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燁將她輕輕放在自己房間的軟榻上。
江知晚整理好衣裳,輕聲致謝。
顧玄燁並未多言,起身之際卻在她面前開始脫下外衣。
她不由自主地攥緊衣角,心中升起一絲困惑,不明他此舉何意。
男子身姿顯瘦,但衣衫褪去,卻顯露出緊致的肌肉線條。
他背上交錯着舊日鞭痕,記錄着往昔的苦難。
顧玄燁提起常服,穿戴妥當後,便在江知晚的對面落座,目光在她身上流轉。
“跟隨顧成晏,有何不妥?”他輕斟熱茶,淺嚐輒止。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江知晚心中警覺,顧玄燁莫不是覺得她麻煩,意圖將她轉手給顧成晏?
她立時欲從榻上起身。
“坐下。”顧玄燁低垂眼簾,淡然說道。
茶杯中蒸騰的白霧似乎輕撫過他的眼睫。
江知晚因他的話語而定身,只得再度落座。
“奴婢心中唯有爺一人,絕不隨三少爺。”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撒嬌與慍意,與她平日裏的沉默寡言大相徑庭。
顧玄燁回憶起回府時聽到的仆人議論。
容貌出衆如她,本就易惹人嫉妒。
因此江知晚受罰之際,多有旁人落井下石。
往日他若不主動尋她,她從不輕易接近。
但今日,她的舉止確實異常。
“我納你爲妾,意下如何?”顧玄燁字字鏗鏘,緩緩道來。
江知晚的雙眸霎時圓睜。
她從未萌生過成爲顧玄燁妾室的念頭。
作爲妾室,須在官府掛號立檔,倘若真成了他合法的伴侶,今後又怎能輕易脫離顧府?
這一思量,讓江知晚再無他顧。
她自軟榻上站起,徑直跪在顧玄燁的腳畔。
“能成爲爺的人,奴婢自是欣喜。但現今奴婢名聲狼藉,夫人定不會首肯。”
她輕扯顧玄燁的袍擺,淚眼婆娑中淚珠閃爍。
顧玄燁心中不禁升騰起一股怒火。
他抬起腿,潔淨的靴尖輕輕抬起江知晚的下頜。
“是夫人不允,還是你江知晚自行抗拒?”
江知晚抬頭凝視着他。
顧玄燁素不喜好熏香,身上常帶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畢竟大理寺主掌刑獄,身爲大理寺卿,他手中不知有多少生魂喪命。
聽聞此言,江知晚緊握他的袍擺,肩上的衣衫隨之一滑,跌落至地。
“奴婢願意,奴婢所有一切皆屬於爺。”
她緊抿着唇瓣,纖指輕觸他的衣襟,悄然探入。
那微涼的指尖如同細雨拂面,自顧玄燁的小腿慢慢攀升,悄無聲息地滑向隱秘之處。
顧玄燁的面色隨着她的動作愈發陰沉,試圖將她推開。
江知晚輕輕開啓唇瓣,他的指尖恰好落在她的唇邊。
江知晚微微眨眼,半個身子輕靠在顧玄燁身上,似乎在無聲地告訴他——成爲他的妾室,她心甘情願。
爲了打消顧玄燁的疑慮,她準備無怨無悔地順從。
好不容易在顧玄燁心中贏得一絲信任,他也開始願意爲她提供庇護。
在這顧府尚未離開之際,她絕不能失去這個依靠。
那股溼潤的觸感令顧玄燁身體一僵。
“你這是做什麼?”
“爺,求您憐惜奴婢,莫再提起將奴婢送給三少爺之事。”江知晚眼中閃過一絲憂傷,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未歇。
顧玄燁的目光從冷漠漸漸轉爲深邃。
那夜在擷英閣,她低聲嬌喘,氣息撲在他的胸膛,那些畫面讓顧玄燁的眼神愈發幽深。
他猛地將江知晚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們所言,倒也並非全無道理。”
江知晚唇邊還殘留着溼潤的光澤,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這“他們”,顯然是指顧府的仆人。
今日她才在靜谷院受罰,那些閒言碎語必定已傳遍整個顧府,甚至傳入顧玄燁的耳中。
她無需細問,也能猜到那些流言蜚語的內容。
世人常言,出自花樓的女子天生擅長勾魂攝魄,然而江知晚對此類蜚語置若罔聞。
她內心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若非此時逃離顧府將面臨生死之境,她早已付諸行動。
她需攢足銀兩,待到那些人將她徹底遺忘,她方可以去往心中所向之地。
顧玄燁反手緊握住她的手腕。
江知晚低頭,笨拙的吻輕輕印在他的眼角。
“爺,您就疼疼奴婢吧,好嗎?”她的語調軟糯,如糖似蜜,令人心醉。
她素日裏未曾以如此腔調與他交談,尾音悠長,餘韻繞梁。
見顧玄燁沉默不語,她的吻又接連落在他鼻尖、臉頰、耳邊,獨獨不觸碰到他的唇。
江知晚僅着一件薄弱的寢衣,被握住的手不安地輕撓他的掌心。
顧玄燁只覺得心癢難耐,而非僅僅是手癢。
這女子撩撥之情,掌握得恰到好處。
“嗯。”
就在江知晚貼近之際,顧玄燁低聲悶哼。
他放鬆了握着她的手,嗓音沙啞地說道:“下去。”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顯是已至忍耐的邊緣。
江知晚心中明了,花樓的技巧她爛熟於心,自然懂得如何撩撥人心。
但顯然,顧玄燁即便是在沒有藥物催動的情況下,亦是一個擁有極大耐心與自制力的人。
他內心掙扎——既想要,又抗拒。
他內心交戰——既渴望得到,又拼命抗拒。
欲望於他,猶如肆虐的洪水,凶猛的猛獸。
然而這次,江知晚決心不再退避。
既然立志讓顧玄燁對她刮目相看,就必須獻上他無法抗拒的誠意。
顧玄燁閉上眼睛,說了聲“下去”,以爲她會就此離去,不料卻被她輕輕地推倒。
一雙手解開他方才系好的衣襟,胸前一抹涼意,他猛然睜開眼睛。
江知晚雙頰泛紅,眼中滿是柔情,低聲細語:“爺對晚兒有恩,晚兒自當圖報。”
“只是晚兒背部尚有創傷,只能勞煩爺了。”
她俯身握住他的手,解開衣帶。
峰巒起伏的景致如薄霧般展現在顧玄燁眼前,顧玄燁瞳孔微擴,尚未回神,便已沉浸在這片柔情之中。
她面若桃花,身軀輕輕顫抖。
密集的吻充滿深情,輕輕地落在他的胸膛。
江知晚的膽大與熱情,在觸碰到他的肌膚時,令顧玄燁仿佛置身雲端。
所有的自制與忍耐,在她面前瞬間崩潰。
顧玄燁的手緊緊抓住茶幾邊緣,桌上的茶盞在激烈動作中摔落地面。
“爺,我疼……”
“別說話。”
顧玄燁從未感受過,她的聲音竟也能讓人喪失理智。
她猶如熟知戰場的將領,在這片領域內縱橫馳騁,毫無畏懼。
她步步緊逼,將顧玄燁所有的壓抑擊得粉碎。
顧玄燁額間滲出細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江知晚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眼尾泛紅,眸中水光瀲灩。
他低頭咬在她肩頭,合上雙眼。
屋裏的動靜不小,守在門外的青山聽着聲音,無奈地撓了撓頭。
“去準備熱水吧。”這種事他倒也習以爲常了。
只是沒想到,水燒開了一鍋又一鍋,直到深夜都沒用上。
顧玄燁是傍晚回府的,屋裏的聲響直到半夜才漸漸停歇。
江知晚幾乎是被顧玄燁抱着在屋裏每個角落都待了一遍。
她原本只想給他點甜頭,沒想到他連本帶利吃幹抹淨,還不肯罷休。
甚至無師自通。