動手。” “所以他們會借別人的刀。”趙叔語氣平靜，“黑曜會最近在招攬外圍打手，專挑這種地方堵人。” “你跟他們打過交道？” 趙叔沒答，只把油門踩得更深。 車子駛入機場高速匝道時，蘇婉兒猛地坐直身子：“前面有車橫在路中間！” 林陽探身向前看，三輛黑色轎車並排堵住出口，車門打開，七八個穿黑衣的男人站在路邊，手裏拎着鐵棍。 “繞路。”林陽說。 趙叔搖頭：“沒用，他們早布置好了。” 車子緩緩停下，黑衣人圍上來，敲打車窗。領頭那人戴墨鏡，嘴角帶笑，沖駕駛座比了個手勢。 趙叔搖下車窗：“什麼事？” “例行檢查。”對方聲音沙啞，“請三位下車配合。” 林陽伸手按住蘇婉兒的手腕，低聲說：“別動。” 他閉眼，激活“心理操控”。系統提示音輕響，技能生效。下一秒，黑衣人群突然騷動，有人推搡同伴，有人轉身就跑，場面瞬間混亂。 “走！”林陽喊。 趙叔猛打方向，車子甩尾沖過缺口，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響。後視鏡裏，黑衣人還在互相拉扯，沒人追上來。 蘇婉兒癱在座椅上，大口喘氣：“剛才……他們怎麼了？” “內訌。”林陽簡短回答。 趙叔沒說話，但握方向盤的手收緊了些。 進入航站樓，人流密集，廣播聲此起彼伏。三人快步穿過大廳，直奔安檢口。林陽走在最前，餘光掃視四周，腳步不停。 就在即將進入安檢通道時，他忽然停住。 趙叔也停下，回頭看他：“怎麼了？” 林陽沒答，目光鎖定在右側柱子旁——一個穿灰西裝的男人正盯着這邊，眼神冷淡。趙叔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與那人對視了一瞬。 只是一瞬。 灰西裝男人轉身離開，消失在人群中。 蘇婉兒拉了拉林陽胳膊：“我們快進去吧，再晚趕不上航班了。” 林陽收回目光，點頭，繼續往前走。經過安檢機時，他悄悄打開手機錄像功能，鏡頭朝後，錄下趙叔的背影。 登機口前，趙叔停下腳步：“我就不送你們進去了。” “你不一起走？”蘇婉兒問。 “我還有事要處理。”趙叔看向林陽，“你們先去安全的地方，等我消息。” 林陽點頭：“好。” 趙叔轉身離開，步伐穩健，沒有回頭。林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入人群，直到完全看不見。 “他是不是……有點怪？”蘇婉兒小聲問。 “嗯。”林陽收起手機，“上飛機再說。” 兩人登機，找到座位坐下。空乘開始廣播注意事項，乘客陸續落座。林陽靠在窗邊，閉目養神，腦中回放剛才那一幕——趙叔和灰西裝男人的眼神交匯，短暫卻清晰。 系統彈出提示：【檢測到異常行爲關聯，建議持續觀察目標人物趙叔】。 林陽睜開眼，望向窗外跑道。飛機引擎轟鳴啓動，機身緩緩滑行。 “你覺得趙叔會不會有問題？”蘇婉兒湊近問。 “不知道。”林陽說，“但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按計劃找第三枚扳指。”他說，“金融塔還沒建完，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可那裏肯定有人守着。” “所以我才需要‘心理操控’。”林陽低聲，“一次不夠，我就攢兩次、三次。” 飛機升空，雲層在窗外鋪開。蘇婉兒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勻。林陽沒動，任她靠着，右手仍攥着扳指。 落地後，兩人打車前往城西工地。金融塔項目停工半年，圍擋鏽跡斑斑，門口貼着封條。保安亭空無一人，鐵門虛掩。 林陽推門進去，蘇婉兒緊跟其後。工地內部雜草叢生，鋼筋裸露，水泥袋堆在角落。塔吊靜止不動，像巨大的骨架懸在頭頂。 “真在這裏？”蘇婉兒環顧四周，“怎麼看都不像藏着東西。” “系統不會錯。”林陽走向塔基，“它說在頂端，那就一定在。” “可我們怎麼上去？電梯沒電，樓梯也沒修好。” 林陽抬頭看向上方：“爬。” 蘇婉兒臉色一變：“你瘋了？這都幾十層！” “不然呢？”他反問，“等施工隊回來？” 她咬唇不語，最終嘆了口氣：“我跟你一起。” 兩人找到臨時樓梯，扶着鏽蝕的欄杆往上攀。風從空洞的樓層間灌進來，吹得衣服獵獵作響。越往上，樓梯越窄，有些台階甚至斷裂缺失。 爬到二十層時，蘇婉兒腿軟了，蹲在地上不肯動：“我真的不行了……” 林陽蹲下，從背包掏出水遞給她：“喝一口，歇五分鍾。” 她接過水瓶，手還在抖：“你說……趙叔會不會其實早就跟他們是一夥的？” “我不知道。”林陽說，“但我記得他給我送飯的日子，也記得他幫我躲催債的時候。” “可人是會變的。” “所以我才要親眼確認。”他說，“不是聽別人說，也不是猜。” 蘇婉兒沉默片刻，擰開水瓶喝了兩口，站起來：“走吧，我還能撐。” 兩人繼續向上，腳步沉重。三十層、四十層……高度帶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空氣稀薄，呼吸變得困難。 終於抵達頂層平台，四面無遮擋，狂風呼嘯。中央立着一根鋼柱，頂端嵌着一塊藍色晶體，在陽光下泛着幽光。 林陽走近，伸手觸碰。晶體嗡鳴一聲，自動脫落，落入他掌心。 系統提示音響起：【第三枚扳指獲取成功，權限提升，解鎖新技能‘信息竊取’】。 他握緊晶體，轉身面對蘇婉兒：“我們回去。” 她點頭，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這次總算順利。”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引擎轟鳴。數輛越野車沖進工地，車門打開，黑衣人魚貫而出，迅速包圍塔樓。 “他們怎麼找來的？”蘇婉兒聲音發顫。 林陽沒回答，低頭翻看手機——剛才錄下的視頻裏，趙叔與灰西裝男人對視的畫面清晰可見。 他關掉屏幕，抬頭望向遠處天際線：“有人想讓我們死在這。” “那怎麼辦？” “跳。”他說。 “什麼？” “塔吊橫臂連着對面樓頂，距離十米。”林陽指向左側，“賭一把。” 蘇婉兒瞪大眼睛：“你認真的？” “要麼跳，要麼被抓。”他抓住她的手腕，“信我。” 她深吸一口氣，點頭。 兩人跑到塔**作台，爬上橫臂。風更大了，腳下是百米高空，地面人群如蟻。林陽站在邊緣，回頭看她：“抓緊我。” 她閉眼點頭，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林陽助跑幾步，縱身躍出。 空中失重感襲來，風聲灌耳。橫臂盡頭近在咫尺，他伸腳勾住邊緣，身體懸空晃蕩。蘇婉兒尖叫一聲，差點鬆手。 “別鬆！”他吼。 她咬牙抱緊，指甲掐進他皮肉。 林陽借力翻身，滾上對面樓頂。兩人癱倒在地，大口喘氣。樓下黑衣人仰頭張望，無人敢追。 “我們……活下來了？”蘇婉兒聲音虛弱。 “暫時。”林陽坐起身，望向遠方，“但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他摸出扳指，三枚並排放在掌心，藍光漸盛，彼此呼應。系統界面自動彈出：【主線任務更新：查明趙叔真實身份。獎勵：聲望值+500，解鎖‘群體操控’技能】。 蘇婉兒看着那三枚扳指，輕聲問：“接下來去哪兒？” “回家。”他說，“然後，等趙叔回來。” “萬一他不回來呢？” “他會的。”林陽收起扳指，“因爲他欠我一條命，還沒還。” 風吹過樓頂，卷起塵土。遠處警笛聲隱約傳來，越來越近。林陽拉起蘇婉兒，朝樓梯口走去。 “我們得換個地方住。”她說。 “嗯。”他點頭，“找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 兩人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身後城市喧囂依舊，無人知曉這場逃亡與背叛的序幕，剛剛拉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