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搖了搖頭,又比劃了幾個手勢。
張翠花生氣道:“那兩個死丫頭,又沒幹什麼活,給她們吃一個,都算疼愛她們了,這兩個包子是你的,你安心吃,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說罷,她將兩個肉包,強硬地塞到了張陽的手裏。
張陽張了張嘴,無法說話的他,也歇了比劃手勢的心,既然和阿姐比劃不通,那只能背着阿姐,將原屬於二丫三丫的包子,還給她們。
“你帶你三哥去你屋裏玩會兒,我去將這最後一個肉包,拿給娘吃。”
張翠花捏着僅剩一個的布袋,就準備去堂屋。
張陽點了點頭,隨即便拉着他三哥,往他的屋子而去。
張翠花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二弟的房門沒關,便改道,去了張青的屋子。
張青將夏香抱進屋後,並沒有做那等沒羞沒臊的事,只將她放回了床上,命令道:“以後沒什麼事,不許下床走動。”
夏香老實回了句:“我的傷,其實已經沒事了。”
張青不信,只說了句:“沒事也要多養養,你不好好養傷,難道也想變成瘸子嗎?”
“……不想。”
哪個正常人,想要變成瘸子,夏香也不敢再頂嘴了,只想着等過兩天,身後的傷好全了,她一定要原地給張青跑兩圈,向他證明自己的恢復能力。
張青見她垂下頭,一副知錯的模樣,也不想再爲難她,只將另一個布袋,遞給了她,又道:
“呐,這是你要的針線和布料。”
夏香聞言,忙放下包子,去接布袋。
將布袋中的東西,全倒出來後,只見不僅有各色的針線,還有裁剪成小塊的布料,外加一個圓形繡繃。
“張二哥,你買的也太齊全了吧,連繡繃都買了。”夏香的眼睛亮亮的,驚喜於他的周全。
張青回道:“我與那繡莊老板說,你曾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會些刺繡的活,那老板便給我拿了這些,這布料還是他送的,還說你要是繡得好,他願意收你的繡品。”
“啊?”夏香驚訝。
只一個大戶人家丫鬟的名頭,就給她贈布料?還說願意收她的繡品?
張青:“你安心繡吧,他的好心,也是爲了你的繡品,你要是繡得不好,下次我再去,那老板也不會再對我這般和善了。”
夏香笑道:“張二哥,你放心,我的繡藝,絕不會給你丟人的,你要是拿着我的繡品去找他,他肯定對你更加恭維。”
這話可不是說大話,在陪嫁到侯府之前,她是江南富商家的丫鬟,富商爲了給自己女兒培養心腹,便給她們這些丫鬟請了老師。
識字、算賬、刺繡、廚藝、醫術,她學得可認真的,算是那批丫鬟裏,學得最好的人。
老爺和夫人誇過她,但小姐和其他丫鬟,卻極其不喜歡她。
她隨小姐陪嫁到侯府後,瞬間就從掌事丫鬟,打發到了廚房,當起了小廚娘,每天只能研究怎麼做飯。
不過就算是做飯,她做得也是最拔尖的,這也是爲什麼,侯府的世子會盯上她,進而淪落至此……
“……你先繡出來再說。”
張青雖然沒信她的話,但也不願意打擊她的自信心,只讓她先繡着。
“好,你就等着看成品吧。”
夏香說完這話,便開始搗鼓那些針線和布料,一副現在就要繡的模樣。
張翠花便是在這時,悄悄走進屋子,試圖幫他們關房門。
張青察覺到後,扭頭看向了她,問道:“阿姐,你有何事?”
“我……你們不是在……”
張翠花來回看了看兩人,見屋內的氣氛,不像是要做那事的前兆,有些尷尬。
張青接話道:“等會兒我要和大柱進一趟山,家中就拜托阿姐了,若還有來找事的人,不要再給她們開門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哦…好,我知道了,那什麼,我去看看咱娘,你們接着說。”
沒看到“不堪”的張翠花,也不好意思在弟弟的房間多待,趕忙退了出去。
“嗯?阿姐走了嗎?”夏香剛把一塊布料,固定到了繡繃上。
張青“嗯”了一聲。
“阿姐來,是有什麼事?”她不過固定了塊布料,總感覺漏聽了很多。
張青搖了搖頭,“待會兒我再問問她。”
“哦。”夏香隨口應了一聲,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的她,只想趕緊繡出一件繡品,向張家人證明她的有用,即便她在養傷,也不是吃白飯的人。
穿針引線,夏香已經想好怎麼繡駿馬荷包了。
“你先吃了包子再繡。”
張青見她沉迷,不由勸她先吃飯。
“我還不餓,等會兒再吃。”夏香已經落下了第一針。
張青沒再勸說,只走到角落,拿起了他的弓箭,開始擦拭。
等擦拭完,他對床上的人說道:“你在家若要方便,可喚阿姐來幫你,現在我要進山一趟,徬晚會歸家的。”
“嗯嗯,張二哥去吧。”
夏香隨口應道,頭也沒抬,她已經沉浸在自己的繡藝中,無法自拔了。
張青見此,嘆了口氣,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拿着自己的弓箭,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片刻後
張青出了門,夏香趴在床上,給她的張二哥繡着荷包。
繡着繡着,她也進入了忘我的狀態,等駿馬荷包繡完,再一抬頭,太陽西沉,轉眼便到了傍晚。
院中的兩只老母雞,咯咯叫着,偶爾飛來幾只小鳥,也是嘰嘰喳喳在叫。
繡東西的時候,聽不到這些聲音,但等繡完,這些聲音突然“闖”入了她的耳朵,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夏香放下荷包,抬手欲揉兩下自己酸疼的脖頸,卻在抬手時,胳膊肘的疼,令她面容扭曲。
“嘶,看來明天不能趴着繡了,還是跪着繡吧。”
說這話時,夏香從床上爬了起來,虛虛跪坐到了床上。
擼了擼袖子,她的胳膊肘,果然一片青紫,都是趴着繡荷包,太忘我導致的。
張翠花這時,走了進來,見她終於換了姿勢,調侃道:
“呦,你終於舍得放下你的繡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